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仿佛是在回應趙謙的這句話一般,伴随着一道宛若雷霆轟鳴般的劍鳴之聲,一道近乎有着這劍坪粗氣的劍光,猶如那磅礴的江河之水,攜着一股恢弘浩大且憤怒的劍勢,沖天而起。
“咚!
!
!
——”
真武天,整片天地,為之一顫。
遠遠看去,呂道玄的這道劍光,便好似一柄以雲廬群峰為劍镡劍柄,刺向那天穹的一柄蒼天之劍。
而以靈鏡觀戰的衆人,則僅隻是在片刻後,便看到這道起于青玄的劍光,與那輪被九十九具真龍枯骨傀儡拖拽着砸向地面的皓月相撞。
“砰!
!
!
——”
炸耳的碰撞之聲,在數個呼吸之後,終于響徹了整個真武天。
旋即,真武天的衆人便見到,劍光與皓月碰撞之下激蕩出的光芒,近乎将大半個真武天覆蓋。
霎時間,那皓月墜落之勢,被徹底止住。
真武天衆人為之狂喜。
而如石湖天君等人那般,對劍術,對修行有着非凡見解的大修士,則在看到這一劍,忍不住脊背發涼。
因為他們發現,就算是用盡了身上全部手段,甚至就算是再花上數千載光陰,也不可能抵擋得住,化解得了眼前的這一劍。
眸光呆滞的石湖天君,聲音有些顫抖道:
“這等,這等強大劍修,不該屈居于一個小小的青玄宗啊!
”
在他看來,呂道玄這種級别的劍修,已經是那等能夠徹底扭轉天魔之争戰局的存在。
讓他屈居于這小小的青玄宗,對于整個上清界而言,皆是一種損失。
而就在這時,茶樓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歎息之聲——“唉……小劍九,為這上清,真是委屈你了。
”
夏侯青玄兄妹雖也都聽到這聲歎息,但二人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頭頂月影石虛影上,因而隻當這是茶樓内某位與呂道玄有些許交情的年邁修士,對呂道玄這一劍的感歎之聲。
但修為遠遠強過兩兄妹的石湖天君,卻是在聽到這聲音後,被吓得險些魂魄離體。
坐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石湖天君,心頭狂跳,暗暗道:
“那位……那位藏在茶樓内的半仙大人,竟也,竟也認識這呂道玄!
”
沒錯,他已經聽出,發出剛剛那道歎息聲的,正是一直藏在這茶樓内觀戰的那位半仙。
不過在這聲歎息後,那半仙的氣息,随之再一次隐匿于無形。
終于松了口氣的石湖天君,這才發現,自己的一身衣衫,已然全部被汗水浸濕。
但也就在這時,九淵魔帝無心的聲音,再次從月影石的虛影之中傳出——
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是誰了!
”
“好好好,今日若能将你與真武天,一同在上清抹去,就算是毀掉這件墜月,亦是值得!
”
正當衆人好奇着,九淵魔帝無心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時,就隻見那輪原本還在呂道玄劍光僵持的皓月,忽然間猛地向下一沉。
“轟!
”
一瞬間,呂道玄的那道劍光,被這輪皓月撞擊的碎裂開來。
旋即,就見那輪皓月,硬生生地頂着下方呂道玄的那道劍光,繼續朝着下方的真武天地面砸落而下。
而也直到這時,衆人這才看清。
拉着那輪皓月的九十九具龍骨傀儡,正一具接着一具的被一團團赤色火焰包裹。
很顯然,這九淵是在以自毀之法,來提升魔神兵墜月的力量。
“轟隆隆隆……”
隻頃刻間,那輪皓月便至少落下的萬丈。
從真武天的地面上看去,此刻的真武天,就好似快要被那皓月整個吞噬一般。
而身在河海四周的百姓與修士,則在瘋狂躲避着因那輪皓月墜落引動的海浪大潮。
有真武天修士,在靈鏡之中絕望喊話道:
“連這般強大的九叔,也沒辦法抵擋住這輪墜月,真武天完了,我們完了。
”
而就算是不是真武天的修士,在看到這一幕後,也不禁有些兔死狐悲。
有着強大如呂道玄那般的大帝守衛,真武亦逃不不過被九淵覆滅的命運,那他們這幾方天地,被九淵覆滅也僅隻是時間問題。
一時間,一股絕望的氛圍,在整個上清界蔓延。
不過身在蠻荒的許太平,此刻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,依舊眸光灼灼,滿眼興奮地緊盯着面前蜃樓虛影内的情形。
因為作為藏劍訣唯一傳人的他,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,自家師父剛剛的那一劍并非是結束,而僅僅隻是他那拔劍前的序章。
這時,眸光灼灼的許太平,忽然滿臉興奮地喃喃道:
“師父的劍該出鞘了。
”
而幾乎是在他這話說出口的瞬間,又一道劍鳴之聲,忽然從他面前的蜃樓虛影之中傳出。
不過這一劍,隻聽其聲,不見其劍。
就在衆人好奇着,那道在真武天炸響的劍鳴聲,究竟來自何方時。
靈鏡之中,忽然有修士興奮喊話道:
“我,我是黃楓谷弟子,我剛剛看到,我黃楓谷靈韻山上,有,有劍氣噴薄,劍光沖霄!
”
而差不多就在這名弟子話音落下的同時,衆人面前靈鏡内的畫面陡然一閃。
隻見那畫面中顯現的方位,赫然正是黃楓谷靈韻山。
而且正如剛剛那名黃楓谷弟子喊話聲所說的那般,此刻黃楓谷内的山水靈氣,正如潮水般彙聚向那靈韻山,最後全都化作了劍氣,與那靈韻山水沖霄而起的劍光合而為一。
“轟!
”
一道充滿了山水靈韻之氣的劍光,随之從靈韻山峰頂沖霄而起,直刺天穹。
觀戰衆人,齊露駭然之色——
“這又是哪來的劍?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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