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先生頓時眸光一亮道:
“這一點,老夫還真是沒想到。
”
許太平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:
“實不相瞞,弟子這一次能夠選對,還多虧了一道真意,和合道陰神後得來的一門神通。
”
旋即,許太平便将剛剛施展過的藕斷絲連真意,還有蓮瞳那道由旁觀之人,推演兇吉的神通告知了大先生。
之所以這麼做,是因為他想向大先生确認一下,自己在這光陰長卷之中施展這真意和神通,是否會觸碰神通。
若是會觸碰神通,那他定然不會再用。
不過大先生在聽說許太平這真意和神通後,卻是大喜道:
“太平你放心,隻要你不改變那光陰走向,在光陰長卷之中施展任何神通跟法寶都無妨。
”
聽過這話,許太平暗暗松了口氣。
這時,隻聽大先生又道:
“而你那蓮瞳,在老夫看來之所以會時靈時不靈,是因為沒有掌握将其施展的竅門,否則從你與陰神融合的那一刻起,就算陰神沉睡,你也還是能夠将這蓮瞳當做一件法寶來用。
”
許太平聞言,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。
他與蓮瞳融合後,蓮瞳很快便沉睡了,以至于蓮瞳的很多神通他都無法施展。
大先生在略略思忖了一番後,繼續道:
“而從剛剛的情形來看,你若想借用蓮瞳之力,來推演某個人身上的吉兇,便須得找出與那人行事有關聯的幾人來。
”
“而對傳承有那藕斷絲連真意的你來說,這簡直是如虎添翼。
”
許太平聞言一臉恍然道:
“多謝大先生解惑。
”
于是他馬上便在酒樓找個人試了一下,結果居然真的如大先生所說的那般,他在用藕斷絲連真意尋到與目标有關聯的三人後,腦海之中當真出現了一道蓮瞳推演那人吉兇的神魂印記。
同時他也發現。
雖然現在的他在施展蓮瞳神通時再也不需要金精錢,但對于真元與氣血的消耗,卻是無比巨大。
随意施展一次,他三成的真元與氣血便沒了。
這時,許太平看了眼桌上那支快要燃盡的香,當即抓緊香大先生詢問道:
“大先生,剛剛我在選對之後,眼前的景象并未變化,是否意味着這一幕中,還有事情要我抉擇?
”
大先生點了點頭道:
“的确如此。
”
說着他将目光看向窗外的大雨,然後繼續道:
“準确來說,剛剛那不過是序章,真正的故事這才開始。
”
許太平順着大先生的目光望去,驟然望見那大雨傾盆的街道上,一名衣衫破爛不堪的少女,正趴在街道中央的地面上,不停舔食着灑落在地上的一碗粥。
而在少女的旁邊,正停着一輛馬車,一名衣着華服的富家公子,正手提着食盒,不停地将食盒中的食物撒到地上,笑嘻嘻地看着那少女搶食。
周遭店鋪内探出腦袋的圍觀之人,在看到少女不停搶食地上的菜羹後,也都不停發出哄笑之聲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這時在這哄笑聲中,一道雷聲驟然炸響。
旋即,許太平便發現周遭景象已經大變。
大先生已不見蹤影不說,他所處的位置也從原本幹爽的茶樓,變作了這大雨磅礴的街道上。
雨水敲打着他的鬥笠,不停發出“砰砰”聲響,但這依舊沒能完全掩蓋住從四周街道上傳來的哄鬧聲。
而他剛剛在樓上看到的那名少女,就在他眼前。
從此刻這個角度,許太平可以清晰看到,那衣衫褴褛的少女腹部高高隆起,似是懷有身孕,而她那被雨水浸泡得發白的腳腕上,還被戴上了鐐铐和鎖鍊。
而那鐐铐上鎖鍊的另一端,正是那輛馬車。
這時,那少女似乎是發現了許太平。
她一面抓着那混雜着泥水的飯食往嘴裡塞,一面眸光癡癡地上下打量着許太平,直到那少女的目光看見了許太平腰間懸着的那柄刀。
驟然間,那少女好似瘋了一般,忽然手腳并用飛快地從地上爬向許太平。
一邊爬,一邊還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大喊道:
“爹爹!
”
“爹爹!
”
“我找到……吃的……找到吃的……找到吃的了!
”
看到這一幕,許太平本能地将手按在了腰間刀柄上,同時心道:
“這應當又是十三席在這光陰長卷中給我留下的抉擇吧?
”
而就在他這般想着的時候,隻聽“砰”的一聲,那少女腳上的鎖鍊驟然繃直,她的身子也随之“砰”的一聲一頭栽倒在地。
不過少女馬上便爬起身上,好似不知疼痛一般,雙手捧着一團混合着泥水的飯食伸向許太平道:
“爹!
吃!
吃吧!
”
盡管一臉污穢,盡管挺着個大肚子,但那少女臉上的笑容,卻依舊給人一種燦爛純真之感。
十三席再一次抛給了許太平一道,看起來很是荒唐的抉擇——
“吃,還是不吃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