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謝林姑娘提醒。
”
趙問眼中迸射出一抹欣喜與激動,雖隻短短一句,但卻能從語氣之中聽出他的感激。
他原先是想等火鍋的熱頭過後再一點點地推出其他小炒,但對面酒樓一關,這就是他的機會。
他要将那幾種小炒也一同推出來,博一個機會,若是博赢了,先前去常常光顧王先沖酒樓的客人便會成為他客棧的客人!
“掌櫃的能明白我意思便好,我先祝掌櫃的大賣大賺先。
”
林箐箐點頭,趙問能一點就通,省去她不少口水。
一家落,一家起。
王先沖落,隻要趙問能博住那些人眼球,便能赢。
“多謝。
”
趙問拱手,感激道。
這種吉利的話,他恨不得多聽一點。
“我們先上去整理東西先,便不叨擾掌櫃的了。
”
江溪一手拉起林箐箐的手,客氣地對趙問道。
趙問點頭,給兩人讓開了條路:“兩位請。
”
他們明日就要啟程,去京城的路途又遙遠,是需要先準備準備,免得漏了些什麼,還得折返回來拿。
江溪點頭,拉着林箐箐往二樓方向去。
趙問瞧着兩人離開的背影,見得兩人手牽着手時,不由得感歎,他們夫妻二人感情真得好,真是羨煞了旁人。
随後,趙問視線落到江溪手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藥材,但看着藥材時,趙問卻不像前天那樣充滿疑惑。
前天林青提着一堆藥材從他面前路過,當時他還好奇她買那麼多藥材做什麼,甚至起了疑心。
但自從知道她會醫術後,他看到藥材,反而解了惑。
大夫身上備點止疼或跌打藥等日常生活用藥,再正常不過了。
趙問沒多想,掃了眼吃得盡興的客人,又看向桌台旁擺着的那一排杯子,趙問拿起杯子,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天露酒,興緻勃勃又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。
隻是,在酒入嘴那一刹那,趙問舔了舔嘴角,眉頭又不禁蹙起,心裡騰起了疑惑。
“這酒怎味道也那麼淡?
”
趙問呢喃,滿臉疑惑。
他藏了五年的好酒,淡成這樣,就跟被兌了水一樣,酒味全無…
想着,趙問心裡的期待感又降低了幾分。
他随便從他酒窖裡拿一壇最差的酒都比這一壇酒好喝。
往二樓去的林箐箐與江溪聽見趙問的嘀咕,不禁咯噔了下。
若是掌櫃的知道那酒被章啟喝了一半,還往裡頭兌了酒,恐怕會氣得梗塞過去。
為了掌櫃的身體健康,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為好。
那個兌了水的夥計清理桌子,将九宮鍋端起,往着廚房方向去時,便見趙問仔細品嘗研究着他的酒,夥計抖了抖,邁着步子快速離開。
他什麼都不知道,什麼都不知道!
回了房,林箐箐便将自己讓打鐵匠打造的爪刀給了江溪看。
江溪在看到爪刀那一刻,眼前一亮。
“這刀不錯。
”
“娘子腦海裡總是裝着些奇思妙想,想到的還都是些有用的東西。
”
江溪拿着刀,仔細看着。
一握上,他就覺這爪刀輕盈,他拿在手上還短了些,有些不适。
但對林箐箐來說,這刀剛剛好,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林箐箐為自己定制打造的。
“也隻是突然想到而已。
”
林箐箐聽了江溪的誇獎,淺笑道。
“這刀有點像西涼國用的武器,但又與西涼國用的武器有些不同。
”
江溪擡起手,輕摸着爪刀的刀身,就在江溪剛觸碰到刀鋒時,血從他手指滲出。
江溪挑眉,似沒想到這刀竟鋒利到這地步。
他的手指隻是輕輕地放在上面而已,便被割傷了。
“相公你沒事吧!
”
林箐箐見江溪流血,擔心地握住江溪的手,立即從懷中掏出手帕,替江溪止血。
“幸好,傷口不是很深,我給你消一下毒,再上點藥。
”
林箐箐低頭看着江溪手指上的傷,認真道。
江溪低頭,看着比她矮了幾分的林箐箐,見她緊張又認真的樣子,江溪淺笑。
“這種小傷,就是放着不用管,明日也能愈合,娘子不用擔心。
”
那包着手帕的手反過來輕撫着林箐箐的額頭,安慰她。
“就是小傷,也要上藥!
”
林箐箐擡頭,目光堅定道。
望着林箐箐那雙黝黑而布滿堅定的眼,江溪倒有些錯愕。
這種傷對他來說是小傷,哪怕是别人,見了他這傷口也不會緊張更不會在意,因為在他們眼中,這種傷要不了人命。
所以,他才滿不在乎。
所以,在聽見林箐箐說上藥時,他才會驚愕。
不過,見着林箐箐這堅定的模樣,他哪能不在乎。
“好,那便請娘子替我上一下藥。
”
江溪點頭,應道。
林箐箐聽見江溪答應,眼神才變得柔和了幾分。
“雖是小傷口,但若放着不處理會引起感染,特别是這大冬天時。
”
林箐箐耐心解釋,又往自己包袱裡翻找藥瓶子,從裡面找出止血藥來。
有時候一個小傷口,就能要了一條人命,所以就是再小的傷口,她都無法忽視。
“這把爪刀,真是鋒利,可畏是削鐵如泥,就連我都被它這外表給騙了。
”
江溪另一隻手玩弄着爪刀,緩緩道。
他看着這深黑色的刀身時,第一反應是不夠鋒利,而且也不像其他匕首或刀劍一樣泛着銀光,反而是暗淡無光,所以才小看了它。
但在手觸碰刀身那一刹那,冰冰涼涼地,比一般刀還要涼。
手才剛摸刀鋒,便流了血,連他都沒反應過來…
足以可見,打造爪刀的打鐵匠,本事不小。
“連相公都能騙過,看來,該能騙過敵人。
”
林箐箐嘿嘿笑着,很是自豪道。
她想要的就是騙過敵人,讓對方掉以輕心。
連江溪都中了招,何談他人。
“娘子這是…”
江溪似明白林箐箐打造爪刀的原因,鳳眸映着林箐箐笑着的模樣。
“自保、防身。
”
林箐箐開口,直接了當道。
“我能護着娘子。
”
江溪目光堅定,連說話語氣都堅定不已。
他能保護她,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!
“我相信相公能保護我,隻是…在被相公保護的同時,我也得有些東西防身才行啊。
”
林箐箐見江溪認真的樣子,不禁解釋道。
不管是男人或女人,都想保護對自己最重要的人,江溪想保護她,她也想自己保護好自己,不讓江溪擔心。
江溪一愣,林箐箐竟連這個都考慮進去了。
“有利器防身也好。
”
江溪點了點頭,回答道。
若是遇見危險時刻,他家娘子還能用這爪刀抵擋一下。
林箐箐說着,拉過江溪的手,将包住他手指的手帕取下來,先是替他消毒,又将藥粉灑在江溪傷口上。
“藥撒上去時會有點刺疼,相公忍着些。
”
林箐箐提醒,又朝着江溪那受傷的手指吹着風,嘟着嘴,臉頰鼓鼓地。
“不疼。
”
江溪看着林箐箐那認真的模樣,搖了搖頭道。
而後,林箐箐小心翼翼地給江溪手指頭包紮,最後用剪刀将紗布剪開。
“好了。
”
林箐箐将東西收拾起來,開口道。
“相公剛剛說的西涼國是什麼地方?
他們那邊的人用的是彎刀?
”
林箐箐邊将藥收起邊問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從江溪嘴裡聽到其他國,而在她記憶中,也沒聽過這個國家的事。
“嗯,西涼國是個小國,平日裡也沒多少人提起,存在感也低,但卻不容小視。
”
“那邊的人不管男女老少,全都會武功,所用的武器全是彎刀。
”
江溪耐着性子解釋道。
林箐箐雙眸泛起精光,對西涼國很是感興趣。
一整個國不管男女老少都會武功…
這種事,想想就很酷!
“不過那邊的彎刀,與娘子這爪刀也不大相同,他們的刀身更彎一些,像缺了口的明月,娘子的爪刀卻是微彎,更能打個出其不意。
”
江溪旋即補充道,擡頭,看着滿臉感興趣的林箐箐,江溪一頓。
“娘子若是喜歡西涼國,對西涼國感興趣,以後我可帶娘子去玩玩。
”
江溪好似看出林箐箐這幅表情是在想什麼般道,林箐箐眼宛若星河一般驟然明亮:“相公說真的?
”
“嗯。
”
江溪點頭,輕嗯一聲。
他若是不帶她去,就怕他家娘子自己跑了過去,然後再也不回來了。
西涼國是以男女老少均會武功出名,但實際…
那裡頭的人包括西涼國的首領,做的可都是些暗殺的買賣…
隻要給錢,不管誰的命都能取。
當然,也有失敗的時候,比如…
殺他時…
那樣的國,全是刺客,受傷更是在所難免,所以大夫在西涼國的身份地位尤為貴重,若是有大夫去了西涼國,會被西涼國當做貴賓對待,然後,再也回不來…
他們會将人扣留在西涼國,好吃好喝招待着,但就是不許踏入西涼國半步。
他家娘子這麼厲害,要是去了,肯定回不來。
“那便一言為定了!
”
林箐箐嘿嘿笑着,眸泛精光,很是開心。
“東西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,相公可以先去洗澡,我先将這些藥磨成粉裝瓶裡先。
”
林箐箐看向還沒研制成藥粉的藥材,又轉頭将視線落在江溪身上。
江溪點頭:“嗯,我先去洗澡。
”
直到江溪離開後,林箐箐臉上的笑容才消失。
林箐箐走到藥材旁,打開那些藥材,拿出先前便準備好的工具,先是碾碎而後攪渾一起…
藥堂内,掌櫃的看着今日的賬目,停下敲算盤的手,仔細看着賬上的記錄。
這些藥材單獨看沒什麼藥性,但若混合一起,那可都是劇毒…
掌櫃研究着藥材,又不禁嘶了聲,有些藥混一起他看得懂,但有些他倒是不怎麼懂…
連他這行醫二十多年的都看不懂,可見,對方是個制毒高手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