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面之中首先出現的便是師姐趙玲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,因為湊得太近,甚至看見每一根睫毛。
“小師弟!
”
在一陣手忙腳亂地擺放好月影石後,趙玲珑十分端莊地坐回到椅子上,然後笑容燦爛地沖許太平招手。
“小師弟,聽黃雀那個家夥說,你這次去幽雲天至少要七年才能回家。
于是我便想着,讓師兄師姐們給你留一兩句話,好叫你不要忘記了我們。
”
“别說太多廢話,月影石存不了那麼多。
”
趙玲珑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個不停,結果被一旁獨孤青霄打斷了。
“哦。
”
趙玲珑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,随後又笑容燦爛地說握緊小拳頭對許太平鼓勁道:
“小師弟,金鱗會上不管遇上什麼對手,盡力就行,無論輸赢,等你回來師姐師兄都要給你大擺筵席慶賀一番!
”
在說完這話後,她趕忙笑着将位子讓開,将大師姐姜芷拉過來坐好。
看到這一幕的許太平,忍不住嘴角揚起。
他師姐趙玲珑就是有這種能力,随便說幾句話,就能讓人感到心情豁然開朗。
“師弟,你的傷勢應該好了吧?
”
這時在椅子上坐好的姜芷,神情帶着幾分擔憂的問道。
她是七峰弟子之中,唯一真正知曉許太平傷勢有多重的,所以才會如此擔心。
“大師姐,不用擔心,我的傷早就全好了。
”
許太平坐在床上,雙手抱着腿,頭枕着膝蓋淡淡笑道。
“小師弟,莫要太把金鱗會放在心上,你就當是外出遊曆了一番,能平安回來就好,其他都不重要。
”
姜芷她本就十分溫柔的語調,在說這話時更加柔和起來,就像是一陣暖風吹拂在許太平臉上。
“好的師姐,你放心,我一定能平安回去。
”
雖然知道對方聽不見,但許太平還是點頭應了一聲。
“太平。
”
姜芷離開座椅後,二師兄獨孤青霄坐了上來。
“二師兄。
”
許太平隔空應了一聲。
“這次的金鱗會,我其實是不想讓你的去的,對于真武天修士來說,幽雲天還是太過兇險。
但你既然已經去了,師兄也能祝福于你。
另外,小師弟一定莫要拼命,不管什麼理由,都不值得你去拼命!
”
獨孤青霄語氣十分嚴肅地提醒許太平。
他太了解許太平了,知道許太平為了某些事情,是可以拼上性命的。
“好的二師兄,這是最後一回。
”
許太平下巴枕着膝蓋微笑道。
接着,三師兄、四師兄還有五師姐,一個個坐上了那把椅子,每個對許太平說的都是些瑣碎祝福話語。
幾乎沒人提及金鱗會,大家都隻是想他平安回來。
等到所有師兄都說完了,屋外忽然響起了掌門趙謙的聲音,似是喊趙玲珑等一衆師兄出去幫什麼忙。
一時間,原本熱熱鬧鬧的房間,一下子也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。
許太平原本以為月影石内的畫面就此結束了,不想就在他準備收起月影石的時候,畫面中那隻椅子忽然自己動了一下。
随後,一道人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,坐在了那張椅子上。
等許太平看清那人後,臉上随即露出驚愕神色——
“師父?
”
沒錯,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九叔呂道玄。
畫面中的呂道玄比之許太平那次見時又蒼老了許多,眼瞳也變得無比渾濁。
他先是一言不發地盯着許太平,随後少見地露出了一道笑容,跟着才用他那沙啞蒼老的聲音開口道:
“若為師推測無誤,那些人可能已經告訴了你一些事情。
”
“為師不會也那般虛僞的跟你說,太平啊,你要愛惜自己的性命,莫要為老夫去争,莫要為青玄去争。
”
“恰恰相反,為師想很想讓太平你,在金鱗會上為師争一次。
”
“為師想看到,我的弟子,能大敗各方天地的各方俊傑。
”
“為師想看到,我的弟子,能讓青玄的劍光寒五天聲動上清。
”
“為師想看到,我的弟子,如那神鳥大鵬一般扶搖直上九萬裡!
”
說到這裡時,呂道玄的那渾濁的目光,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。
在稍稍停頓了片刻後,他雙眸金光迸射,死死盯着許太平道:
“太平,為師時日已無多,讓為師看一看吧,看一看我弟子,站在那金鱗榜魁首位置上的風景!
”
在說完這句話後,呂道玄的身影一下子消散開來。
很快,趙玲珑腳步匆匆地回到屋内收起月影石,月影石的畫面随之一暗。
而許太平卻是坐在床上,一言不發。
良久後,他才對着那塊月影石,眸光無比堅定地道:
“師父,徒兒會讓您看到的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