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秦風在甯虎和秦小福的陪同下,來到大理寺死囚牢。
看守死囚牢的典獄,早已經得到李乾的指示。
見秦風來了,立刻帶着七八個獄卒圍了上來,組成人牆,牢牢地擋住了獄門。
甚至擺出一副,魚死網破的架勢。
四十多歲的典獄,冷冷盯着秦風,一開口,語氣便是無比強硬。
“秦侯爺,請回吧!
”
“大理寺卿有令,沒有聖人手谕,任何人不得探望謝弼。
”
秦風知道,自己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見到謝弼。
面對典獄的阻攔,秦風也不着急,報以微笑。
“典獄兄弟,行個方便。
”
“你也知道我和謝叔父的關系,五日之後,謝叔父就要行刑了。
”
“身為侄兒,自然要送叔父最後一程。
”
起初,典獄已經做好了跟秦風發生沖突的準備,畢竟秦風在京都的名聲,實在是太臭了。
但是此時,看着秦風言行舉止如此斯文,而且有禮有節,與傳聞中的惡霸纨绔,簡直就是兩個人。
典獄暗暗松了口氣,臉色也好看了許多,當即一抱拳。
“秦侯爺,不是我不通融,而是此事确實難辦。
”
“聖人,二殿下,林太保,以及刑部大人,全都盯着這裡。
”
“我若是讓你進去,當下就要腦袋搬家,您也别為難我。
”
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況且典獄在京都的身份較為特殊。
别看品級不高,但是權力卻很大,沒有典獄點頭,即便是三公來了,也休想進入大牢。
誰若是敢硬闖,與劫獄無異,可直接就地正法。
如今京都的事已經夠多了,秦風不想再背負一個“劫獄”的罪名。
思來想去,秦風有了主意,當即四下掃了一眼,壓低聲音。
“不如這樣,你悄悄将我放進去,我隻在裡面待一刻鐘,完事馬上出來,絕不給你惹麻煩。
”
說話間,秦風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票,足足兩千兩銀子。
見秦風把銀票推過來,典獄吓得後退幾步,連連擺手。
“秦侯爺,您别開玩笑。
”
“這銀票我若是接了,我絕活不過明日天亮。
”
“再說了,您這一路走來,凡是京都的大人物,皆知道你來這邊了。
”
“我就算有心通融,也難以掩人耳目。
”
“别說一刻鐘,一個喘息都不行。
我也是職責所在,請秦侯爺多多理解。
”
一旁的甯虎,有些不耐煩,扯着嗓子喝了一聲。
“你這家夥,哪來那麼多廢話?
讓你閃開,你就閃開便是!
”
“再啰嗦,小心老子打将進去!
”
剛才還滿臉笑意的典獄,一聽這話,當即惱下臉子。
也不理會甯虎,直接轉身沖身旁的獄卒低喝一聲。
“膽敢擅闖大獄者,就地正法!
”
甯虎這暴脾氣,見典獄如此不識擡舉,挽袖子就要動手。
好在秦風反應快,一把将甯虎拽到身後。
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“小老虎,你就消停點吧,别搞事了。
”
“這裡可是大理寺死囚牢,在這鬧事,小心明天你就住進去。
”
秦風安撫下甯虎,随手招來秦小福。
将這兩千兩銀票,遞到秦小福手上,笑眯眯道:“既然典獄不肯收,那就把銀票送到尊夫人手上吧。
”
見秦風鐵了心要賄賂,典獄不由眉頭緊鎖。
“秦侯爺,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,還是……”
不等典獄說完,秦風就揮了揮手,直接打斷,并且擺出一副無比真誠的模樣,煞有其事道:“瞧你想哪去了。
“你看守着牢獄大門,職責所在,我若是非要進去,豈不是給你難堪?
“區區兩千兩銀子而已,對我而說,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。
“這錢啊,就當是給尊夫人貼補家用了。
“我聽說,令郎之前出了點事,跟京中一位郎中的子弟打起來了。
“那郎中咬死了非要告令郎,到時候去京兆府打官司,免不了要上下打點。
“這點小錢,不成敬意。
”
來之前,秦風就已經想到,進入死牢大門,必定是困難重重。
因此早就讓秦小福打探清楚了,尤其是面前的典獄,查了個底掉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
典獄什麼樣的人沒見過?
就連三公也是經常見,自然明白秦風這番話的言下之意。
若典獄放行,京兆府那邊,就由秦風打點,可力保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。
若是典獄不識時務,秦風必然會站在郎中那邊,将自己兒子往死裡整。
典獄眉頭緊鎖,眼神透着濃濃的敵意:“秦侯爺,你這是在威脅我?
”
秦風伸手拍了拍典獄的肩膀,臉上堆滿了笑容。
“這叫什麼話?
”
“大家都在京都做事,擡頭不見低頭見,自然是以和為貴。
”
“什麼威脅不威脅的,太難聽了。
”
“不過,我這個人呢,向來是對事不對人。
”
“别人對我好,我也會以禮相待,誰若是給我找麻煩,我也會讓他領略嚴冬般的冷酷。
”
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手掌,典獄深吸了口氣。
很顯然,秦風這番話,絕不是在唬人。
雖然整個京都都知道,秦風和二皇子李乾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。
可就算秦風再被動,他也是天下第一侯,對付自己一個小小典獄,不過是碾死螞蟻般簡單罷了。
權衡利弊,典獄終于妥協。
“我隻能讓你進去一刻鐘,時間到了,你必須馬上出來。
”
“另外,你必須保我無罪!
”
秦風仰頭一笑,表示此事沒有半點難度可言。
并且拍着胸脯保證,讓典獄放一百個心,大理寺卿那邊有自己。
天塌下來,也壓不到典獄身上。
而且為了保險起見,秦風沖甯虎使了個眼色。
甯虎會意,一拳打在典獄的鼻子上。
頃刻間,鮮血飛濺。
在場的獄卒,頓時怒不可遏,正欲上前幫手,卻被典獄攔住了。
“都退下……”典獄鼻血直流,含糊不清。
但是眼神卻透着輕松,直接沖秦風一抱拳:“既如此,京兆府的官司,就拜托秦侯爺了。
”
秦風一邊往大牢裡走,一邊笑着點頭:“好說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