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摸了摸鼻子,見甯虎在旁傻笑,擡腿就是一腳,沒好氣道:“笑什麼笑!
有什麼好笑的?
”
甯虎剛直,不知道躲閃,硬挨了一腳,卻咧着嘴傻笑:“秦兄,真是奇怪哈!
這整個大梁乃至北狄,誰不是怕你怕得要死,像你這等煞星,每次隻要遇到了四位小姐和謝家小姐,就如同老鼠見了貓。
”
“哈哈哈,看來秦兄也是有軟肋的嘛。
”
此言一出,在場的将士,無不仰頭大笑,結果這一笑不要緊,從要塞裡飄出來的臭味,差點把衆人當場熏吐。
秦風昂着頭,不以為恥反以為榮:“你們懂什麼?
這就叫男人!
”
甯虎臉上笑意更甚:“男人?
秦兄,真男人乃是一家之主,無需發怒,隻需一個眼神,這一家上下都要噤若寒蟬。
”
對于甯虎的說法,秦風嗤之以鼻:“這不叫男人,這叫窩裡橫。
在家裡厲害,算不上什麼本事,出來還厲害,才叫真本事。
若是在外面厲害,回家仁善,才叫真男人。
男人這兩隻手,右手用來提劍打天下,左手用來抱着妻兒老小。
”
“嗨,跟你這個光棍漢說這些,你也不懂,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心上人,便知道我的苦衷了。
”
甯虎依舊固執己見,覺得自己這輩子,絕不可能被女人降住。
不過開涮歸開涮,任誰也不敢真嘲笑秦風,畢竟……秦風也隻是在親人面前軟弱罷了,若是遇到外人,一言不合,就可能命喪黃泉。
“秦兄,四小姐怎麼突然來了?
”
甯虎收斂起臉上的笑意,看着景千影遠去的背影,話鋒一轉。
秦風沒有急着回答,而是揮了揮手,示意衆将士忙活去,待現場隻剩下自己和甯虎兩個人,這才背着手,語重心長道:“我與呂辭和李籌之間的交易,難道你都忘了?
”
一聽這話,甯虎不由皺眉:“交易?
不是權宜之計嗎?
”
在甯虎看來,秦風與呂辭和李籌達成的交易,不過是為了省錢罷了。
畢竟當初許下重金邀買,若是按照許諾支付銀錢,不說是天文數字,至少也是一筆令人頭皮發麻的大錢。
至于秦風所謂的北狄皇室正統,更多的隻是一個唬人的噱頭罷了。
畢竟之前連呂黎的兒子都給砍了,在談判桌上針尖對麥芒,吵得那麼兇,最後北狄方面也隻是答應,進行公主和親,以及交出一個不痛不癢的世子。
這倆雖然都是北狄皇室的直系親屬,但距離正統二字,還差得老遠。
況且,人還沒到,現在就要在北狄王皇權的合法性上做文章,恐怕是為時尚早。
感受到甯虎眼神中的質疑,秦風也不啰嗦,直接擡手一指景千影:“我這位四姐,就是北狄正統皇室!
”
此言一出,甯虎整個人僵在原地,過了許久才回過神。
看秦風的眼神變了又變,嘴巴長得老大,但聲音卻壓得極低,畢竟這種秘密,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。
“秦兄,你……你沒跟我開玩笑吧?
”
“四小姐是北狄皇室?
!
”
秦風負手而立,望着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景千影,雲淡風輕道:“我豈會有這種事開玩笑?
搞不好,那便是通敵的大罪。
”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甯虎知道此事,絕非空穴來風,連忙湊到秦風身邊,聲音變得更輕了。
“有句話,你别不愛聽。
你們秦家……到底是怎麼回事?
三小姐是咱們大梁的皇室遺珠,現在四小姐,居然又變成了北狄皇室?
!
”
“我現在強烈懷疑,大小姐和二小姐,身份也不一般。
”
殊不知,當初秦風知道此事的時候,也大為震驚。
畢竟,一個身為大梁公主的三姐,就足夠驚人了,沒想到四姐,居然也是皇室,而且還是北狄皇室。
甯虎眉頭緊鎖,強壓心中的震驚:“秦兄,你藏得也太深了!
”
秦風卻搖了搖頭,歎息道:“我雖然早就派錦衣衛查過,但一直沒有鐵證,隻不過是捕風捉影的猜測罷了。
我爹和母親的嘴巴又那麼硬,不肯向我透露分毫。
”
“咱們離京之際,後宮有人向明月湖捎信,被錦衣暗武衛的柳明發現了,暗中查探,趁着那北狄夜莺放松警惕,來了一手移花接木,才将那密函偷出來。
書信之中,便是關于我四姐的身份之謎。
”
剛才甯虎就已經夠震驚了,此時聽到秦風這番話,嘴巴都合不攏了。
“什麼?
!
後宮有人知道此事,而且還向北狄通風報信?
還有……你剛才提到的夜莺,又是怎麼回事?
”
秦風輕哼一聲:“北狄夜枭,作為天下第一等的諜報組織,在我京都安插的眼線,絕大多數都是誘餌,專門為那些王牌間諜打掩護。
而真正能夠接觸到我大梁核心機密者,便是那些盤踞在明月湖上的風塵女子。
”
甯虎眼睛睜得老大,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,明月湖可是京都合法且首屈一指的青樓勾欄。
雖然明面上,達官顯貴絕不會去那種地方,但隻要到了晚上,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對此,梁帝一直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,畢竟堵不如疏,若是把明月湖查封,那些擁有特殊癖好的達官顯貴,指不定要私下裡禍害平民女子。
隻是沒想到,連布滿黑尉眼線的明月湖,都已經被夜枭給滲透了。
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,最危險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甯虎平複了一下心情,但嗓音依舊無比沉重:“秦兄,你剛才說,宮裡有人和北狄暗通款曲?
”
秦風點了點頭:“雖然沒有掌握鐵證,但是初步推測,此事必定與皇後有關。
”
“咱們這位皇後,城府之深,有的時候連我都感覺乏力,鬼知道她手裡到底攥着多少底牌。
”
“此次向北狄報信,就是為了激怒北狄王,讓我死在北狄的土地上。
”
甯虎後背止不住的冒冷汗,沒想到在進入北狄之前,就已經如此兇險。
“秦兄,四小姐乃是北狄皇室,可是皇室多了,又如何能夠動搖北狄王的地位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