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紅顔連忙将本票拿起來,仔細清點,眼神越發吃驚,還以為自己在做夢,又重新清點了一遍,因為太過震驚,以至于眼神都有些發直。
一旁的秦天虎見狀,急不可耐地問道:“二丫頭,秦風到底斂了多少錢回來?
”
過了半晌,柳紅顔才從震驚中回過神,攥着錢莊本票的手微微顫抖,讷讷道:“三……三百一十五萬兩。
”
聽到這個數額,秦天虎手上一抖,差點把茶杯摔到地上。
“多……多少錢?
”
柳紅顔看了一眼意志消沉的秦風,薄唇輕咬,小臉漲紅:“父親,您沒聽錯,一共是三百一十五萬兩,全都是京中三十六縣前三甲錢莊的本票,随時可以取現,絕對錯不了。
”
縱使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秦天虎,此時也不由吞了下口水,眼神盡是愕然。
半個月前,國庫向前線駐軍撥款。
邊軍七十萬,車騎和骠騎兩部,各五十萬。
也就是說,整個前線駐軍,一整年的軍費,也才一百七十萬兩銀子!
而秦風隻出去晃蕩了一天,便帶回三百多萬兩銀子!
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。
秦天虎心中竟隐隐害怕起來,擔心有朝一日,秦風将整個大梁“刮”幹淨。
“風兒…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這麼多錢,你是從何得來?
”
秦天虎緊張不已,連對秦風的稱呼都變了,平日裡要麼叫秦風小畜生,要麼是孽障,心情不錯時,頂多叫一聲臭小子。
一旦稱呼秦風為“風兒”,便意味着秦天虎此時心情無比激動。
柳紅顔心中也盡是不可思議。
她這輩子一大半時間,都和錢在打交道,卻也沒聽說過,誰能一日之内斂财數百萬巨款!
相比于激動萬分的父親和二姐,秦風非但高興不起來,反倒始終哭喪着臉,郁悶至極,大倒苦水:“我都虧死了,若不是聖人半路殺出來,今日滿打滿算,我能帶回七八百萬兩銀子,而且琉璃坊也能成為天機營的産業支柱之一,日後利潤取之不竭,用之不盡。
”
七……七八百萬兩銀子?
!
秦天虎和柳紅顔對視了一眼,眼神盡是驚駭,感覺像是做夢一樣。
秦風也不兜圈子,将之前在謝府發生的事,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得知來龍去脈,秦天虎反倒鎮定了下來,沉思片刻,語重心長道:“不虧!
你小子膽大妄為,先是帶李章李郎兄弟離開輔運縣,觸碰聖人逆鱗;其次,許常作為聖人眼線,居然被滅口;再加上你讓刑部下不來台,又強行扣押貴妃侍女……這裡裡外外,樁樁件件,但凡深究下去,随便哪一條都足夠要你的命。
”
“如今聖人扣你五百萬兩銀子,拿走琉璃坊,算是與你扯平了。
”
秦風點了點頭,一邊應付老秦同志,一邊偷偷瞥了柳紅顔一眼,卻發現柳紅顔驚訝錢财巨款之餘,依舊眉眼帶笑,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。
秦風越發肯定,自己這位二姐,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!
至于琉璃坊一事,既然木已成舟,秦風也就不再糾結。
舍得舍得。
有舍才有得。
秦風心思一動,故作随意道:“這三百多萬兩銀子裡,還有甯國公的六十萬兩銀子。
”
聽到這話,秦天虎不由眉頭一皺:“怎麼回事?
”
秦風聳了聳肩,也不遮掩,脫口而出:“美其名曰嫁妝。
”
秦天虎輕哼一聲:“你少給我繞彎子,什麼叫美其名曰?
到底怎麼回事!
甯國公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,恐怕是把此生積蓄都交給你了,這其中必有内情。
”
秦風深深地看了柳紅顔一眼,撇着嘴:“内情?
内情你問二姐不就知道了……與其說是嫁妝,不如說是甯國公花這六十萬兩銀子,買下了整個五湖酒樓。
現在謝雲兒,才是五湖酒樓真正的東家。
”
說到這,秦風長歎了口氣:“哎!
我從不做虧本買賣,今日卻是連續血虧兩次,聖人花了二百萬兩銀子,買下我整個琉璃坊,甯國公更狠,隻花了六十萬兩銀子,便買下整個五湖酒樓。
”
“眼下,天機營隻剩下糖業和書局,偏偏糖業需要以一年為周期,進行回款,就算盈利再多,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。
至于書局,更别提了,乃是細水長流的營生。
”
本來秦風還打算,讓老秦同志幫自己伸張正義,至少問清楚,柳紅顔為何要這麼幹。
結果……
一聽此事乃是柳紅顔的主意,秦天虎居然直接點了下頭:“也好。
”
也好?
!
秦風差點被氣笑,這就完事兒了?
連問都不問?
我和柳紅顔,到底誰是你親生的?
知子莫若父,秦天虎自然知道秦風的小怨言,卻一如既往選擇無視,交代了幾句這些時日謹言慎行,莫要再與明王一家扯上關系,便起身離開了。
待賬務房裡隻剩下秦風和柳紅顔。
還不等秦風開口詢問,柳紅顔便笑着搖了搖頭:“此事與你暫無關系,你隻管打理好天機營便是。
至于錦衣衛的組建,你三姐那邊已經有了人選,剩下的便是你自己這邊。
”
秦風心裡陣陣驚訝。
柳紅顔這番話,不僅印證了秦風之前的猜測。
柳紅顔之所以對李潇蘭了如指掌,必然是一直在通信。
且不說三姐的身份,光是柳紅顔的能耐,都令秦風咋舌不已,畢竟能夠瞞着黑尉司,悄無聲息地互通信件,這一點就連秦風也做不到。
不過既然柳紅顔不願意提及此事,秦風也就不再刨根問底。
該知道的時候,自然會知道。
而且有柳紅顔和李潇蘭的幫助,組建錦衣衛将事半功倍!
秦風并沒有急着離開,而是沒皮沒臉地湊了上去,直接擠着坐在柳紅顔身旁。
椅子本來就小,秦風強行擠進來,幾乎和柳紅顔完全“貼”在了一起。
“嘿嘿……二姐,你滅掉許常的事,我就不多問了,但五湖酒樓以六十萬兩的價格,轉讓給謝雲兒,我虧不虧啊?
你得補償我!
”
柳紅顔臉頰熏紅,白了一眼,嗔道:“你想怎麼補償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