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叫許太平感到意外的是,這一幕根本不需要他來抉擇,因為當那另一名養魔人在向齊舟問出這個問題後,便隻見那位養魔人的脖頸處,多出了一道血痕。
而齊舟手中的長刀,也在這時候“叮”的一聲,回到鞘中。
旋即,許太平再一次化為為旁觀者,聽到那齊舟語氣十分不耐煩地冷哼了一聲道:
“你算個什麼東西?
也配來教老子做事?
”
此言一出,就隻聽“噗嗤”一聲,那養魔人脖頸處的血痕之中,噴射出了大量的鮮血。
緊跟着,那眼神滿是驚恐憤怒之色的養魔人男子,腦袋自脖頸處向後一翻,砸落在地。
化作了一具無頭屍體。
而齊舟,看也沒看那男子一眼,徑直轉身躍下城樓,同時冷哼了一聲道:
“此一役後,等着老子的是一顆天禍魔種,老子除非是白癡,才會為了幾頓飯食去救那髒丫頭!
”
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,齊舟的身形,重重砸落在地。
旋即,他透過那已然破碎的城門,朝城内看了一眼。
當看到那城内堆積如山的屍體,還有那快要彙聚成河的鮮血後,齊舟忽然咧嘴一笑道:
“老子當真是個煞星,所過之處,寸草不留,哈哈哈!
”
說完這話,那齊舟當即轉身,大步朝城外走去。
正當許太平以為,這光陰長卷的第一幕,會以齊舟的離去而謝幕時,那齊舟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随後,很是詫異的許太平,忽然聽到齊舟站在原自問自答了起來——
“齊舟,除了她,你這肮髒的,叫人唾棄的一生中,可曾有人憐惜過你?
”
“沒有。
”
“可曾有人不求回報地向你送來過一口飯食?
”
“沒有。
”
“可曾有人見你如見春風。
”
“沒有。
”
說到這裡時,那齊舟又低頭沉默了片刻,随後一把轉過身來,手按刀柄,開始邁步朝着城門口飛奔而去。
一邊奪路狂奔,一邊還大喊道:
“齊舟!
你沒等到的那聲爹爹,既然她給你補上了,那她沒等到的爹爹,就由你來補上吧!
”
在這一聲過後,許太平的視線脫離了齊舟這具身體的束縛,能夠真正以他自己的視角,觀察眼前的一切。
于是他怔怔地望着,齊舟好似一陣風般飛奔過城門,一頭沖入魔物陣營之中,而後消失不見。
直到此時,許太平這才回過神來,很是驚訝道:
“這齊舟,居然回去救那田梨了?
!
”
不過在他說出這話時,他眼前的視線再次模糊,光陰流轉的速度也再一次變快。
直到日月交替了十餘次後,這片天地内,光陰流轉的速度才重新變得正常起來。
而許太平此刻站立的位置,雖然也還是那殺佛陣的城門口,但此時的他身下一匹靈馬不說,身旁還多了一位身着高階法袍的美豔女子。
隻短暫的愣神過後,許太平便反應了過來——
“我應當已經依附在了此行的第二位莽夫身上。
”
不過叫他很是不解的是,按理說在第一幕結束後,他應該獲得齊舟身上的全部武運以及部分真元氣血修為才是。
但此刻的許太平,感應不到體内任何氣血的變化。
當然比起這些。
許太平眼下更想知曉答案的一個問題是——
“齊舟和那少年,如何了?
”
而就在這時,隻聽那身着紫煙翠紗裙樣式法袍的女子,忽然拉住馬缰,轉頭沖身後喊道:
“大先生,前方可是那殺佛鎮?
”
旋即,就見一名白衣老者,騎着一匹白馬來到了許太平身側。
許太平一看,正是他師父呂道玄的始元分身。
大先生先是不經意地沖許太平眨了眨眼,随後笑呵呵地對那女子回答道:
“雲靈仙子沒看錯,那正是前些日子被九淵獻祭的有一座城池,殺佛鎮。
”
在說完這話後,大先生又将目光看向許太平道:
“雲岩道友,那殺佛鎮内的九淵魔物雖已遁去,但如今城内煞氣極重,很可能已經孕育出了鬼僵,道友進去後還請小心。
”
旋即,許太平就隻聽他依附的這具軀體開口道:
“多謝大先生提醒,區區煞氣和鬼物,還阻擋不了本道友。
”
不過那雲靈仙子聽後,卻是皺眉道:
“師哥,要不然我們還是再等等吧,大師姐已經在路上了,我們可以等他到了,再一同來尋找那黃粱仙府遺迹的輿圖吧?
”
雲岩道友聞言,當即冷哼了一聲道:
“雲靈,你若是害怕了,可在此等候!
”
那雲靈仙子聞言,當即怯生生地擺手道:
“師哥,我不怕的,師哥你去哪,我就去哪。
”
雲岩沒好氣地瞪了那雲靈一眼,随後雙腿在馬背上用力一夾道:
“走吧!
”
旋即,三人一同策馬,朝那城内飛馳而去。
不過就在三人策馬飛馳之時,默默觀察了許久的許太平,終于用那隻戴着十三席所贈青銅戒的手指,打了個響指——
“啪嗒!
”
霎時間,除了許太平的本體與一旁的大先生之外,整片天地都靜止了下來。
在光陰長卷内的光陰之力靜止下來了,許太平的本體是可以自如行動的,不必依附于特定事物。
而在讓光陰之力靜止後,許太平當即向大先生詢問道:
“大先生,為何我感應不到體内真元氣血的變化?
這第一幕,難不成還未結束?
”
雖然他很想問問大先生,齊舟和那少年田梨結局如何,但他感覺大先生肯定是不會說的。
大先生聞言笑了笑道:
“就等這第二位莽夫,前去謝幕和拉幕了。
”
許太平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。
謝幕自然是指第一幕結束,落幕肯定是指第二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