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聽到狗突然叫了,就知道有東西經過,便和裴阙一起走到了窗戶邊上,看到兩頭狗對着院牆一直在跳。
“牆的另一邊肯定有人。
”安芷道。
裴阙握住安芷的手,“臨風就在院子附近,如果有人來,他肯定知道是誰。
咱們都别出去,就在屋子裡。
”
安芷深呼吸一口氣,透過縫隙看着木窗外的院子,直到狗不叫了,才和裴阙離開木窗。
福生和春蘭一直緊張地守在門後面,福生拿着刀,春蘭握着擀面杖。
“開門吧。
”裴阙道,“人應該走了。
”
春蘭哼了一聲,舉起手中的擀面杖,讓福生開門。
門開了後,沒看到其他人,倒是看到衣服粘滿面粉的陶文恭跑過來。
“春蘭,沒發生什麼吧?
”一邊問,一邊跨過門檻,聽春蘭說狗叫得厲害,又去問裴阙,“四公子,我方才看見幾個人往這邊跑,怕不是什麼好人。
”
“沒關系,臨風已經去追了。
”裴阙看到冰露提着菜籃子進來,“春蘭,你們快點把菜卸了。
”
春蘭诶了一聲,飛快跑去卸貨。
安芷想到有可能被人盯上,心就突突地跳,“裴阙,要不然,我們明兒繼續關門好了,我這心裡,總是不太安心。
”
裴阙搖頭說不行,“咱們都和幾個老顧客說好明兒要開門,若是突然反悔,豈不是更容易惹人注目。
不過等明兒,你就不要去前面了,讓冰露幾個去忙活。
雖說你每次都會把臉塗黃,還粘上痦子,但你天姿國色,誰見了都會忘不了的。
”
聽裴阙越說越歪,安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不過裴阙說得對,明兒個,還是别去前面招呼客人了。
京都裡的人,向來都是要她和裴阙的性命,對冰露幾個,應該是沒有吩咐。
~
賀峥和張英在包子鋪外趴了一會,因為院子裡有狗,不敢爬牆去看,隻能匆匆看一眼,卻也沒瞧見什麼人。
四個人沒能得到什麼消息,匆忙回去了。
路上張英買了幾個包子,等回到他們住的小院後,隻能就着冷水配包子。
“爺,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?
”張英一口咬下半個包子,呲了胡須好多油。
“就是有點懷疑。
”賀峥的直覺告訴他,那間包子鋪有問題,“四周的鄰居不是說了嗎,包子鋪明天會開門,明兒一早,咱們再去包子鋪确認下。
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,咱們就能早收工了。
”
在小院的附近,臨風看着賀峥幾個進了屋子,便不敢再靠近了,因為他發現小院的四周,埋伏了許多的暗衛。
回到包子鋪後,臨風把看到的都和裴阙說了,“如果小的沒有猜錯,今兒在附近的幾個人,應該就是九夷王的弟弟賀峥。
至于賀峥會在咱們的院子外鬼鬼祟祟,想來是池嘉韫給他們的任務,因為前兩天,朔風曾看到他們和池嘉韫接觸過。
”
裴阙哦了一聲,看到邊上的安芷緊張起來,安撫道,“夫人莫慌,賀峥隻是懷疑,今晚肯定不會有事。
”轉頭去吩咐臨風,“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賀荀,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可别錯過了。
”
臨風領了任務離開,裴阙淺笑道,“隻要賀峥死在池嘉韫的院子裡,咱們和池嘉韫的擂台也就搭好了。
”
賀峥是九夷逃犯,而九夷是晉朝的附屬國,按理來說,若是晉朝有賀峥的消息,應該主動提供給賀荀,可池嘉韫卻包庇了下來,就可以獲罪了。
給賀荀出主意,裴阙可不是白出的。
若是裴阙親自動手殺賀峥,在池嘉韫的底盤上,很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,所以裴阙要接賀荀的手。
等賀峥一死,裴阙安排的其他人,也就可以出場了。
從以前到現在,裴阙就不是個會無償做好事的人。
他會出手幫忙的事,必定算好了回報。
至于幫賀荀去殺賀峥,不管是對裴阙,還是對賀荀,都有好處。
安芷這才明白裴阙把賀荀也給算計了進去,“可臨風說了,池嘉韫派了許多的暗衛保護賀峥,雖然賀荀帶了人來永甯,到底比不過池嘉韫啊。
”
裴阙笑了笑,“賀荀隻要賀峥死了就行,至于賀峥的手下,或者什麼人,都沒必要斬草除根,也不用怕留下什麼馬腳。
這和我們去動手,完全不一樣。
”
若是裴阙動手,得毫無痕迹地殺人。
賀荀卻是可以大張旗鼓地鬧起來,隻要殺了賀峥就行。
安芷明白了,“希望賀荀可以努力一點,别讓賀峥給跑了,不然明兒一早,賀峥肯定會去找池嘉韫,到時候我們就暴露了。
”
與此同時的賀荀,不僅收到了他下屬的回話,也見到了臨風。
臨風站在賀荀的對面,“院子的東南西北都設了暗衛,要想在院子裡直接動手,實在有點難。
”
賀荀問,“那依你主子的意思,我該如何下手?
”
“主子沒說什麼法子,他說大王您會有辦法的,因為機會難得,若是就此錯過,可能您會晝夜難寐了。
”臨風說完,就告辭了。
等臨風走後,賀荀捏着茶盞轉。
随從見主子一直不說話,着急道,“大王,您快拿個主意,臨風說得對,若是我們不把握住機會,就再沒那麼好的機會了。
”
賀荀歎氣道,“可你也聽臨風說了,賀峥的東南西北,四個方位都有池嘉韫的暗衛。
雖然我們帶來的都是高手,可池嘉韫就是吃素的麼!
”
賀荀也知道機會難得,可就是因為機不可失,所以才不能輕易錯過。
“不行,我得再去找裴阙一趟。
”賀荀猛地站了起來,“他能幫我算到這一步,就一定有辦法解這個局。
“可裴老爺不是說了嗎,不會再幫咱們了。
”随從跟上賀荀。
“你别看裴阙這個人記仇又難對付,可他心裡最重感情。
雖說……雖說現在沒以前那麼看重了,但我對他有信心。
”賀荀穿上夜行衣,帶上兩個随從,又去找了裴阙。
等他們到的時候,裴阙和安芷正被歇下。
裴阙見來的又是賀荀,啧了一聲,不耐煩道,“大半夜的,你不去幹正經事,又來找我,未免太厚臉皮了吧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