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紅顔再也忍不住了,默默地流着淚,心中陣陣感歎:“風兒,我能有你這樣的……弟弟,也是何其幸甚啊。
”
感受到胸口的濕潤,秦風将柳紅顔扶起來,卻發現,柳紅顔已經擦掉了眼角的淚水,重新綻放出笑容。
她總是将最好的一面,展現給秦風。
“傻小子,快去準備吧!
”
秦風沒有急着離開,注視着柳紅顔的眼睛,一字一頓:“等我回來了!
”
感受到秦風眼神中的決絕,柳紅顔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……
“聽說了嗎?
秦侯爺要離京了。
”
“秦侯爺?
誰啊?
”
“還能是誰,秦風啊!
”
“啥?
秦風?
他不是安樂伯嗎,怎麼又變成侯爺了,莫不是又升了?
”
“這回可不是一般的升,而是百侯之首,天祿侯!
”
“嚯!
”
秦風離京當日,不少百姓湧上街頭,想要出城相送,奈何街道早已經被巡城司衛士守住,隻好遠遠觀望。
城門處,秦天虎重重拍了拍秦風的肩膀,眼神充滿欣慰:“風兒,多餘的話,為父就不跟你說了。
”
“畢竟,即便是天塌下來,以你的肩膀,也能擔得住。
”
“你隻需記住,這京都,有爹在。
”
秦風與秦天虎要麼相敬如賓,要麼嬉笑怒罵,與大多數父子一樣,保持着忽近忽遠的關系。
畢竟,男人不善于表達,縱使心裡關心着對方,也要深沉地隐藏起來。
但這一次,秦風卻一把抱住秦天虎。
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熊抱,秦天虎有些措手不及,已經略顯老态的臉龐,糅雜着尴尬和欣慰的複雜情緒。
“臭小子,這麼多人呢,你又要搞什麼鬼。
”
秦天虎嘴上罵着,卻并未将秦風推開,而是輕輕拍撫着秦風的後背。
縱使秦風已經成為天祿侯,名副其實的北境之王,但在秦天虎面前,秦風依舊是那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臭小子。
秦風在秦天虎耳邊,輕聲道:“爹,等我回來,我把母親也帶上,咱們一家團圓。
”
聽到這話,秦天虎直接愣住,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位極人臣,此時竟不免有些老淚縱橫。
一家團圓……
秦天虎甚至早已經放棄了這不切實際的念頭。
而今,秦風的話,不斷在耳邊回蕩,秦天虎心中的深沉情緒,再也繃不住,一把将秦風推開,轉身老淚滿面,沒好氣道:“趕緊滾蛋吧,跟你爹我還來這套!
”
秦風沖着秦天虎行了一禮,便不再遲疑,翻身上馬,率領一衆随從,朝着北狄方向而去。
秦天虎轉身,看向秦風的背影,擦了擦眼角老淚,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:“風兒……我秦天虎,能有此子,此生無憾。
”
秦風組建的安撫使團,足有一千五百人,由五百黑騎,三百天機營衛士,七百普通步卒組成。
雖然看起來浩浩蕩蕩,但是速度卻一點不打折扣。
畢竟這安撫使團,從一開始,就是以一支“遠征營”的水平,組建而成。
“急行軍!
”
秦風大吼一聲,率領衆将士,狂奔而去。
十日之後,便進入北境地界。
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徐墨和李章,翻身下馬,與秦風和甯虎,用力抱成一團。
闊别多日,四個兄弟,終于再次重逢了。
徐墨興奮得大臉通紅:“秦兄,天虎,你們可算是回來了!
可是叫我好想。
”
“你們是不知道,自從把這北溪縣丢給我,林縣令和世子,可是沒少拿捏我。
”
秦風攥着拳頭,對着徐墨胸口就是一下,沒好氣地笑罵道:“你是北溪主将,他們不拿捏你,拿捏誰?
”
笑着笑着,秦風又不由長歎一聲。
猶記得,當初剛來北境的時候,兄弟們都是血氣方剛,卻稚嫩的京中子弟,一個個細皮嫩肉。
時過境遷,此時徐墨已經滿臉粗糙,尤其是一雙大手,布滿繭子。
時間,還真是一把殺豬刀。
秦風長歎一聲:“徐兄,這段時間,受苦了!
”
徐墨昂着頭,沒好氣道:“我乃是北溪主将,我不受苦,誰受苦?
秦兄,你最近怎麼也學着開始說廢話了?
”
此言一出,衆人又是一陣大笑。
就在這時,李章突然毫無征兆地對秦風行了一個大禮。
秦風吓了一跳,連忙把李章扶起來,驚恐道:“世子,你這是幹什麼?
”
李章推開秦風,态度堅決,一定要行完大禮,然後才鄭重其事道:“秦兄,我兄弟重歸皇室宗祠,這份大恩大德,我們一家,沒齒難忘!
”
李章情緒激動,自從明王被軟禁在輔運縣,李章就已經認命,覺得,自己這輩子,無外乎兩個結局。
要麼在輔運縣,碌碌無為的老死。
要麼就是什麼時候,突然背上一個罪名,被梁帝直接滅了。
而今,李章的兄弟居然重歸皇室宗祠,這要是在以前,李章想都不敢想。
秦風為了把李郎送回皇室宗祠,付出了多少努力,又冒着多麼大的風險,李章自然是一清二楚。
這心中的感激之情,無以言表。
“秦兄,再受我一拜!
”
這一次秦風沒有拒絕,等李章行完禮,直接一揮手:“徐墨,甯虎,把世子給我拿下!
既然他不把我當兄弟,那我也不客氣了,給他把褲子扒了,哈哈哈!
”
徐墨甯虎,唯恐天下不亂,三兩下就把李章按在地上,現場立刻響起李章嬉笑咒罵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