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講道種種,餘羨站在邊上,一時也有所感觸。
那大滅菩薩施展的是因果之法。
而這裡,破月所講的,說到底,也是因果之法。
各中玄妙,有因必有果。
或許佛之一字,褪去這佛字的外衣,便是,因果二字。
如此佛法宣講,轉眼便是十三日。
十三日後,破月的聲音驟然一閉,看着下方無數衆生,輕笑道:“阿彌陀佛,汝等,且回。”
殿内生靈盡數一頓,齊齊擡頭看向了上方的破月,目中光芒各異,皆有所感悟。
而他們也都沒有多言,破月大羅漢讓衆人回去,那衆人,回去便是。
當下衆人盡數起身,對着破月雙手合十一拜,唱了一聲阿彌陀佛,便依次有序的離開了大殿,大殿之内,很快就隻剩下了破月的一切徒衆。
不過對于這些天仙,合道的徒衆,破月依舊是擺了擺手道:“你們也各自去吧。”
衆多徒衆見此,雖是目光各異,但亦是沒有多問,隻是都再次看了一眼站在破月那寶座邊上的餘羨,心中各種思索,便雙手合十道:“弟子遵命。”
随後這十幾個徒衆也都各自離開了大殿。
大殿之内,破月轉頭看向了餘羨,淡笑道:“這十三日,隻是我對我佛佛法的粗淺見解,你可聽可不聽,現在我帶你去見大普渡菩薩,然後再由大普渡菩薩,帶你去見大日佛陀尊者,由這二位尊者傳你真正佛之大法,屆時定可讓你明白,我佛之真意,非是其外法能比,你也定會真正的願意參修我佛之法,成為我佛之衆。”
餘羨卻是搖了搖頭道:“這十三日,恰恰是前輩讓晚輩改變對佛之印象的十三日,我想若是世間真有佛,前輩必已參悟其中三昧。”
破月聽到這話,神色微微一怔,一時間也不知是喜還是怒。
餘羨這話,又是誇了他,可同樣也又是損了佛。
什麼叫若是世間有佛?
世間自然有佛,佛就在世間!
看來想要真正改變此子心中的道,使其完全皈依我佛,還需要長久歲月。
一時間破月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,平靜道:“我距我佛尚有無數恒沙的距離,不過你能對我佛印象改觀,我這十三日便足矣,餘羨,我這就帶你前往大普渡菩薩佛場,希望她,可以傳你真正佛法。”
餘羨自然無法拒絕,因為這就是破月帶他來的目的,因此點頭道:“願随前輩,前去面見大普渡菩薩。”
破月微微點頭,隻身形一晃,已然帶着餘羨消失不見,再出現時,兩人便到了一處汪洋之上。
破月手持佛珠,神色恭敬,邁步向前。
餘羨跟着破月淩空而飛。
如此行了大概半個時辰,卻見前方忽然隐隐出現道道光芒,好似七彩,又如氤氲,照耀八方四極,廣闊海域!
破月見此光芒,面露一抹淡笑道:“倒也是巧了,今日大普渡菩薩正在煉制寶丹,或許便有你一份機緣。”
餘羨則神色微動。
随着越發向前,隻見一座島嶼逐漸顯露,那滾滾光芒正是從島嶼之上散發。
這島倒也不大,占地萬裡左右,靈氣無比渾厚,形成霧氣蒙蒙,閃爍各種七彩之色。
隻見島嶼之上,過半種了竹子,并且都是紫竹,細細看去,一片竹海,如紫色雲層搖曳。
而餘羨看着這無數竹林,卻是身上一動,隻見這竹林之中,明顯種了不少的功德竹!
就是幽竹本體那般的功德竹,甚至比幽竹的本體功德竹,還要正統!
隻是這裡的功德竹同樣不能成精,因此哪怕本體似乎比幽竹也強很多,可卻不得化形,隻能随風搖曳,散發功德之力。
一路來到島前,破月雙手合十,躬身一拜道:“菩薩,破月回來了。”
島嶼之上,随之傳出了一聲清淡話語。
“進來。“
這話語聲音渾厚,廣闊,隻是卻無法分清男女,似是中性之言。
“遵命。”
破月再次躬身,便握着佛珠往島嶼而去。
餘羨自是跟上。
但見兩人很快落下島嶼,如所見,漫天竹葉飛舞不止,靈氣雲霧撲面不停,氤氲七彩環繞,隻似仙境。
一條道路蜿蜒曲折,破月邁步前行,餘羨仔細跟上。
一路向前,繞過這片竹林。
卻見前方山水出現,有荷花池,有蓮花台,有五寶山,有三才亭。
荷花池内養錦鯉,群群而過,金光畢露,似龍如蛟。
蓮花台上種金蓮,顆顆飽滿,七彩照耀,如寶靈珠。
五寶山中置五器,件件恢弘,光彩奪目,威能無邊。
三才亭内一人坐,白裙衣紗,頭戴竹圈,玉潤珠圓。
破月迅速走到三才亭前,對着亭内那正對寶爐煉丹的人,躬身道:“拜見菩薩。”
餘羨自也早已看到了這亭内之人。
亭内之人,看起來乃是一女子,其長相倒算不上絕美,但卻極其的端莊大氣,典雅樸素,面相地閣飽滿,天庭方圓,其渾身散發的滾滾波動,看起來很是溫和,到不似那大滅菩薩鋒芒畢露。
隻是餘羨若是再看,這女子的喉結處,卻是明顯有一個突起。
一時間餘羨也是難以分清,這穿着白衣紗裙,看似是女子的人,是不是真正的女子了。
而這似女子,卻不一定是女子的修士,自然就是破月帶餘羨此行所要見之人。
大普渡菩薩!
餘羨見此,也是微微躬身施禮道:“晚輩見過菩薩。”
隻見大普渡菩薩微微擡手,一道光華便落入寶爐之中,寶爐再次散發氤氲七彩之色,照耀天穹。
随後她才看向了破月與餘羨,面色溫和的輕笑道:“無需多禮,你就是破月所言之人?能讓他不遠無數裡,耗費兩千餘年時間前去南部仙域将你引渡而來,想必你定是不凡了。”
破月面露輕笑,并未言語。
餘羨則起身看向了大普渡菩薩,平靜道:“晚輩從不認為自己不凡,隻是破月前輩相邀之下,晚輩不好拒絕而已。”
破月面色微微一滞,目中露出一抹苦笑之色。
餘羨的的确确是他強行帶來的。
餘羨說不好拒絕,已經是很客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