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早已被黑暗吞噬,漆黑幽靜的屋子裡,南晚煙心都顫了垂下,目光跌進秦隐淵無比危險的眼眸中,沉聲。
“王爺?
”
秦隐淵直勾勾地盯着她瞧,忽而勾唇笑了,“比起王爺這個稱呼,我還是更喜歡公主叫我的名字。
”
“我真是沒想到,公主為了隐瞞身份,竟真打算喝了這山藥湯。
”
他叫她公主?
!
南晚煙遍體生寒,也知道他這次,是真的不演了。
她真是要瘋了,程書遠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攤牌!
她一點準備都沒有,事情的變故來的又快又猛,而她現在還不知,究竟是哪裡露出了馬腳。
南晚煙咬牙,無數恐懼、緊張、憤怒的情緒交織在一起,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繼續圓,而是跑。
她幾乎用全力掀翻了桌,小腿磕到桌腿上她也沒在意,着急地在黑暗中摸索到房門,眼看就要逃出去了,卻猝不及防被人摁到牆上,背後是冰冷堅硬的觸感。
秦隐淵一手摟着她的腰,另一隻手撐在她頸側,細長的狐狸眼在黑暗中顯得無比銳利,“公主想去哪?
”
他再不似往日那般彬彬有禮,有如褪下僞裝的獵手,露出危險的獠牙,無比貪戀地垂眸望着南晚煙,眼底滿是洶湧的情意。
“放開!
”她掙紮着,咬緊牙關,俏臉也因為憤怒,染上一層紅色,在月色下格外撩人。
秦隐淵恍若未聞,修長的手指輕車熟路找到她耳邊的人皮面具一角,溫柔撕下。
薄如蟬翼的面皮被他随手扔在地上,他目光癡迷地盯着這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,唇角瘋狂上揚。
男人的指腹輕輕劃過南晚煙的臉,動作溫柔,語氣更是癡情。
“這些日子,公主可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?
”
南晚煙被他壓着動彈不得,澄澈的翦瞳裡氤氲着怒火。
“程書遠,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了,卻還裝腔作勢,你究竟想要怎樣!
”
秦隐淵笑看着她,就好像欣賞藝術品一般溫柔愛慕。
“公主應該換個稱呼,我不再是大夏程書遠了,秦隐淵,這才是我的名字。
”
“況且我想要什麼,早在大夏的時候,公主不就很清楚了麼,我整日陪着公主演戲,如今以這種方式跟公主相認,實在不是我想要的,誰讓公主逼我呢?
”
“我逼你什麼了?
”南晚煙無路可退,在幽冷的月色下,她瞧見秦隐淵的眸子越發猩紅火熱,叫人不敢直視。
秦隐淵笑了笑,視線劃過她漂亮的眼眸,最後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。
“我挖空心思對你好,你卻對我沒有絲毫的心動,我覺得難受了,看不到希望了,就忍不住戳穿你。
”
“我也想過完完整整陪你演這出戲,可現在,我裝不下去了,我讨厭你跟别的男人走得近,你是我的,隻能是我的。
”
程書遠,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!
南晚煙心中大駭。
她已經許久未見到程書遠這樣危險的眼神了,上一次,還是三個月前,在密室裡的那一戰。
南晚煙情緒激動,想從空間裡掏銀針對付他,卻被他先一步料到,擒住她雙手。
無奈,她隻能暫壓下心裡起伏不定的情緒,厲聲道:“我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,我屬于我自己,再者,如果真有個名分的話,我也隻是顧墨寒的皇後,這一點你明明知道,卻依舊奪人所愛,你也不怕遭報應。
”
秦隐淵忽然笑了,“好人不長命,壞人活千年,我怕什麼報應?
”
“再說,這世上已經沒有顧墨寒了,西野帝王顧墨寒死了,活下來的是天勝皇子,是我的皇侄,現在是他要奪我的妻,你應該罵他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