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家的家丁們見得自家管家嚴肅的樣子,擋在小攤販面前。
小攤販的人是多,但白家這邊的家丁也不少,雙方可謂是勢均力敵。
而小攤販這一邊本就挨過揍,不是這有傷便是那有傷,就是打起來,他們也是赢不了。
小攤販愣住,許久才回過神來。
這人是白家夫人?
小攤販不敢相信,但眼前的事實讓他不得不信。
就算他不認識白家夫人,那也認得這些家丁身上穿的衣服是出自誰家的。
聽聞白家少爺的母親體弱多病,不是住在廟内便是在府中,許少露面。
他這也是第一次白夫人的真面目。
“聽聞白夫人心地善良又信佛,與咱附近這些寺廟的和尚關系好得很,特别是大智和尚,兩人可謂是多年老友呢。
”
“這麼說來白夫人說大智和尚前幾日已去的消息是真的?
”
周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。
若她是白夫人,那小攤販方才說那觀音像是大智和尚開過光的謊言不攻自破,因為白夫人與大智和尚是多年好友,不可能會拿着大智和尚的生命開玩笑,她既說已圓寂,那該是沒跑了。
“我看肯定是真的沒跑了,這可是白夫人親口說的。
”
“這些人也真缺德,連人血饅頭都吃。
”
頓時,周圍看戲的人都用質疑的眼光看着小攤販等人。
大智和尚的事是假的,那什麼魯深親手捏的觀音像這事,肯定也真不了。
人都圓寂了還拉着出來賺銀子,可真是黑心肝。
小攤販聽得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耳中,神色難看,恨不得找個洞口鑽進去。
他們若是知眼前這人是白夫人,哪裡敢騙她?
白家能在桃花鎮上混得風生水起,能在這開這麼多鋪子,還不是因上頭有人罩着。
比起白家,王二倒顯得有幾分勢力不夠。
如今白家還将自己的生意延伸到京城那邊去,若京城的生意被他做起來,這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所以,白家與顧家一樣,惹不得。
小攤販這會才知自己捅了個大簍子。
林箐箐看着婦女,打量着。
方才她第一眼見婦女時就覺有幾分熟悉感,如今知道對方身份,她算是明白,這股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。
白元與他母親,長得有幾分相似。
眼睛、鼻子、唇,可謂是如出一轍,娘長得漂亮,這爹長得應該也不賴,白元還真是遺傳了他爹娘的長相。
白管家聽得那些人的話,心裡也猜到是發生什麼事。
沒想到這些人敢欺負到他家夫人身上去!
“虎子,把他們都給抓起來!
”
管家叉腰,雖年邁但氣勢洶湧又足,聲音也比方才洪亮了幾分。
小攤販等人一聽,知這管家是生氣了,連忙朝着管家嬉皮笑臉地:“夫人,白夫人,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夫人心地善良,求夫人饒了我們吧。
”
小攤販求饒,眼前這少年他是不怕,但要得罪白家,那可不好搞。
白家老爺是出了名的疼愛自己娘子,若讓他知道白夫人今日在街上受了這等委屈,哪會放過他們。
“你們這變臉是從哪學的啊?
也教教本少爺呗。
”
陸時看着小攤販跟隻變色龍一般,不由得道。
這人的臉轉變了三次,而且每次都變得很是快速,令的他們都猝不及防。
這要往大街上擺攤表演變臉,那絕對是賺得錢滿缽滿。
小攤販被陸時這話怼得啞口無言,瞪了眼陸時。
若非白家的人在,他還真以為他真是怕他們不成?
“還是去與官府說饒過你們吧。
”
白夫人的視線落在那些小攤販身上,眼神堅定道。
林箐箐有些驚訝地看着白夫人,她原以為白夫人會原諒他們,再讓他們離開,沒想…
不過這做法挺博她好感的。
對人仁慈,那也要看着人值不值得。
顯然,這些人不值得。
“來人,将他們全拿下,送去官府!
”
白管家一聽自家夫人的意思,開口命令道。
家丁們一聽,往前邁開一步,那些人互相看了眼,小攤販咬唇,臉色難看。
說好的白夫人心地善良又仁慈。
這般,哪叫仁慈?
他們明明道歉了,卻還不肯放過他們。
家丁們将小攤販等人團團圍住,押着他們往衙門那邊去。
陸時看着白夫人時也多了幾分敬佩,沒想到這位白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地,做事這麼果斷。
他還以為她會放他們走呢。
這些人可不值得她憐憫。
變臉變得這麼快,心裡肯定沒在悔改,這所謂的饒過他們,也隻是為了保全自己而低頭彎腰罷了。
既這白夫人這麼果斷,他也得拱一拱火才行,别讓這些人日子過得太舒坦。
“如風。
”
陸時開口,喊道。
“屬下的任務是保護少爺。
”
如風的視線落在陸時身上,開口。
他若離開陸時身邊,陸時遭遇什麼不測的話怎麼辦?
“本少爺替你解決那位姑娘,有朝一日你肯定能與她切磋一番。
”
陸時看着如風虛僞的模樣不禁道。
如風想的什麼都寫在臉上,當了他那麼多年護衛,他怎可能不知如風在想什麼。
他本就愛武如癡,見了那位姑娘那詭異的招式後,心裡肯定想切磋一番。
如風轉身,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跟着白家家丁們一同離去。
他不善于交際,但陸時擅長。
他心裡也很想與林箐箐切磋一番,盡管她是個姑娘,但那一套詭異的拳法真叫人感興趣。
這桃花鎮也沒人認識陸時,他該出不了事。
總不可能會突然冒出個認識的來将陸時擄走吧?
如風心裡想着。
陸時看着如風離開的背影,又将視線落在眼前幾人身上。
至于衙門那邊,如風知道該怎麼做。
就算那什麼王二哥在這地方很厲害,官府也得給幾分薄面,但…官大一級壓死人,他暫時治不了那什麼王二哥,但讓這幾個人在牢子裡蹲個幾日、幾月還是做得到的。
“夫人,咱們快些回去。
”
白管家擔憂地看着自家夫人,催促道。
白夫人的視線落在林箐箐身上,從白管家身邊繞過,走到林箐箐身邊。
“方才多謝姑娘舍身相救,我這也沒什麼東西能答謝姑娘的,這枚令牌,姑娘便拿着吧。
”
“若日後有什麼事,大可去白府找我。
”
白夫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寫着白字的令牌。
看到令牌那一刹那,林箐箐咦了聲。
這令牌跟白元給她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。
白夫人聽得林箐箐咦了聲,隻當林箐箐第一次,所以驚訝。
“多謝夫人,但…”
林箐箐開口,但我已有一塊了,這話還沒說出口,白管家的聲音響起。
“姑娘,這是我家夫人一片心意,還望姑娘收下吧。
”
白管家看着林箐箐開口道,那雙渾濁的眼看林箐箐模糊的身影。
他人老了,老眼昏花,也看不太清楚。
但看着林箐箐,總覺好像見過。
“這,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。
”
林箐箐抿嘴,開口,伸手接過白夫人手上的令牌。
這塊令牌就當是備用吧。
“與姑娘談了這麼多,還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。
”
白夫人眉眼彎彎,溫柔開口問,似對林箐箐有股親切感一般。
“林箐箐,竹頭的箐。
”
林箐箐開口,大方地道出自己名字。
白夫人一聽,有些驚訝。
箐箐在這邊方言那是青苔的意思。
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給個清秀又善良的姑娘娶這名字呢?
不是說箐箐不好聽,而是寓意不好,青苔那是被人踩在腳底下的,這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意思。
“還有我還有我,我叫陸時!
”
陸時聽得那些人在互相交換性命時,橫插一腳,舉起手一直念叨着自己叫什麼。
白夫人與林箐箐兩人的視線才落到陸時身上,白夫人朝着陸時嫣然一笑,點頭:“方才也多謝陸公子出手相救,但…我這身上已沒多餘的令牌,這…”
白夫人為難道。
她身上隻有一塊令牌,方才給了林箐箐,看着陸時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又帶着個金鎖,便知他是個少爺,至少家底子豐厚不缺銀子。
若她給他銀子,反是在侮辱他。
“我隻是聽那人說錯了,想糾正一下,誰料那人氣急敗壞了,也不算幫了夫人,算是在幫自己,夫人便不要與我這麼客氣。
”
陸時揮着手,大方爽朗道。
“不過…現在我倒很想與這位姑娘與夫人交個朋友,不知陸某有沒有這榮幸。
”
陸時拱手,客氣問。
“自然。
”
白夫人與林箐箐互相看了眼,異口同聲道。
聽得這話,陸時滿意一笑。
“夫人,若再不回去,表小姐怕是要擔心了。
”
白管家催促着,他家夫人的生辰宴過兩日便要開始,表小姐親力親為,為他家夫人置辦生辰宴,但許多事也要讓他家夫人過個目才能敲定。
他們出來太久,若再不回去,表小姐肯定要着急。
林箐箐柳眉輕挑。
表小姐?
趙素靈?
“也是,靈兒待會怕是又要念叨了,林姑娘,陸公子,那我便先告辭。
”
白夫人點頭,緩緩道。
在轉身那一刻,又停下腳步,轉頭看着林箐箐與陸時。
“後日便是我的生辰宴,不知林姑娘與陸公子可否賞臉過來一同熱鬧熱鬧?
”
白夫人邀請。
人多熱鬧些,而且…
她看着林箐箐也挺不錯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