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處,饒是司陽,皇甫奇天兩人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,如今也已然有些激動的頭皮發麻,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!
柳清河更是狠狠聳了一下喉結,咽了一大口口水!
至于幽竹,卻是忽然微微眯眼,眼中泛出的是濃郁的紫色光芒!
此時此刻,在這種地方,能比别人多看遠哪怕一丈,那都是先機!
都是别人還未發現時,自己就已經能把寶貝看到,并且收走的天大優勢!
而餘羨此刻亦是目中露出混沌之色,隐隐有雷霆光芒閃爍!
至于司陽,皇甫奇天,乃至柳清河三人,回過神來,也是當即運轉全部修為,加持目力!
好讓自己能看到所見的距離的極限!
四周的氣氛已然微妙了起來,隻見五人一邊無比緩慢的往前走,一邊則左顧右盼,好似老太太逛集市,生怕落下一處有好處的地方!
如此,衆人又行了大概兩炷香時間,卻見餘羨忽然擡手一招,一道光華驟然激射而來,也就是四人剛剛看到模糊的一點血光,那東西就已經被餘羨收入了随身空間!
四人甚至都沒有看清那是什麼!
但即便沒看清,四人也明白,那一定是不弱于神怨丹,心恨丹的其他怨氣結晶之物!
一時間四人的神色皆是一變,盡數看向餘羨,眼中或是震驚,或是暗恨,或是凝重!
這個徐海……
大家現在,根本都沒有看到前方有什麼!
可他卻已經看到,并且擡手将其攝來了!
?
也就是說,他的目光視線最少要比四人多出一丈,甚至更遠的距離!
那這可如何是好!
?
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他已經看到了,别人尚未發現的好處,他已經發現,并且取走了!
那大家還得個屁的機緣!
?
恐怕一路上的所有東西,全入了這徐海的腰包了!
四人眼中幾乎同時露出了一抹濃濃的怒意,以及殺機!
而這種殺機,已然可以讓餘羨徹底感受到!
這其實就是不說話的,說話!
你别太過分了!
餘羨眉梢微微一挑,神色淡然,隻當沒感覺到這股殺機,隻繼續向前邁步。
四人見此,神色皆是一凝,隻是一個個的看似目中有殺機,卻沒有一個敢于先出手!
在這種地方,真與徐海見一個高低,生死的話,那自己恐怕也活不下去!
隻是這個徐海,他是真不給大家一點面子!
?
他真就要獨吞所有好處!
?
他就真不怕四人一擁而上,齊齊攻殺他!
?
“徐教主。
”
幽竹的目光凝重,忽然開口沉聲道:“還請且先止步。
”
“哦?
”
餘羨轉頭看向幽竹疑惑道:“幽仙子,可是有事?
”
“徐教主。
”
幽竹看着餘羨緩聲道:“你何必明知故問?
你既法眼強大,可超過我等的視線距離,那豈不是說後面所有遇到的寶物,都将被你一人占盡?
如此,合适嗎?
”
随着幽竹的話,司陽,皇甫奇天亦是露出了更濃的殺機,目光死死盯着餘羨!
隻要幽竹說能動手,那他們二人立刻就會動手!
之前之所以一直未動手,不過是忌憚幽竹,怕這女人會漁翁得利罷了!
而如今徐海這狗東西自私自利的行為,已然惹的幽竹怒意升騰,殺機畢露,當真是取死之道!
哪怕如今柳清河算是廢了,但隻要三人合力,還能斬不了他!
?
餘羨則根本沒有在意司陽與皇甫奇天的殺機,看着幽竹淡淡道:“仙子此言何意?
此處機緣無數,我又豈能占盡?
”
幽竹看着餘羨搖了搖頭,緩聲道:“看來徐教主這是自持實力高深,非要和我等撕破臉皮了?
之前我觀徐教主乃是大氣之人,當不該如此,卻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,想我等一同來此,得到東西本就該共享,哪怕是之前的神怨丹,兩位道友也不曾虧待了你,皆給了你補償,反而是徐教主你私心之下,遇到危險隻顧自己走脫,差點害了大家,乃至如今,徐教主你卻還要仗着法目視距的先利,占盡便宜是嗎?
”
幽竹的話,可謂是有理有據,大義凜然。
便是司陽,皇甫奇天二人也是聽的面露認同之色,連連點頭,義憤填膺,已然忘記他們心中的鬼蜮心思,隻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,乃是這徐海小人道德敗壞!
餘羨看着幽竹,目光微微一動。
若是司陽,皇甫奇天,乃至柳清河都和他是陌生人,未曾有過那些交集,仇怨,那麼一同尋寶之下,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玩這些手段的。
隻是做這些壞事對于司陽,皇甫奇天,柳清河三人,自己自然毫無心理負擔,甚至隻會覺得不夠!
但幽竹而言,确是有些過分了。
畢竟她與自己,并無仇怨。
就算是那功德之事,自己或許看出了一些不好的端倪。
但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,不是鬼蜮陰謀!
人家早已說了悟此道對自己不好,是自己偏要學,如此豈能怪她?
陽謀無解,故而無怨,乃是自己私心作祟,方會入局。
淡然一笑,餘羨點頭道:“仙子一番話,真是說的徐某無地自容,想我徐海在東海當散修,也是自由獨立慣了,有些行為,着實不堪,但今日聽仙子一言,卻有些徹悟之感,仙子果真不愧是修功德的大家。
”
幽竹的眉梢頓時一抖,看着餘羨的神色頗有些詫異。
這徐海,突然就懂事了?
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一番話,說的他無地自容?
司陽,皇甫奇天二人則是微微眯眼,目光不善之中,帶着冷笑。
還以為這徐海是什麼硬漢,原來也不過是個慫貨!
什麼狗屁無地自容,徹悟?
他這明明是怕了!
他怕衆人一同合力,将他斬殺!
故而開始說好聽的話了!
倒是幽竹與餘羨對視,并未從餘羨的眼中看到任何懼怕,擔憂之意,有的,隻是平靜,他根本就不是因為害怕而說軟話!
秀眉微皺,幽竹緩聲道:“徐教主此言,是答應了我之前說的話麼?
”
“幽仙子都如此說了,我自然答應。
”
餘羨淡然一笑,轉頭看向了司陽和皇甫奇天二人道:“不過既然是我的法眼視距先發現,可後面所得寶物卻與諸位平分,那我明顯是吃虧了,所以諸位,得補償我才行。
”
“你還敢要補償!
?
”
皇甫奇天頓時怒喝道:“我看你是想死!
”
“呵呵呵,徐海,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。
”
司陽亦是冷聲道:“如今你生死兩難,居然還敢口出狂言,要什麼補償!
”
餘羨淡淡道:“你們二人休要狂吠,你們以邪門歪道控制柳教主,乃至此行想暗害我的事情,你當我不知道?
今日若非是看在幽仙子的面子上,此地機緣,你等一個也得不到。
”
司陽和皇甫奇天的面色同時一變,忍不住看了一眼柳清河。
而柳清河則當場面色大變,急忙喝道:“徐海!
我什麼時候被二位道友控制了!
?
你休要挑撥我等三人關系!
否則我拼的元神俱滅,也要與你見個生死!
”
餘羨看着柳清河,微微搖了搖頭,不再說話,隻是眼中那一抹憐憫與無奈之色,直讓柳清河臉皮都在狂跳,眼中充滿血絲!
“你真是找死!
”
“不知死活的東西!
敢挑撥我們關系!
?
死來!
”
司陽,皇甫奇天二人見此,同時怒喝,擡手就要進攻。
“二位莫要妄動!
”
但卻是幽竹的聲音響起,清冷之中帶着一抹怒意。
幽竹的話讓司陽,皇甫奇天二人的氣焰為之一滞!
看來幽竹根本不打算幫他們一同攻殺餘羨!
甚至因為二人擅自動手的原因,她會和徐海一同對付他們,都不一定!
司陽,皇甫奇天面容冰冷,咬牙道:“幽仙子,你到底為何!
?
這狗賊不該死嗎!
?
我們一同出手合力斬了他,然後共同尋寶,不好嗎!
?
”
這幽竹也是可恨,如今一同出手把徐海斬殺,那後面的寶物不是随意分配?
可她卻幾次三番,幫助徐海說話!
"是嗎?
"
幽竹冷聲道:“那我與你們合力殺了他之後,是不是你們就要合力殺我了!
?
”
“你!
”
司陽,皇甫奇天二人萬萬沒想到,幽竹居然如此說話,齊齊露出震驚之色!
但随之二人便也回過神來,眼神皆是怒意,不再言語!
大家都是千年,萬年的老妖了!
制衡二字,還能不懂?
這幽竹之所以一直容着徐海,其實是不信任他們啊!
或許他們的确是沒有想過要針對幽竹的。
但幽竹不信任他們,這是一定!
此刻有徐海在,那五人的勢力就還算均衡,可若是她當真與他們合力把徐海斬殺,那她自己,便也就成了四人之中的孤家寡人!
到那時,就算有什麼好處,怕也隻能吃三人的殘羹剩飯!
餘羨嘴角帶着一抹淡笑,此時此刻,他已經不需要多言了。
聰明人其實比蠢人好打交道的太多了,很多時候,聰明人自己就會“智者千慮”。
若幽竹是蠢人,恐怕早已腦子一熱,和司陽,皇甫奇天,柳清河三人一起攻殺自己了。
但她是聰明人,所以從一開始,她就思考的很全面。
司陽微微閉目,緩緩睜開,壓下怒意沉聲道:“幽竹,那你現在,到底何意?
”
皇甫奇天亦是滿臉冷漠。
若是幽竹和餘羨站在統一戰線,那今日,怕是不好善了了!
此地好處,他們決不能坐視兩人取之!
至于柳清河則站在邊上,好似透明一般,悄眯的看着眼前幾人,心中不知思索着什麼。
幽竹平靜道:“我意,且先聽聽徐教主要什麼補償,若是要求不高,那何必非要撕破臉?
大家和和氣氣,共同取了機緣立刻,日後照樣還有合作的機會不是?
”
“好,好好好!
”
司陽一點頭,看向餘羨冷聲道:“既然幽仙子開口,那徐教主就說說吧,你要什麼補償!
”
随着這話,衆人皆是看向了餘羨。
餘羨淡然一笑道:“那我就不瞞三位道友和幽仙子了,我觀司閣主你的推演之法,相當不錯,想我徐海從東海而來,身無長物,法無長處,如今哪怕立教了,教内也是貧瘠無比,想給教内傳一些秘典都沒有,所以……要不司閣主你将你的推演之法,刻錄一份給我如何?
”
衆人一聽,當場皆是一怔!
便是幽竹都臉上露出震驚之色,她怎麼也想不到,這徐海上來就要人家的本命功法?
他怕是腦子有病吧?
而司陽的臉色更是為之一頓,随之眼中便燃燒起了滔天怒火!
“閣主先别急,我并不要你的全本,這樣,你刻錄能修到金丹初期的初級的幾層也就夠了,想來這一點,對于司閣主你,應該不難吧?
”
倒是眼見司陽目中燃燒怒火,即将開口的時候,餘羨卻又是淡笑一聲,當場讓司陽的眼睛一眯。
他隻要修到金丹的,初級的幾層?
難不成是真的想給教内留下一點秘典?
金丹……前三層麼……
隻是……就算是前三層,那也非常珍貴,自己豈能胡亂授人!
不過下一刻,司陽的眼珠便是一閃,神色一收,開口笑道:“哦,原來如此,既然徐教主不要全本,隻要前三層,那此事倒也不難,我這便刻錄給徐教主,隻是希望徐教主後面可不要食言,再遇到寶物,大家當要共享才是。
”
“那是一定。
”
餘羨微微一笑。
“好好好,那徐教主稍待,我這就給徐教主刻錄!
”
司陽呵呵笑着點頭,翻手便取出一卷軸,抹去其上的神通記錄,而後開始刻錄他自己的,推演之道!
衆人見此,神情皆是收斂。
哪怕是皇甫奇天也都平靜下來,目光閃動。
一時間四周氣氛緩解,仿佛之前的所有殺機都不曾存在過。
司陽刻錄的很快,隻不到三息,他便一揮手,卷軸卷起,随之飛向餘羨。
“徐教主,這裡便是我那推演之道的前三層功法,若給其他後輩修行,足夠其修到金丹初期!
”
餘羨探手接過,笑道:“司閣主當真海量心胸!
徐某之前有所冒犯,真是小人之心!
還望司閣主莫要生氣!
徐某知錯了!
後面徐某定和大家一同取寶,共分共享!
”
“好說,好說。
”
司陽看着餘羨收起那卷軸,眸光深處閃過一抹冷色,開口笑道:“徐教主乃是東海散修過來,有些散修習慣也是正常,如今徐教主能如此說,并且緻歉,實乃大善!
那我們便一同尋寶,共分共享!
”
“好,共分共享!
”
皇甫奇天亦是笑了起來,頗有罷手言和,一團和氣之意。
柳清河看的是目光閃動,心中思索更甚!
幽竹見此,美目一眨,開口淡笑道:“徐教主,司閣主,二位都是大有心胸之人,如今我等既摒棄前隙,那便一同往前吧!
”
“幽仙子所言極是,那徐教主,這便走?
”
皇甫奇天,司陽二人笑着點頭,看向了餘羨。
“走吧。
”
餘羨也是一笑,便轉身邁步往前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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