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有些好奇。
”
許太平目光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了眼,随後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盤膝坐着的顧傾城道:
“傾城姑娘,先别急着殺那豿旦。
”
“公子放心,蝕心藤的毒,我可以自由操控。
”
顧傾城沖許太平微微一笑,同時揚起了她手中那團如同心髒形狀的綠芒。
“砰!
……”
而就在幾人交談間,一道重物墜地之聲猛然響起,即便隔了數裡遠,許太平他們也能夠清晰感應到。
“一隻放着長發女子頭顱的大缶,掉落在了火堆前的空地上。
”
公輸南星向衆人轉述起了眼中所見。
……
“咚!
~”
山林中,那顆毫無征兆從天而降的女子頭顱,忽然徑直飛起,然後又重重撞擊在那隻人皮大缶上。
之所以說是人皮大缶,那是因為那大缶的四周,還挂着一顆顆鮮血淋漓的人頭。
“想活否?
”
“想死否?
”
在一片慌亂之中,那隻女鬼頭顱忽然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,不停地向一衆流民問道。
一開始一衆流民還在慌亂地四處亂竄,直到其中一位心神崩潰的流民,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聲音捂着耳朵大喊了一聲:
“我想死,讓我死!
”
話音剛落,就隻聽到“砰”的一聲,那個喊着想死的流民整個身子爆裂開來,隻剩下一顆頭顱滾落到人皮缶旁邊。
原本還嘈亂非常的山林,霎時之間安靜了下來。
接着,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了一聲“我想活”,整片山林内的流民齊刷刷地大喊了起來——“我想活!
”
“咚!
~”
随着又一道擊缶之聲炸響,一衆流民忽然被一股無形力量拉扯着,繞着那人皮缶和女鬼頭顱圍成了一個圈。
随後隻聽那女鬼語調尖銳地高聲道:
“想活者,便在缶聲停歇之前将這顆頭顱傳遞下去,缶聲一停,頭顱在誰手,誰便死。
”
“等汝等人數剩下一半時,剩餘人等,皆可活。
”
說話間,那女鬼的長發忽然将地上的一顆頭顱卷起,“嗖”的一聲朝人群抛去。
這顆人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鬼方獵手豿旦手中。
“咚、咚、咚、咚、咚、咚!
……”
不等一衆流民提出異議,那顆女鬼的頭顱便開始飛快撞擊那人皮缶,急促的鼓點聲如同轟隆隆的雷聲一般在山林間炸響。
“接着!
”
鬼方獵人豿旦故意裝作一臉驚恐的模樣,一把将手中那顆人頭塞到身旁一位流民懷中。
“給……”
“砰!
”
接過豿旦手中頭顱的流民,還未來得及将手中頭顱傳遞出去,那鼓點聲便戛然而止,于是那位流民連同手中的頭顱一同炸做了一團血霧,剛好剩下一顆頭顱飛落到一旁另一位流民手上。
“咚咚咚咚咚咚咚咚!
……”
那位流民才抱住頭顱,那缶聲便如同催命符一般,再一次在山林間炸響。
“拿着!
”
有了前車之鑒,缶聲響起的瞬間,那位流民就将手中那顆新鮮的頭顱一把塞到身旁另外一位流民手中。
“給!
”
另一名流民立刻大叫着将手中頭顱傳出。
而這一次,直到一衆流民将手中頭顱連續傳遞出兩圈,那缶聲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一時間,不少流民忍不住生出了懈怠之意,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專注。
“砰!
”
正當一衆流民,以為這一次這缶聲可能還要持續很久時,那缶聲忽然再一次停止,同時山林間又響起了一道爆裂之聲。
隻見一位流民,僅僅隻是因為擦了把額頭汗,沒能夠第一時間将手中人頭傳出,整個人便爆裂開來,化作了一顆全新的人頭落到一旁流民手中。
不少已經懈怠的流民,齊齊後背發涼,驚出一聲冷汗。
“咚咚咚咚咚咚!
……”
“拿好!
”
“給!
”
“你的!
”
于是等到缶聲再次響起時,一位位流民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,飛快地将手中頭顱遞出。
……
“一群蠢貨,繼續這般傳遞下去,汝等隻會越來越累,到時候不被殺死也要被累死。
”
“豿旦,你此次表現不錯,等回去時,我會讓族老給你記一大功。
”
“多謝赫連大人!
”
灌木叢内,就在林中流民飛快傳遞着手中頭顱之時,許太平他們面前的尋魚碟内再次響起了赫連他們的聲音。
“公子,是時候動手了。
”
顧傾城這時提醒了許太平一句。
公輸南星等人也紛紛附和點頭。
再不動手,這群流民隻怕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撐不住。
“的确是時候了。
”
許太平先是點了點頭,随後目光看向一旁的顧傾城道:
“傾城姑娘,我有個提議,或許能夠讓赫連一方加重對烏圖一方的猜忌。
”
“公子請說。
”
“我想請傾城姑娘在那人頭剛好落到那豿旦手上時,再動手将其毒殺。
”
一聽這話,顧傾城眼眸陡然亮起,然後向許太平投去一道贊賞目光道:
“公子妙手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