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思爾被下人們一路迎進了陳夫人的房中。
一臉和藹慈祥的婦人看到她,臉上立刻挂上了笑意,“青衣,你來了?
”
溫思爾點了點頭,“陳夫人。
”
她先前治病救人皆是一襲青衣蒙面,久而久之,她“青衣濟世”的名頭就傳了出去,溫思爾便也就勢用了青衣這個名字。
屋裡彌漫着淡淡的藥香味,溫思爾沒有多說,徑直上前給陳夫人把脈。
“先前的病症被壓制的很好,這兩日夫人是有些風寒,所以引起了頭疼,不打緊的,吃兩副藥好好休息,我準備的新藥已經交給下人了。
”
陳夫人聽得認真,最後點點頭,笑道:“辛苦青衣姑娘了,還是要你看一看我才放心啊。
”
有小厮上前放下一杯茶水。
溫思爾就勢擡頭看了一眼,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,随即,她微微颔首,“多謝。
”
那小厮躬身行了個禮,便慢慢退下了。
陳夫人做人張弛有度,知道溫思爾拒絕了自己引薦的人,自然也沒有多問,二人閑聊了片刻,溫思爾将銀針收起來。
“夫人,今天就先到這兒吧,後面我會不定時再來幾次,您的頭疾定能痊愈。
”
吃了藥又施了針,陳夫人現在有些困倦,聞言便輕笑了聲,“多謝青衣姑娘了,我讓人送送你。
”
她擺擺手,先前那個候着的小厮立刻垂首上前,引着溫思爾往外走。
一直到外面的院子裡,四周無人,溫思爾壓低聲音道:“師傅可還好?
”
小厮同樣低聲恭敬回應道:“仙師身體很好,隻是近些時日對小姐很是挂念,小姐若得了空,便給仙師傳個消息吧。
”
溫思爾沉吟片刻,擺了擺手,“便由你帶話,就說我一切皆好吧。
”
現在盯着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傳信風險很大,還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。
小厮聞言垂首應了聲是,沒有再說什麼。
一直行到門口,他将手中的包袱遞上前,微微擡了擡聲音,“夫人說了,一些小心意,還請青衣姑娘笑納。
”
溫思爾沒有客氣,接過來,“謝夫人好意了。
”
她的手指輕動,在包袱下摸出一張紙管,随即眉梢動了動,不動聲色的将紙管收了起來。
……
“怎麼還不出來,不會悄悄從别的門跑了吧?
”
白雲潇靠在樹上,對着門口的方向望眼欲穿。
夜九肯定道;“不可能,陳府每個地方都有兄弟們把守,神醫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去。
”
白雲潇啧了一聲,一臉的煩躁,“要不是陳夫人對王爺有恩,現在我們就直接帶人闖進去了。
”
這些年跟在千煞王手底下作威作福慣了,白雲潇還是第一次這麼憋屈。
眼看着日頭西斜,天也昏沉了下來,就在二人煩躁的不行時,一襲青衣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門口。
“來了!
”白雲潇和夜九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。
有下人在馬車前躬身囑咐了什麼,青衣颔首,然後坐上了馬車,車子慢悠悠的離開了陳府。
“讓前頭準備。
”白雲潇說着,率先身形一動,從樹上消失,夜九緊随其後。
馬車剛拐了個彎兒,忽然,車簾無風自動,下一瞬,馬兒的嘶鳴聲響起。
馬車“咚”的一聲停在了原地。
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馬車四周,車夫還沒尖叫出聲,就被人砍在後頸,昏倒過去。
白雲潇飛快的跳上馬車,一把掀開簾子,看見了馬車中的青色身影。
“神醫,跟我們走一趟吧。
”
“你……”他還都還沒說完,便直接被一陣迷香迷住,眼前一黑,徹底昏了過去。
白雲潇接住昏倒的人,下意識掂了掂,啧聲道;“這神醫也太弱了。
”
他們還害怕神醫有什麼手段,特意加大了迷藥的劑量,就是生怕出現一點差錯。
看來是今天運氣極好,神醫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,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。
白雲潇将人抗在肩上,一招手,“走,回去複命。
”
寬大的兜帽掩蓋了肩上人的容貌,白雲潇心癢難耐,迫切的想要見到這位神醫的真容,于是他腳下生風,飛快的趕回了王府。
一汪月色下,陸繹瀾一身紅衣,正懶散的靠在小榻上,昳麗的面容上鋪着月光,原本妖孽豔麗的模樣更顯得聖潔矜貴起來。
衆人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院子裡。
“王爺,人已經帶來了。
”
陸繹瀾擡起頭,一雙桃花眼中眸色清明。
被綁來的人還昏迷着,正仰躺在地上,他起身上前,站定,眉頭蹙了起來。
這人怎麼跟溫承明似的,都是這麼一副身形單薄、弱不禁風的模樣。
這麼想着,他眸中情緒翻騰似海,修長的指尖伸出,一把挑開了那人的兜帽。
幾個下屬全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——
“嚯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