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姚氏咄咄逼人,一臉自以為正義的模樣,林箐箐不惱也不生氣。
畢竟眼紅也是一種病。
别人說什麼都不信,隻相信自己臆想的,姚氏這算是病入膏肓的地步。
“你怎就知我買不起來?
你是我?
還是你了解我?
”
林箐箐呵笑一聲,冷聲道。
“我還不了解你?
你從小就焉兒壞,表面裝的好背地裡壞心思一堆,在林家時什麼壞事沒做過?
偷東西冤枉望兒跟嬌嬌,這些事你可做過不少!
”
姚氏一字一字訓斥。
對林箐箐當初在林家做的事她可是記憶猶新。
這人就是壞,壞得透徹!
林箐箐眸冷了幾分,看着要姚氏一步步靠近又氣勢洶湧的模樣。
“我做沒做過,你心裡清楚,林望與林嬌嬌也清楚。
”
林箐箐低頭,看着比自己矮了些的姚氏。
姚氏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初偷東西那些事是誰做的,能有她屋子鑰匙的,也就隻有林望與林嬌嬌,但為了維護住他們的面子,她隻能說是她做的,東西都是她偷的。
姚氏不是不相信她說的,而是本就知道是自己孩子做的,所以站在了林望他們那一方,将所有的髒水都往她身上潑!
姚氏被林箐箐的氣勢吓一跳,一瞬腦袋空白。
這氣勢比上次在林老太的生辰宴時會足。
“我清楚,我當然清楚,那些事就是你做的,除了我之外,家裡頭其他人也有目共睹的!
”
“現在誰在跟你說以前的事,我們說的是現在的事,你在金大貴人屋裡頭做什麼!
”
姚氏轉移話題,以前那些事就是再争執下去也沒什麼作用,要說的是現在的事!
“我說了,買屋。
”
林箐箐認真道。
姚氏呵笑,滿臉不屑。
“所以我說你焉兒壞人不誠實,這地方至少上百兩,你連溪東村其他屋都買不起你還想買金大貴人的屋?
我看你就是想偷東西!
”
姚氏說着說着又繞回原來的話題,當林箐箐是想偷東西。
“若我真的買得起呢?
”
林箐箐看着拉扯着大嗓門的姚氏,滿臉認真道。
“你要買得起,我現在就從這地方滾出去,我以後見了你我還叫你一聲貴人!
”
姚氏信誓旦旦道。
話一落,隻見金石從茅房方向趕過來。
“林姑娘,你久等了。
”
金石和藹道,一到林箐箐面前便見姚氏。
原以為是林箐箐的熟人,畢竟溪東村好幾戶姓林的,但看姚氏這猙獰的模樣,更像是仇人。
“沒想到啊,還有同夥,一個在外放風,一個在裡面偷東西。
”
姚氏擠眉弄眼,特意提高音調,一副看穿林箐箐的表情。
金石聽得這話,闆着臉,昂首挺胸,端正姿态:“林姑娘,這人是…”
金石語氣不好問。
他還沒問這人是誰,這人倒先給他扣個屎盆子。
“我先前的二伯娘。
”
林箐箐平淡解釋。
“這…”
金石看着林箐箐,頗有些可憐她,碰上這麼個二伯娘。
也幸好這是前二伯娘,不是現二伯娘。
“這什麼這,我看你兩就瞧着我們溪東村富庶,過來偷東西的!
”
姚氏見金石滿臉嫌棄的模樣,一肚子火氣。
林箐箐詫異,姚氏剛剛還說着金大貴人,怎這會兒金石站在她面前她反而不認識了。
“什麼偷東西,這本就是我的屋子的主人,若我們是偷東西的,怎可能會有這屋的鑰匙,怎可能開得了門!
”
金石臉一沉,聲音大了幾分,理直氣壯道。
姚氏左右瞧着,目光落在門上,頓時啞然。
鎖是用鑰匙開的,沒半點破壞。
這麼說眼前之人…
“若是不信,我這還有地契,你可瞧清楚了!
”
金石憤憤不平道,從懷中掏出地契曬給姚氏看。
“這屋子是我前幾年蓋的,隻是蓋了之後沒來住過罷了!
”
金石繼續道。
名聲對一個人來說重要的很,這人連問都不問就直接說他們是小偷,這是在侮辱冤枉他們!
“這,這…”
姚氏愣住,她就是不認識字那也知道地契兩字怎麼寫。
“當然,這裡馬上就要成為林姑娘的屋了。
”
“林姑娘,你可看過,可滿意?
”
金石瞥向一直沒開口的林箐箐,詢問。
若是林箐箐點頭,他現在就能将地契給林箐箐。
“這屋子不錯,便按照先前說的那般,屋加田地,一共二百兩。
”
林箐箐點頭,環繞周圍。
日光落下來剛好灑落在院子上,這周圍的擺設也不錯,都合她眼。
雕刻也精緻,用的木也能看出不錯,要是重新洗刷一番,肯定煥然一新。
“好,好,那咱們現在就簽字畫押。
”
金石沒空理會姚氏,見林箐箐從懷中掏出二百兩銀子時眉眼彎彎,一心都在轉賣屋這件事上。
“這是二百兩,你數數先。
”
林箐箐将銀子遞給金石,金石認真數起來。
姚氏看着林箐箐一口氣給了二百兩,睜大雙眼。
這一次,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她沒想到林箐箐兜裡這麼多銀子,能一口氣拿出二百兩!
“那麼,你現在能不能滾出我家?
”
林箐箐瞥向還盯着金石手上的銀子,冷聲道。
姚氏回過神來,不像剛剛那麼嚣張,更不敢再說林箐箐是小偷。
“箐箐啊,你這是…這是在哪發了家啊,這,這可是二百兩啊!
”
姚氏套近乎問,甜甜地喊了一聲箐箐。
林箐箐眼微彎成月牙兒:“區區二百兩而已,不多。
”
“那麼,能滾出我家了嗎?
”
林箐箐重複問,見林箐箐一臉認真的模樣,姚氏臉上神情有些端不住。
留在這裡吧,人家又不待見。
但不留在這裡,她就沒法知道林箐箐哪來的這麼多銀子。
林箐箐就是本事再大,哪可能賺這麼多呢?
“箐箐呐,我可是你…”
姚氏咧嘴一笑,擡起頭一看,見得林箐箐那張臉布滿冷意時,話卡在喉嚨内說不出來。
“我滾,我滾。
”
姚氏點頭,幹笑兩聲道。
轉身,邁着大步想離開,身後一道聲音響起:“慢着。
”
“剛剛你可說了,要這裡真是我買的,你從這滾着出去。
”
林箐箐重複着姚氏剛剛說的話,她可沒忘記姚氏是怎麼說的。
姚氏臉色驟然黑了幾分。
林箐箐年紀小,辦事倒是小心眼。
“我,我什麼時候說過,你可别亂說。
”
姚氏耍賴道,說罷腳底跟抹了油般,眨眼消失在林箐箐視線中。
“幸好她是你前二伯娘,這要是現二伯娘,那可真是造了孽。
”
見得姚氏離開,金石緩緩道。
“我也這要認為。
”
林箐箐點頭,贊同道。
“林姑娘,你在這上頭簽個名畫個押,這屋便是你的了。
”
金石将字據交給林箐箐,林箐箐旋即簽字畫了押,又跟金石拿了鑰匙。
在拿着鑰匙那一刻,林箐箐心情止不住激動。
她終于有自己屋了,不用再過着被趕的日子。
姚氏是個大嘴巴,不一會自家村都知道林箐箐在溪東村買了屋,且還是溪東村那坐北朝南最大的屋。
林家人炸了,那些人是林箐箐的鄰居們也驚訝不已。
他們幹了大半輩子農活累活才能在這地方蓋這麼個屋子,林箐箐一口氣給了二百兩,直接将屋盤下來,這可真是大手筆。
而這事傳了又傳,最後傳到溪水村那些人耳中。
先是将所有的好酒都送給葉青,這會兒又搬到溪東村去,還是一次性付清所有銀兩。
這不禁讓那些人羨慕嫉妒。
羨慕這兒詞兒他們說了很多遍,已經累了。
先前沒跟林箐箐交好,現在若是舔着臉上去,就怕會讓人看貶。
林箐箐回溪水村時,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都變了,不似以前那樣說她女子在外不行,說她不檢點。
人家在外奔波能在幾個月内奔波出一座屋出來,她們能嗎?
現如今,那些人都恨不得自家的媳婦能跟林箐箐一樣,但無奈,一比較,自家媳婦除了會做些家務活跟農活之外,其他啥也不會。
村裡頭的單身男人們現在更是後悔,他們以前明明是能上門跟林箐箐提親的,奈何當時一直傳着林箐箐是克星一事,叫他們心生膽怯。
現在好了,便宜了江溪這個外人。
讓江溪撿了個大便宜。
林箐箐回了家後便見江溪早做好飯菜在等着她回來,比起先前的粗茶淡飯,現在擺在桌上的還有肉。
“娘子,怎這麼久才回來?
”
江溪端着飯放在桌上,在見院子内那一抹倩影後,鳳眸微眯。
“看屋的時出了點小意外。
”
林箐箐認真道。
“相公怎這麼快就回來了?
”
林箐箐挑眉,好奇問。
現在才響午,江溪就是回來也不是現在。
“楊玉先生說我才剛去還不習慣,給我幾日時間習慣習慣,這幾日内,行動自由。
”
“若想待學堂便待,不想可随意離開。
”
江溪耐心道,林箐箐一臉詫異。
竟還有這麼人性化的學堂。
“看來楊玉先生是個好人。
”
“他确實不錯,就是有些喜歡鑽牛角尖。
”
江溪點頭,回答。
“這幾日空閑,剛好能搬家,而且…還要準備些其他東西。
”
江溪故作神秘道。
“其他東西?
”
“嗯,拜堂要用的東西。
”
江溪輕嗯一聲,回答。
讓林箐箐紅了臉。
鎮上學堂,知善氣憤地推開門:“先生,那個叫江溪的竟然早退!
他可是學堂的老師,他這般是…”
知善告着狀,氣憤道。
“是我讓他早退的。
”
楊玉手執黑子,看着眼前的棋局,正思索着下哪一步能赢江溪。
“先生,您怎可…”
知善不由道。
“誰叫他是我祖宗呢,哎喲這棋局怎就那麼難破。
”
楊玉糾結道,比起江溪去哪,他更在意這盤棋局如何赢。
知善見楊玉認真的樣子,輕歎一聲,他家先生是沒救了。
不過,他跟在楊玉身邊這麼多年來,也是第一次見楊玉這麼認真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