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……許大哥……我好像……想起來了。
”
清冷的街道上,淚水不停從臉頰滑落的阿竹,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許太平。
“我,我就是你要找的,大将軍的本命之物。
”
說這話時阿竹的聲音有些顫抖,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留戀和不舍。
原本還因為尋到了大将軍的本命之物,能夠幫天海鎮百姓解決眼前困境而感到開心的許太平,在看到阿竹的這個眼神之後,心中忽然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“我本是張天擇大将軍突破化境後,為應對化境天劫,同時也用來當做焚海陣陣眼,而煉制出的一件本命物。
”
“為了不讓魔物發現我的存在,我化身為人形,被送到了天海鎮,讓大将軍的舊部幫忙撫養。
”
“自化身人形那一刻起,我關于大将軍的一切記憶,便都被一道道印封印。
”
“因為大将軍與我心神相連,在我解開道印之前,他同樣不會記得任何與我有關之事。
”
“這種渡劫的方式,脫胎自兵解重生之法。
”
阿竹抹去臉上的淚水,傳音許太平解釋道。
“你淚水,便是解印的關鍵?
”
許太平一臉驚訝地問道。
“不是淚水,是悲憫之心,大将軍在煉制我時,将他那一絲帶有悲憫之心的神念給了我。
”
阿竹搖頭,臉上的神色,再次恢複冷靜。
不過許太平注意到,她的皮膚,正在一點點地變白。
“轟!
……”
正當許太平想要詢問她這是怎麼了的時候,一道巨大的氣爆之聲,忽然從城外傳來。
同時,一股非常可怕的氣息波動,開始如海潮般擴散至城内。
“鲛後發現我的氣息了。
”
感受到這氣息後,阿竹的眼神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。
對此,許太平倒也不是很意外,畢竟這群深海魔物本就是為大将軍的本命之物而來。
“隻怕今夜,鲛後将要全力攻城。
”
許太平這時也皺起了眉。
“許公子,把陰符給我。
”
阿竹向許太平伸出手。
“現在?
”
許太平看了看四周的行人,有些不解地看向阿竹。
确認阿竹就是大将軍的本命物之後,他明白阿竹這是要幫忙解開陰符的封印,但現在這種場合,明顯不是時候。
“許公子,我沒時間了。
”
阿竹指了指頭頂的天空。
許太平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擡頭望了一眼,隻見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,此刻已經是陰雲密布,雲層之中閃爍的雷光隐約可見。
“将我點化為人形時,大将軍往我身上渡了一絲太一之氣,這種法子雖然能讓我與人無異,可一旦道印解開,就會引來天罰,我與大将軍肯定會死一個。
”
阿竹向許太平解釋道。
許太平聞言一臉恍然。
暗道,難怪阿竹在得知自己是大将軍的本命物之後,眼神會那般不舍。
“沒有别的方法了嗎?
”
許太平的心情此刻也很複雜。
不管怎麼樣,他眼中的阿竹,都是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。
“夠了。
”
阿竹笑着搖了搖頭,随後一臉釋然道:
“我這一世,雖然很短,但也有一位疼我的爺爺,愛護我的爹娘,還有一個經常給我添亂的弟弟,真的夠了。
”
許太平點了點頭,随後将老将軍交給他的陰符,遞到了阿竹手中。
阿竹将陰符握在手中,一邊朝一處還算僻靜的巷弄走去,一邊頭也不回地對許太平傳音道:
“許公子,雖然有陰符在,但能調動多少鬼兵,還得看率隊将領自身的實力。
”
“在我看來,無論是你,還是張開泰老将軍,至多能夠調動三千左右的鬼兵。
而若隻有三千鬼兵,能否擊敗那些深海魔物,還未可知。
”
聽到這話,許太平心頭一沉。
心道,若是隻有三千鬼兵,抗住今晚還可以,但等到海中鲛後第四次、第五次甚至是第六次産卵,生出的魔物變得越來越強時,這三千鬼兵明顯不夠。
“阿竹姑娘你,是否還知道些别的應對之策?
”
許太平試探着向阿竹問道。
在他看來,畢竟阿竹與張天擇大将軍曾神魂相連,或許知道一些别的應對之法。
“我想想。
”
阿竹握住陰符閉目沉思了起來。
在她閉目思忖時,她皮膚中的黑色,好似那墨水一般,一點點從臉上流到她握住陰符的那條手臂上,最後全都進入陰符之中。
“這便是打開陰符的方法嗎?
”
許太平感覺十分新奇。
“隻能賭一把了。
”
忽然,阿竹睜開了眼睛,目光帶着決絕之意看向許太平。
“賭?
賭什麼?
”
許太平一臉不解地問道。
“我現在剩下的一些力量,隻能夠用來布一處接引陣,用來接引外界修士直接進入天海鎮。
”
“但,外界修士想要通過接引陣進入天海鎮,除了必須布置相應的傳送陣法之外,還必須知道進入我這處接引陣的密咒。
”
阿竹回答道。
“可我們與外界的聯系,已經被魔物切斷,什麼訊息都傳遞不出去了。
”
許太平皺眉道。
“所以,我才會說是賭,賭有人能夠猜到我的意圖,猜到我布下的密咒。
”
阿竹苦笑道。
“猜到?
”
許太平忽然意識到了阿竹的意圖,當即試探着問道:
“阿竹姑娘你想要接引過來的人,難道是……張天擇大将軍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