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得很!
我看你能耐到什麼時候,以後你生你死,都跟我們林家沒任何關系!
”
林老頭被氣的與林老太一樣喘着氣,抖着的手指着林箐箐,連老臉上的皺紋的堆疊一起,眉頭緊攏,目光犀利,看着林箐箐仿佛看着仇人一般。
“我那老屋是看在你是我孫女的份上才給你住的,如今你與我林家無關,那就給我搬出去!
”
林老太大聲嚷嚷,驟然想起林箐箐還住着她們林家的老屋。
像林箐箐這家徒四壁的,重新租房子也要不少銀子,看她這窮酸樣子肯定是沒銀子再重新租房!
“好啊,相公,我們剛好能換個大點的,不如…換到溪東村怎麼樣?
”
林箐箐雙眸泛起一抹精光,她現在住着這地方隻有兩個房,一個柴房一個屋子,連廚房都是在外頭的。
她正準備換個大些的房子,留一個房子來存放東西,但又想到跟林家先前說好要租長久,所以在猶豫中,畢竟她是多交了一月押金,若是開口不租,那押金肯定收不回。
現在林老太自己提出不作數,叫他們搬出去,省了她不少口舌。
“都到揭不開鍋的地步還妄想搬到溪東村來,你也配?
”
林老二嘲笑道。
沒個三五兩,難以住在溪東村,林箐箐哪有這本事!
就是撒謊吹牛也該說些現實點的才對!
林箐箐瞥了眼林老二,直接無視。
“溪東村有髒東西,空氣有些渾濁,不好。
”
江溪蹙眉,思索,認真回答林箐箐的問題。
“你這倒插門的說誰是髒東西呢!
”
林老太反應過來,怒斥道,連嗓子都差點喊破了。
她恨不得撕爛江溪的嘴巴!
人是長得俊,但這張嘴卻讓人覺得聒噪,說出的話也不是什麼好話。
也不知江溪的父母是如何教他的,簡直沒的家教,就這樣林箐箐還把江溪當成寶貝,簡直可笑!
“我可沒指名道姓,奶奶…哦,忘了,如今你們是斷了關系的,你不是箐箐的奶奶,那便也不是我奶奶。
”
江溪話說到一半,止住,又開口。
“我沒指名道姓,林老嬸可别對号入座。
”
他喊林老太奶奶,那是因她是林箐箐的奶奶,他将林箐箐當成娘子,自也跟着一同喊奶奶。
但現在林老太不認林箐箐,兩人方才也斷了關系,便不再是他奶奶。
與他而言,眼前這些所謂的林家人全都是路人。
江溪一句話林老嬸,将林老太氣得半死。
衆人也佩服江溪,剛剛還叫林老太奶奶,這會兒改口竟這麼快,還叫得很順溜。
“既是你們不想租房子給我,那先前給的一月押金是不是該還了?
”
林箐箐開口,伸手讨要。
三年前她去那老屋裡住時,裡頭破爛還漏雨,那牆壁跟屋頂都是她自己掏錢重新翻修一遍,若不然那裡頭根本不能住人,好歹她在裡頭住了三年,這筆銀子便不跟他們讨,但押金的錢必須讨。
錢雖不多,但這些銀子可都是屬于她的,怎麼着也不能便宜林老太他們。
林老太神色詫異,沒想到林箐箐倒是果斷,直接跟她們要起銀子來。
林望等人詫異看着林箐箐淡定讨錢的樣子,以前的林箐箐就是跟林老太她們說話都溫聲細語地,現在卻大膽得很。
就是改變,也不該變得這麼徹底才對。
這直接是連性子都變了!
剛剛還盛氣淩人的林老太跟林老頭頓時有些端不住,他們那破屋子就是能租出去,那租金肯定不如租給林箐箐高。
林箐箐性子軟好拿捏,當初開的租金也比外面的高了些,但林箐箐聽了之後也沒反駁,而是硬着頭皮租下了,要林箐箐真搬走,他們上哪找像林箐箐這麼傻的冤大頭。
那地方偏僻又是個鄉下,現在大夥兒都盼着往鎮子上或往人多富庶的地方搬,哪會往山溝溝裡住。
剛剛隻是為了吓唬林箐箐,讓她知道離開她們,沒了林家的照顧她什麼都不是,沒想林箐箐是順着坡往上爬,真想退房退押金,不想繼續住在他們的老屋裡。
剛剛還以為林箐箐說想搬到溪東村是在吹牛,但現在見林箐箐态度堅決的模樣,他們反覺得這不是在吹牛。
林老太心裡頭想着如何弄個台階給自己下,醞釀了許久,剛想開口便聽得林箐箐那煞是好聽的聲音響起。
“怎麼?
拿不出了?
還是舍不得了?
”
見眼前幾人遲遲沒動作,林箐箐輕蠕薄唇,詢問。
“誰,誰說拿不出的!
老四媳婦,把…把那點租金還給她!
至于你們,立刻給我搬!
”
林老太臉色由青到黑,周圍人多,林箐箐都這麼逼着了,她哪能不給。
“我先前才交了一月的租金,就是要搬那也得等月底,若是想我現在搬走,那還需多給我剩餘半月的租金才是。
”
林箐箐勾唇一笑,不緩不慢道。
她可以現在搬,前提是林老太要将剩餘的房租都退還給她。
林老太身一震,咯噔。
給一月的押金她心裡都在滴血,要再給半月租金,那不等于她的老屋要空置半月,這半月拿不到銀子。
既是這樣,那不如…
“我可不像你這沒良心的一樣,念在你先前是我孫女的份上,我讓你住到月底。
”
“月底一到,就給我搬走!
”
林老太怒氣沖沖開口。
她也好趁着林箐箐住着這半月去找租客,這樣她也不至于虧。
“你也可以不用念,隻要銀子還我,我可以立刻搬走。
”
林箐箐看向氣的發顫的林老太,她心裡想什麼她怎會不知,不過是不想虧又想給自己弄的好名聲才說這種什麼念及舊情的話。
一個黑心肝的,裝什麼好心人。
林老太咯噔,林箐箐是真丁點面子都不給她。
衆人一聽,反而覺得是林老太求着林箐箐住到月底一樣。
吳氏掃了眼林老太,從懷中掏出押金,不舍地還給林箐箐。
租金這一塊是她相公跟林箐箐收,但收到的銀子可全如數給林老太,是一分都沒貪,她們連一點好處都沒撈着。
這是她自己墊的銀子,過後林老太會不會還給她那還是個未知數。
林箐箐拿過銀子,掂了掂,又将銀子放錢袋裡,莞爾一笑:“不多不少,剛剛好。
”
從她臉上看隻有高興,沒半點悲傷。
不知為何,林箐箐心裡舒坦了不少。
對于原主人來說親情是她不能割舍的羁絆,不管這些人如何對她,都是她的親人,她身上流着林家的血,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原諒她們的所作所為。
但人的欲望就跟個無底洞般,永遠都滿足不了。
每次原諒,這些人便得寸進尺。
至于她,她是冷漠的。
對她好的她會加倍還回去,但若是對她不好的,就是舍棄,她也沒半點感覺。
“現在已經兩清,你可以滾了!
”
林老頭拉着林老太的手,老辣的眼盯着林箐箐,似一點都不歡迎她。
“請問,這是林家嗎?
”
不等林箐箐回答,不遠處一道聲音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剛剛還着急李善還沒來的林巧巧眸中泛起一抹精光,掀起眼皮看着不遠處的李善,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開口:“這裡就是林家!
”
林巧巧說着時,心裡不禁抱怨,從鎮子上到溪東村那比去溪水村近了不少,李善到底多磨蹭才弄得現在才來。
林箐箐看向身後,見到李善那一刻,漆黑的眸中泛起一抹詫異,似沒想到李善會出現在這。
李善跟林修不和,這裡又是林家。
李善就是想找她,那也得去溪水村找才對,哪會來這。
“箐箐姑娘,可算找到你了!
”
就在衆人齊刷刷看着李善時,李善也一眼在人群中搜尋到林箐箐的倩影,嘴角不禁揚起一笑。
“這位公子,敢問你是…”
林嬌嬌遮住小嘴,雖心裡對這人有了猜測,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。
“李善!
”
林修眸一沉,替李善回答。
不過,來的正好!
林巧巧與吳氏互相使了個眼神,兩人都等着看好戲。
若是李善與林箐箐有什麼,今兒個肯定會鬧開。
周圍的人聽得這名字,驟然想起林修剛剛說的,在鎮子上瞧着林箐箐與他先前的同窗好友親昵。
這麼說來,姘頭就是眼前這少年?
這下可有好戲看了!
見李善邁着大步走來,江溪下意識擋在林箐箐面前,隔絕李善與林箐箐接觸。
林箐箐看着動作反常的江溪,不禁詫異。
“江公子。
”
李善見到江溪時,拱手很是客氣。
這一舉動,更讓那些人不明白了,旁人要是有姘頭那是巴不得兩人不認識,可現在看來李善與江溪認識啊。
林箐箐手段這麼高明?
能同時玩弄兩個男人還讓他們互相認識?
“呵,好啊,現在連姘頭都敢找上門來了!
”
林老太見李善,冷哼一聲,冷嘲熱諷道。
剛剛林箐箐還道隻是病人與大夫的關系,但現在人都找上門來,證據确鑿!
林箐箐冷瞥林老太,直接無視林老太的話,又将視線落在李善身上。
“這位老妪是如何說話的!
我與箐箐姑娘清清白白,何時成了姘頭!
”
李善擡頭,看着林老太,眼神堅定,铿锵有力解釋。
他是個男人被冤枉了倒是無所謂,但林箐箐是有家室之人,相公也在此,這番話對一個女人來說足以摧毀她所有,若是讓兩人心生嫌隙,便是罪過。
林箐箐與他而言是恩人,除了恩人之外,便不能有其他感情。
李善聲音不大,但看起來軟弱的他說出這番話時,倒是讓人有些害怕。
就像一個溫和不常發脾氣的人突然生氣了般,哪怕是林老太這樣的,心裡也怕這種溫和的人生氣。
“李公子怎會在這?
”
藏在江溪身後的林箐箐探頭詢問。
“不是箐箐姑娘請我來的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