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他在放下蕭玉後,重新站起身來,嘴角挂着一絲戲谑笑容看向那烏圖跋道:
“恨之入骨之人就在面前,你卻殺不了,烏圖跋多久沒嘗過這種滋味了?
”
這挑釁,給他為救下蕭玉而編造動機,添上畫龍點睛的一筆。
他相信将救人的動機,安插在赫連氏與烏圖氏之間的仇恨上,至少在鬼方人眼中,一切都能變得合理起來。
如此一來,他便不用擔心身份被識破,可以安心地準備與那烏圖跋一戰。
“若你以為,隻靠此事便能擾亂我烏圖跋的心神,那便大錯特錯了。
”
烏圖跋雙手抱胸,仰頭“哈哈”大笑。
“你可以嘴硬,可以不承認,但那個剛剛拿手扇過一記耳光的甯遠國流民,他還活着,這是你,這是我,這是……”
說到這裡,擡起頭來笑看了眼破廟大殿的穹頂,然後才攤開雙手,微笑注視着那烏圖跋道:“這是所有鬼方修士親眼目睹的事實。
”
不得不說,跟靈月仙子待久了,許太平怼人的功夫也大有長進。
而許太平的這句話,也徹底将那烏圖跋激怒。
哪怕他明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引他發怒,故意在比試之前擾亂他的心神,他也依舊還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。
沒辦法,就像許太平說的那樣,打了他一耳光的蕭玉還活着,這是事實。
無法争辯。
“赫連宿!
”
憤怒的烏圖跋“砰”的一聲一腳重重朝前踏出,然後朝許太平大喝一聲道:
“來受死!
”
看到此刻這情形,一旁顧傾城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許太平一眼,然後才在心中喃喃道:
“看來剛剛公子說他能救,也并非一時沖動,而是深思熟慮後的回答。
”
而許太平這時也沒有猶豫,一面邁步上前,一面朗聲道:
“赫連宿前來挑戰烏圖跋,望赤獅大人允許。
”
很快,赤獅鬼王的聲音,便又一次從大殿的上空傳來——
“第三場,開始。
”
比起前兩次,這一次赤獅鬼王的聲音明顯充滿了興奮,似是早就在等待着這場比試。
“傾城姑娘,公子剛剛說外界有人在看着這場比試,那等會若是公子他使用的拳法被認出,會不會叫外界的鬼方修士識破身份?
”
望着一步步走向烏圖跋的許太平,公輸南星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。
“公子所修的功法與武技,隻有我們以及少數九淵魔修才識得,而鬼方的這種狩獵隻允許鬼方之人觀賞,就算最終傳到外界,也至少得三四天的時間,所以不用擔心。
”
顧傾城搖了搖頭,頭也不回地用青龍令向南星傳音道。
“現在的問題是,公子他究竟能否勝過烏圖跋。
”
她接着又補充了一句。
雖然她不會再阻止任何許太平做出的決定,但這決定所帶來的後果,她卻必須考慮如何與許太平一同承受。
“咚!
……”
而就在二人交談之際,大殿中央的烏圖跋忽然腳尖猛地一蹬地,魁梧的身形随之如同一顆炮彈般向許太平撞去。
與先前和蕭玉時截然不同,烏圖跋一上來便主動殺向了許太平。
如此速度之下,就算是許太平躲閃起來也極為困難,隻能擺出擔山式的拳架阻擋。
“砰!
”
震耳的碰撞聲中,許太平的身形被撞得向後滑動了數丈,這才勉強站穩。
“轟!
”
可他才剛剛穩住身形,便隻見到一道血色掌影從天而降,好似那小山一般朝他頭頂砸來。
“砰!
”
沒辦法閃躲的許太平,隻得又用擔山式阻擋,結果被這一掌拍得身形一矮,連同腳下的地面一起凹陷了下去。
“死!
”
那烏圖跋見狀獰笑一聲,然後一躍而起,豎起劍指猛地朝許太平指去。
“轟!
”
霎時間,由血氣凝聚而成的一根根血刺,好似雨點一般地朝下方許太平飛射而去。
如此近的距離,再加上這冰刺的數量,許太平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。
“噌!
……”
不過就在這一根根血刺,即将刺穿許太平之時,伴随着一道刀鳴之聲,一道雪亮的刀光“轟”的一聲破空而出,直接從那漫天血刺之中劈開了一道缺口。
“還不夠,就這些還不夠!
”
而那烏圖跋早就注意到了許太平腰間的長刀,早在他拔刀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,所以當許太平一刀劈開一道缺口時,他已經變指為拳,一拳封住那缺口。
“砰!
”
巨大的碰撞聲中,烏圖跋那如镔鐵般的拳頭,重重轟砸在了雷魄刀上。
那股巨力,震得許太平再次向後飛退而去,身上的刀勢随之瓦解。
“啪!
”
根本不給許太平緩口氣的餘地,烏圖跋在震退許太平之後,立刻雙掌猛地一合,操控着血氣之力所化的掌影,從兩面夾拍向許太平。
“砰!
”
巨震聲中,許太平被那兩道掌影,重重地夾在了中間。
“轟!
”
可就在南星等人心頭揪起,擔心着許太平的傷勢時,一道巨大的拳影憑空出現在了那烏圖跋的頭頂,一拳重重砸落。
“砰!
”
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烏圖跋,直接被這一拳砸到在地,就連身下的地面也被砸出了一個大坑。
原本夾住許太平的掌影随之散去。
而直到此時,看到許太平正做出一拳捶地的姿勢,衆人這才驚覺,剛剛砸倒烏圖跋的那道拳影,正是出自他之手。
短暫的死寂過後,流民之中有人驚呼出聲道:
“那……那赫連宿也掌握了血氣化形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