臭架子?
!
周雲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料定秦天虎來者不善,卻沒想到如此直接。
周雲海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緻:“趙玉龍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
本将軍怎麼聽不懂呢?
”
趙玉龍身為武将,可不喜歡玩文臣那一套,怎麼直接怎麼來。
他瞥了一眼,周遭虎視眈眈的帝黨士兵,沒有半點畏懼可言。
“帝黨助纣為虐,意圖反叛,已經失去陛下的信任,現在,帝黨便是一支戴罪之師。
面對秦太尉,貴黨三番五次派一些小喽啰攔截,不就是想展現出帝黨的權威嗎?
”
“哼,日薄西山,就别再裝什麼烈陽高懸了!
”
面對趙玉龍的貶低駁斥,周雲海氣得咬牙切齒,這普天之下,居然還有人敢如此诋毀帝黨,真是活膩歪了。
“好你個大膽狂徒,來到此地,還敢張揚!
”
“你若不下跪道歉,我這便命人,将你這厮腦袋砍下來,高懸與營門之上!
”
現場的帝黨将士,無不兇神惡煞,隻要周雲海一聲令下,他們便會直接撲上來。
殊不知,這種程度的威脅,無法讓趙玉龍堅如磐石的内心,産生絲毫動搖。
“既如此,何不現在就動手?
”
見趙玉龍有恃無恐,周雲海更是氣得咬牙,眼神如同噴火:“你以為我不敢?
”
趙玉龍厲聲呵斥:“休得啰嗦!
敢便來,不敢就給我滾一邊去!
”
這一聲怒喝,反倒讓周雲海呆了一下。
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通,趙玉龍隻不過帶了不到兩千人,他到底是哪來的底氣?
就算他是秦風的兄弟,可秦風遠在北狄,難不成會插翅飛來救他?
就在這時,趙玉龍再次冷哼一聲。
“叛軍之将,也敢狂言,找死!
”
“我知道你是四品忠武将軍,莫說四品,即便是一品,也要跪地伏誅!
從爾等背叛陛下的那一刻起,你們就失去了陛下的庇護。
”
感受到趙玉龍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,周雲海再次愣住,他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,究竟在誰的主場上。
直到麾下副将,一聲怒吼,他才回過神來。
那副将,拔出佩刀,指着趙玉龍怒吼道:“趙家小兒,休得放肆!
不管你在京都和北境,是何等身份地位,到了我帝黨的地盤上,便要夾起尾巴做人,否則,便将你埋在此處!
”
常言道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對于官面上的人而言,同樣如此,就算是梁帝親臨,也要對帝黨和顔悅色,縱使用心懲戒帝黨,也要等離開此處,回到京都再說。
原因很簡單,逼對方狗急跳牆的代價,往往極為慘重。
尤其是面對軍方,更是如此!
但這隻是針對文人而言,同樣屬于軍方的趙玉龍,自然不會有半點膽怯,對方強硬,他便要比對方更加強硬。
江山向來隻有争奪,哪有禅讓的道理?
争奪兵權,更是如此!
越是好聲好氣,對方越不把你當回事,唯有雷霆手段鎮壓,方可掌控全軍。
就在那副将,命令士兵朝趙玉龍逼近之際,伴随着一陣沉重的馬蹄聲,上百名黑騎,自大隊中沖出。
轟隆隆……
震耳欲聾的踩踏聲過後,那幾十個士兵,瞬間被踩成了肉醬。
那副将大驚失色,眼睛睜得老大:“爾……爾等安敢!
”
趙玉龍眼神冰冷至極:“你背叛陛下,卻死不悔改,竟妄圖對禦史痛下殺手,罪不容誅!
”
話音落,黑騎便把周遭礙事的士兵直接撞開,沖過去,當着周雲海的面,把那副将亂槊戳死。
兩名黑騎合力,把副将的屍體挑到半空中,回到趙玉龍身邊。
這驚人的一幕,令現場死一般的寂靜。
不等周雲海開口,趙玉龍已經搶先一步,下達最後通牒:“讓李正出來受罪,如若不然,殺光屠盡!
”
李正,皇親國戚,乃是開國皇帝的堂親,經過數代延續,雖然李正身上還流淌着皇室的血,但遠不如梁帝一脈那麼純正。
論關系,李正乃是梁帝的本家弟弟,共享一個族譜,封爵郡王。
趙玉龍指名道姓讓李正出來受罰,這無疑觸動了帝黨的逆鱗,周雲海就算在震驚,此時他也已經殺心大起。
“笑話!
就憑你帶來這點人?
”
“我帝黨屯兵五萬,整個中原地帶,皆聽号令,即便是籌備十萬大軍,也未嘗不可。
”
“區區兩千人,就想屠盡我帝黨?
即便個個都是黑騎,也是癡人說夢!
”
周雲海之所以如此輕蔑,隻因軍人都知道,騎兵面對步卒,隻有相對優勢,并無絕對優勢。
騎兵單方面碾壓步卒,皆是門外漢說法。
任何膽敢強沖步卒方陣的騎兵,都是腦袋被驢踢了,找死行為。
況且,帝黨又不是隻有步卒,麾下還有相當數量的騎兵。
橫看豎看,趙玉龍這點人,膽敢叫闆帝黨,都是以卵擊石。
可是,趙玉龍的眼神卻盡是自信:“兩千對五萬,又如何?
”
“想當初,秦侯率領區區兩三百人,死守大青山,擊退北狄上萬大軍圍剿,何等壯烈,何等決絕?
”
“自從我跟随在秦侯左右,便發誓,絕不辱沒秦侯的威名!
”
“周玉海,我再問你最後一遍,究竟是繳械投降,還是負隅頑抗!
”
面對眼神冷酷至極的趙玉龍,不知為何,明明占盡優勢的周雲海,心裡竟然有些發虛。
趙玉龍……
秦風麾下第一猛将,論個人勇武,即便是徐墨和甯虎,也無法與他相提并論。
也隻有他,才能統領黑騎這樣的軍隊。
但周雲海不能退怯,一旦認慫,等待帝黨的,畢竟是梁帝的無盡怒火。
周雲海必須搏一搏,就在他準備下令的那一刻,卻不想眼神早已經把他出賣,擡起手的瞬間,趙玉龍手裡的馬槊,如同猛龍出洞,直奔周雲海而去。
锵!
伴随着一聲脆響,刺目的火花,在周雲海胸口乍現,若非甲胄抵擋,周雲海已經死了。
趙玉龍使出了全力,可惜,沒有戰馬加持,再加上周雲海身上的甲胄太堅固了,這一槊,未能取下周雲海的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