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墨寒注視着南晚煙和小太監遠去的身影,英挺的眉頭皺了皺。
太後身邊的嬷嬷太監,他基本都認識,但這個太監怎麼看着有些眼生。
他想跟上去,卻突然被人輕聲叫住。
“墨寒不去宜妃寝殿嗎?
”
顧墨寒腳步一頓,循聲望去,看見一襲宮裝,笑意盈盈的南輕輕。
男人的容顔被星光描摹的格外硬朗英俊,他擰眉看着南輕輕,“承王妃怎麼在這裡?
”
方才衆人都散了,南輕輕也跟顧墨鋒一塊離開,怎麼出現在這裡?
南輕輕緊緊地凝視着顧墨寒,“麟兒有些不舒服,王爺先帶着麟兒回府了,我來這兒,是有話想對你說。
”
她特意把顧墨鋒支走,特意跟着顧墨寒的。
說什麼?
繼續上次她那些莫名其妙嗎?
顧墨寒劍眉一皺,本能的有些不耐。
“本王和你沒什麼好說的,天色不早了,你早點回去吧,承王一個男人,帶不好孩子。
”
南輕輕見他态度冰冷,不由得咬唇,神色有些委屈。
“墨寒,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,想關心關心你罷了,你别那麼抗拒我,你可能不知道,在你昏迷的那段時日裡,我和承王去看過你,當時……”
“本王的身體沒什麼大礙,即便有,也不勞承王妃費心。
”
南輕輕面色一僵,對他的冷淡有些難過,随後她又扯唇,擠出一抹笑來,聲音柔柔的。
“前些日子,我讓爹爹找來了西域特有的雪蓮,可以固氣血,對身子好,明日我讓人給你送去。
”
“不必了。
”顧墨寒直接拒絕了南輕輕,見她一再逾越的關心他,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。
“承王妃,既為人妻,你就該恪守婦道,本王有南晚煙在身邊,調理身體的事情,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多,本王不需要别的補品,更不需要你們丞相府的任何東西。
”
這番話好似利刃戳中了南輕輕的心窩,她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,慢慢的收斂起來,纖長的手指不斷攥緊。
南輕輕看着顧墨寒,“墨寒,你難道忘了,你身邊的南晚煙也是丞相府的人,她不僅傷過你,還傷過你的雨柔,怎麼如今,你不再氣惱憎恨她,反倒處處維護,口口聲聲都是她?
”
之前百姓都在傳,傳顧墨寒是為了護南晚煙才會受傷,南晚煙也對王爺不離不棄,他們伉俪情深,實在是一段佳話。
她自然不相信,卻也嫉妒極了,想壓南晚煙一頭,卻發現完全壓不住南晚煙的光芒,五年後的南晚煙仿佛脫胎換骨一般,強大而自信,還有那麼強的醫術,誰都很喜歡南晚煙。
她唯一勝過南晚煙的,隻有孩子,所以今日才想着把孩子帶來讨人歡心。
可南晚煙依舊是所有人的焦點,太後和皇上甚至為了她而大動幹戈。
如今,連唯一不變讨厭南晚煙的顧墨寒,也開始為南晚煙說話了,這叫她如何不恨不慌?
顧墨寒沒料到南輕輕會把話題引到南晚煙的身上,話裡話外都有點挑撥的意思。
他瞬間擰眉,好看的臉上浮現一抹失望。
“南輕輕,原來的你從不說這種挑撥離間的話,本王是與丞相府敵對,但不是眼瞎心盲,辨不清誰好誰壞,你如今,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?
”
或許也不是這些人變了,而是他從來都不了解面具下的真實面貌,南輕輕是,雲雨柔也是。
唯獨現在的南晚煙,雖然話說的難聽,但至少不遮掩也不耍手段,在他最危難的時候,最讨厭他的南晚煙,甚至還替他擺平了危機……
南輕輕的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妒恨,她忙朝他走近,想抓他的手,“墨寒,我沒變,我從來都沒變過,是你變了,你看不清自己的心,被人蠱惑……”
話音未落,顧墨寒就冷着俊臉,疾言厲色的打斷她。
“夠了,南輕輕!
本王念着青梅竹馬的情分,念着你在本王幼年相助多次,一再忍讓,但從今往後,你我再無半點情分,若你還敢再糾纏,别怪本王對你不客氣!
”
男人冷怒,狹長的眼裡射出一道厲色,周身被煞氣包圍。
“墨寒……”南輕輕一怔,愣愣的看着男人,視線陡然變得模糊,“你為何,要如此待我,我說錯了什麼……”
她隻不過說了一句,南晚煙也是丞相府的人,說錯什麼了?
還是說,他已經接受不了,南晚煙是他仇人的女兒了?
顧墨寒要走,南輕輕抓着他的衣袖,被他毫不留情的甩開,男人剛要發怒,耳邊卻倉促的響起熟悉的聲音――
“來人,救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