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沈副将的手腳經脈都接上了!
太厲害了!
”
要知道,古往今來,沒有任何醫師能做到這樣的事情!
顧墨寒應聲而來,就看到南晚煙由于高度集中的精神一瞬間卸下,精疲力竭的模樣。
男人見她手撐在桌子上,“你怎麼樣?
”
南晚煙頭暈目眩,還沒說話,就聽軍營說道,“王妃應該是累了,王爺您不知道,王妃醫術簡直太精妙了!
卑職仿佛看到了天神!
”
南晚煙還沒用膳,就被他拖來忙的不可開交。
方才進營帳,一呆就是幾個時辰,如今天色都黑了。
确實該累了。
“讓人準備一些吃的給你,吃完你便回府吧。
”顧墨寒對南晚煙說完,轉頭看向睡得沉穩的沈昀。
沈昀的四肢都被新奇的東西固定住,腦袋上還連着一根細長透明的管子,管子上面有個袋,連接着不知名的液體瓶。
雖然知道南晚煙醫術高明,總有稀奇古怪的東西,但顧墨寒還是被這些新穎的東西震懾心魄。
他以為南晚煙會幫沈昀截肢,因為,其他人都是這樣處理斷掉筋脈的人,這樣才能保全傷患的性命。
可沒想到,南晚煙奇迹般地接回去了!
顧墨寒震驚萬分。
他低頭,剛想開口問南晚煙,關于老沈的情況。
可他還沒問,南晚煙就因為脫力,眼前驟然一黑,身子一下軟了下去。
“南晚煙!
”顧墨寒一個箭步,穩穩地抱住她,将她打橫抱起,南晚煙緊閉着雙眸,就這樣跌進顧墨寒的懷裡。
“軍醫,快來看看。
”顧墨寒的劍眉凜住,神色複雜扶着南晚煙,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生出的憐惜。
軍醫吓壞了,馬上探了探南晚煙的脈搏。
“王爺,王妃并無大礙,隻是累了,休息一會兒就能緩過來。
”
“嗯。
”
南晚煙殘破的紅裙此刻搖曳在穿堂風裡,一張精緻的臉上浸透了汗,黛眉深深蹙在一起,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。
顧墨寒眉頭皺起,直接打橫抱起南晚煙,大步邁出營帳。
他将南晚煙安置在主将的帳子裡,細心的為她掖好背角。
顧墨寒嘴角動容,抿唇開口道,“本王竟然……”
竟然覺得有愧于她。
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,盯着南晚煙看了一眼,對幾個将士道,“好好照顧王妃!
”
随後,顧墨寒又回了沈昀所在的軍醫營帳。
沈昀半夢半醒中,感覺好像從地獄門口走了一遭。
他此刻艱難睜開眼,說話還沒有什麼力氣,嘶啞着開口,“卑職,死了嗎?
”
顧墨寒神色痛心,安慰道,“你怎麼會死,南晚煙幫你接好了手腳,本王相信,你一定能陪本王再度回到戰場!
”
“卑職沒死,王妃救活卑職了……”沈昀由衷感激南晚煙的救命之恩。
“王爺,還請王爺,替卑職謝過王妃的救命之恩!
”
“卑職自知受傷過重,沒有王妃,卑職現在也見不到您,但是斷手斷腳的事情,從來都沒有能好的,卑職相信王妃,但也知道這概率是微乎其微。
”
他哽咽起來,很虛弱的道:“卑職最大的心願,就是能找回卑職的兒子,能夠在有生之年,感受到膝下承歡的幸福……”
顧墨寒安撫道:“會找到的,你好好休息吧。
”
他沒告知老沈,他已經安排人去找他兒子了。
等塵埃落定,他再讓父子團聚,免得老沈空歡喜一場。
沈昀神智開始昏沉,控制不住的閉上了眼,聲音很輕的道:“卑職,卑職……”
說着說着,他便又陷入了昏睡的狀态。
顧墨寒的眉頭緊蹙,替他掖好被角。
這時,帳外有人來報,“王爺!
宮裡派人來傳話了,說是承王在皇上面前告您的狀!
皇上雷霆大怒,宣您立刻進宮!
”
顧墨寒的眼底瞬間凝結成冰,森冷的寒意貫穿在他胸膛。
顧墨鋒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求死嗎!
顧墨寒身型高大,走在人堆裡顯得舉世無雙。
關副将剛處理好尋人的事情,得知了這一消息,硬要跟着顧墨寒一起。
兩人并肩走出神策營,剛要上馬車,顧墨寒看到有許多年輕男人往神策營方向趕去,不少人排着隊正翹首以盼。
都是為了認沈昀這個“親爹”。
關副将瞧見顧墨寒神色,立馬解釋道,“卑職領着弟兄們去了一趟衙役,找到了近些年的丢失幼童,又在街巷張貼了告示,沒想到,來認爹的人絡繹不絕,遠比想象中要多。
”
顧墨寒沉聲開口,“可有什麼特征是對的上的?
”
關副将擺擺手,一臉“别提了”的樣子。
“那些人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,可一看長相,跟老沈那是八竿子打不着,唯獨有三個,說自己記不太清兒時的事情了,不過那三個人面容跟老沈相似,身上也要相對應的胎記,就連滴血認清都試過了,血都融了。
”
“卑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區分了,恐怕還得等老沈清醒後,自己來認。
”
顧墨寒皺眉,看着關副将道,“讓那些有特征對的上的都留下,等本王回來親自處理。
”
關副将領了命,急匆匆跑去知會下面的将士,誰知一趕回來,就發現顧墨寒已經跟着馬車走遠了。
關副将神色沉重,注視着顧墨寒遠去的馬車,祈禱。
“王爺,您可千萬不能有事,弟兄們都還等着您回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