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坐在觀衆席上的許天也是滿頭黑線的扶額。
這段時間他訓練白路和小豆丁的時候,都是讓他們被迫轉守為攻,結果這兩人形成了習慣,竟然有些不适應主動出擊了。
很明顯,喬木也察覺到了這一點,因此也不出招,就這麼在擂台上耗時間。
然而,總不能讓他們一直站在擂台上站到天黑,于是阿衛便站出來說道:
“喬木,你是攻擂者,如果在規定的時間之内沒有打赢白路,那就算作攻擂失敗。
”
擂台規則每年如此,喬生當然知道。
按照白路目前的狀态,如果他主動出擊,在規定的時間之内根本沒辦法打赢他。
喬木盯着一臉淡定地站在自己對面的青年,倏地眯了眯眼,小聲道:
“白路,這是你自找的。
”
“你說什麼?
”
白路雖然沒聽清楚,但從他的表情判斷,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。
“我說你這個廢物,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個擂台上!
”
“你在胡說八道什麼?
”白路十分詫異。
“你以為你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沒人知道麼?
”
喬生語氣輕蔑: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……”
“你不是獨生子,你還有個姐姐。
”
他像是掌握了王牌一樣,臉上挂着勝券在握的笑容。
白路聞言瞳孔驟然縮緊:“住口!
不要再說了!
”
“呵呵,你是不是很想忘記那段過去?
”
喬木語氣嘲諷,繼續道:“可我偏要提起!
我要讓大家都知道,你白路是怎樣一個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!
”
面對着白路蒼白的臉色,他的姿态越發大義凜然。
“五年前,你和姐姐晚歸途中遇到了歹徒,你當時隻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小學徒,連武者都算不上,面對那些持刀的歹徒,你竟然把你姐姐一個人丢下,自己落荒而逃。
”
“我沒有!
”白路緊咬牙關,拳頭攥得咯咯作響。
“敢做不認麼?
你可真是個懦夫!
”
喬木繼續刺激着他:“可惜了你姐姐,年紀輕輕就遭到了歹徒的迫害,自己的親弟弟竟然還不管她自顧自的逃命了。
”
“夠了!
”白路咬破了嘴唇,鮮血從唇邊流下,他卻毫無知覺。
“歹徒搶走了你姐姐身上的錢财和首飾,還侮辱了她,最後怕她呼叫,竟然用手活活把她掐死……”
“閉嘴!
你給我閉嘴!
”白路雙手抱頭,痛苦地搖晃着。
讓他悔恨終生的會議,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大腦。
五年前,他才剛習武,隻是個入門的小學徒,那天晚上對方人多勢衆,而且還帶着匕首,棒球棍等武器。
他自知自己打不過這些人,便想到附近求助。
但等他趕回去的時候,姐姐已經被那些歹徒害死了。
後來他努力習武,不斷讓自己變強,就是為了給姐姐報仇。
當他的實力提升之後,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到那幾個歹徒的下落,把他們綁在廢棄的倉庫裡鞭打折磨,最後再親手把他們活活掐死。
他要讓那些人也嘗嘗自己姐姐遭受的痛苦。
替姐姐報了仇之後,整日活在悔恨之中,又失去了人生目标的他就一直遊走在法律的邊緣,每天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。
直到他被唐冰妍收留,成為唐家的保镖,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晉升到暗衛,才回歸到了正常的聲音。
姐姐遇害對他來說是個心結,他當初隻是在危急關頭權衡利弊,想要找人來救姐姐,從來都沒想要把姐姐丢下自己逃命。
但是姐姐的死,最終還是他間接造成的,這是他這輩子無法彌補的過錯,讓他悔恨終生。
“我沒有丢下姐姐……我沒有!
”
白路雙陽猩紅,沖着喬木吼道:“我是去找人救她,我沒有丢下她!
”
當時憑他的身手,根本打不過那幾個拿着匕首和棍棒的歹徒,他才選擇跑出去求救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些歹徒們心狠手辣,真的殺了人。
“你不要狡辯了!
”
喬木冷笑道:“你要真的悔恨,就應該在你姐姐的墓碑前以死謝罪,而不是風風光光地當你的唐家暗衛統領!
”
“你今天的一切都是用你姐姐的命換來的,你怎麼這麼不要臉,還能心安理得地跟我争統領的位置?
”
“住口!
”白路被喬木刺激得失去了理智,揮着拳頭就向他揮了過去。
此刻,他隻想讓眼前這個人閉嘴。
喬生見白路向自己沖了過來,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,滿眼都是小人得志的快意。
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,速度極快可以轉守為攻的白路失去了理智,便不足為懼。
在白路的拳頭即将揮過來的時候,喬木也同時揮出一拳,正好打在他的胸口。
白路後退兩步,剛要繼續反擊,又被乘勝追擊的喬木一腳揣在胸口。
“嘭”的一聲,白路被踹倒在地。
“去死吧!
”喬木還不肯放過他,也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,對着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“混蛋!
”
白路怒極,狼狽得從地上爬了起來,厲聲喝道:“我跟你拼了!
”
然而,就在他剛起身還沒來得及反擊的時候,卻又被喬木一拳砸翻在地。
喬木用右腳死死地踩着他,臉上帶着張狂的笑容。
“像你這種懦夫,根本沒資格跟我争!
”
“你應該去死!
”
“我不是懦夫!
”
白路額頭青筋暴露,奮力掙紮着:“我沒有丢下她不管!
”
“别為你的軟弱找借口了。
”
喬木擺出一副你能奈我和的嘴臉:“事實就是你丢下了親姐姐獨自逃命,不僅對你姐姐的死沒有一點愧疚,還貪戀權勢滿心想着如何向上爬,你真讓我惡心!
”
台下的暗衛們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。
白路平時從來不提及自己的家事,他們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遭遇。
“不是你說的那樣!
”
白路頭痛欲裂,胸口劇烈起伏着,如此起伏的情緒波動讓他失去了理智,像一頭兇獸一樣,不管不顧。
而這樣不要命的打法看似兇狠,卻漏洞百出不堪一擊。
許天早已經黑了臉,他叫來阿衛,沉聲問道。
“阿衛,像這種卑鄙小人,也能成為唐家的暗衛?
”
“這已經算是犯規了吧?
”
阿衛歎了口氣:“雖然他的做法确實令人不齒,但他沒有偷襲,也沒有使用暗器和槍支,真要追究起來,也不違反擂台的規定。
”
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,台上的白路已經被喬木逼退到了邊緣。
下一秒,在衆目睽睽之下,他再次被喬木打翻在地。
“白統領,我看你還是乖乖認輸吧,還能少受點苦。
”
白路一臉不甘地從地上爬起來,卻再一次被打倒。
喬木其實早就可以結束戰鬥了,但他偏偏很享受這種完虐對手的過程。
他看着白路發狂憤怒卻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,心中的勝負欲得到了無限滿足。
“你做夢!
”
白路已經傷痕累累,精疲力盡,但他卻不肯退縮,依舊掙紮着想要起身。
但喬木每次都在他即将爬起來的時候,再補上一腳,把他踹翻在地。
最終,喬木終于欣賞夠了白路狼狽的樣子,他微微彎下腰,從對方的腰間一把搶過象征唐家暗衛統領的令牌。
白路睚眦欲裂,立刻伸手去奪,最終被喬木攥住了手腕狠狠向下一掰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
白路的手腕硬生生被喬木掰斷,發出了痛苦的哀嚎。
同時喬木也把那塊令牌拿在手中,漫不經心地把玩着。
“老大!
”
“該死的,喬木絕對是故意的!
”
“混蛋!
”
台下一隊的成員們一個個雙眼通紅,恨不得沖上去給白路讨個公道,但因為擂台規矩,除了咒罵之外,什麼都不能做。
再看其他隊伍的暗衛們卻并未覺得喬木的做法有什麼問題。
白路自己實力不行,哪怕真的被喬木打殘,那也隻能自認倒黴。
“令牌都在我的手裡了,你還妄想着統領的位置麼?
”
喬木冰冷的目光中帶着諷刺:“廢物就是廢物,即便被扶上牆,也隻是一灘爛泥!
”
白路的情緒失控,再加上身體上的傷痛讓他徹底崩潰,但即便他沒有反抗的能力,卻也依舊不想認輸。
喬木見狀,眼中的鄙夷更深,他瞥了瞥嘴,似乎覺得隻羞辱白路一人還不夠,便又開口道:
“你在試煉之前不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麼?
說和實力強的老師訓練提高很快,一定能守擂成功。
”
“我還以為你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呢,結果上台之後還是如此不堪一擊!
”
“看來小白臉這段時間也沒教會你什麼東西啊!
”
“你……給我……住口!
”
白路原本已經虛脫,但聽到喬木侮辱許天,還是忍不住拼盡全力反駁:
“許天的實力就是你們這些人都強,我打不過你是自己的問題,但你沒資格嘲諷他,因為他在一個回合之内就能秒殺你!
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喬木聞言誇張大笑:“一個小白臉的實力驚人比我們這些暗衛都強?
還能秒殺我?
”
“吹牛都不打草稿的,你問問你那個小白臉老師承不承認?
”
“有本事,就讓他上來打我啊!
”
“來啊!
”
台下的暗衛們為了配合喬木,也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哄笑聲。
白路還真是腦子進水了,竟然說許天那個小白臉的實力比他們強,這也太可笑了。
“行了,我也不想讓你這個孬種再浪費大家的時間,是時候結束這場戰鬥了!
”
話音未落,喬木眼中殺意盡顯,他将全部的力道灌注在拳頭上,想要給白路緻命一擊。
這一拳下去,白路就算是不死,也會變成殘廢。
可面對生死危機,他早已無力反抗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從衆人眼前掠過,直接來到擂台上。
緊接着,是兩個拳頭相撞的聲音,霎時間火花四濺。
“嘭……”
喬木還沒看清來人是誰,就感覺虎口一陣酸麻,然後劇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大腦,逼得他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。
他驚愕地擡起頭。
在看到自己面前的青年之後,原本勝券在握的笑容全部僵在了臉上。
許天面無表情地看着喬木,目光卻冰冷像是在看一個死物。
“聽說你想讓我上台,那我就成全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