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心思跟顧墨寒争床位,更沒有那個力氣和他吵。
沒人跟他搶,顧墨寒應該也不會煩她了。
“腿短的人無論躺着還是坐着,跑得都一樣慢。
”
顧墨寒不動聲色地蹙眉,剜了南晚煙一眼,“趁本王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,你可以到床上去睡。
”
這人到底有沒有心啊?
南晚煙差點沒有一口血悶出來。
但轉念一想,這對她有利,她看着顧墨寒,“這可是你自己不要床的,到時候别又大言不慚地說我搶你的。
”
說完,南晚煙走到床邊坐下,伸出腳在床邊比劃了一條線,沖顧墨寒笑眯眯地道,“這裡,你要是敢踏進半步,我就把你的腿廢了。
”
顧墨寒勾唇,不屑地嗤笑一聲,“你放心,本王對一個黑眼圈重的像去挖了煤一樣的醜女人,不感興趣。
”
說完,他起身去櫃子裡取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,絲毫不管床上的南晚煙臉色有多變幻古怪,自顧自地躺了下去。
“你才像挖煤的呢!
我不可能會有這麼重的黑眼圈!
”南晚煙都要被顧墨寒的話給噎着了,但也正因如此,方才交織在她心裡的緊張和焦急淡去了不少。
身體一放松,她就覺得眼皮很沉很沉。
南晚煙恨恨地刮了男人一眼,扯着被子躺了下去,不一會兒,便睡着了。
顧墨寒根本沒有睡意,他躺在地上繃直了身子,半晌聽見身後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,才慢慢的放松下來。
他坐起來,看着南晚煙安靜精緻的睡顔,有些發呆。
她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跑到了床下,顧墨寒蹙眉,有些嫌棄地歎了口氣,“睡個覺都不安穩。
”
他将被子撿起來,然後起身,彎腰小心翼翼地給南晚煙蓋上。
南晚煙胸口的衣裳有些敞開,露出顯眼的吻痕,顧墨寒故意不去看,但手指不小心劃過她的臉頰,柔軟滑嫩,他的墨瞳忽然縮了一下。
醉酒那晚,他不管不顧的場景好像又浮現出來,他目光灼灼,甚至比燭火還要熾熱。
指尖停留在南晚煙的唇邊,他剛要觸摸,腦海裡就又想到母妃蘇醒過後受驚昏迷的畫面。
顧墨寒狠狠擰緊眉頭,果斷收回了手。
他的視線從南晚煙身上移開,轉身又躺回地上,背過身去閉上雙眼。
但眉頭卻始終皺着,似乎在壓抑什麼。
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,顧墨寒也漸漸地沉睡過去。
大殿寂靜無聲,但顧墨寒的聽力極好,睡夢裡,恍惚聽見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朝偏殿靠近。
這腳步聲不規律,應該是李嬷嬷的,但還有一陣細弱的響動,很輕,正好能被李嬷嬷的腳步聲掩蓋。
他蓦然睜眼,冷郁的鳳眸在夜色裡顯得幽冷銳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