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。
昊陽城北邊八百裡外那如海浪般起伏不斷的群山邊緣,走出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獠牙野豬。
這野豬雙目灰白,足足有三層小樓那麼高。
緊接着,又有十幾隻體型差不多的妖獸,從叢林各處緩緩走了出來。
它們站在叢林邊緣。
“嗷——”
“吼——”
“嗚——”
“......”
突然,十幾隻二階巅峰妖獸,擡頭仰天嘶吼起來。
緊接着,身後延綿不絕的叢林古樹開始顫抖,轟隆隆的奔襲聲于林中響起。
吼!
吼!
吼...
伴随着興奮的吼叫之聲,無數妖獸突然從林中沖了出來,轟隆隆的向南狂奔而起,就好像那邊有什麼絕世美味在吸引着它們一樣。
獸潮如巨浪般翻滾前行,一路之上飛沙走石,不一會兒就沖出了十餘裡地。
但就在此時,前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,一大片區域,瞬間從白晝變成了黑夜,沖在最前面的那些妖獸一頭鑽進了黑暗之中。
瞬間。
噗噗噗噗...成串的切割之聲,夾雜着凄慘的妖獸痛嚎之聲,接連不斷的從黑暗之中傳了出來。
但這一切,并沒有讓後面洶湧而來的獸群止住腳步,它們依舊瘋狂的朝着黑暗中湧去,若仔細看的話,就能發現這些妖獸的雙瞳都是灰蒙蒙的一片,毫無色彩。
亮白色的光刃,在黑暗之中不時閃爍,毫無理智的妖獸前赴後繼...
衣袂飄飄的白衣青年,于黑暗後方的半空中負手而立,他偶爾揮手,将那些僥幸逃出巽風陣的大妖拍翻在地。
呼——
突然,一陣勁風襲來,吹動了青年衣衫。
青年凝目一看,發現前面的黑暗已經退去,成片的妖獸踩踏着大陣之中同伴屍體,朝着這邊沖了過來。
“哎,這巽風大陣雖強,但消耗還是太大了一些。
”
陸離知道,這并不是巽風大陣被破了,而是陣心裡面的靈石消耗殆盡讓大陣失去了效果,不過,這一次起碼滅殺了上萬一階妖獸,也算不虧了。
眼見後面的妖獸襲來,陸離不急不緩的結起了印訣,大喝一聲:“極地寒冰!
”
瞬間,大地之上寒氣升騰。
奔襲的妖獸大軍頓時行動遲緩了起來,片刻之間,就全部化成了冰雕,一些高高躍起的妖獸,直接就從半空中砸了下去。
見此情況,陸離不敢怠慢,再次祭出寶劍玄煞,沉聲喝道:“神劍禦雷!
”
如之前在昊陽城外一般,密密麻麻的雷霆蜂擁而下,砰砰砰...的爆炸之聲此起彼伏,片刻之間,那數萬冰雕就被轟得四分五裂了。
陸離臉色微白,唰的一下收回了寶劍,緊接着,又使出九轉煉血術将所有妖獸精血收集了起來,這才落在地上大口喘氣。
“這真是個費力不讨好的活啊。
”
陸離苦笑一聲,直接就在地上盤坐了下來,進入時間殿中恢複了。
恢複完成,陸離收起巽風陣陣心查看了一下,果不其然,裡面的一百五十萬下品靈石,已經全部化成了渣。
還好隻是下品靈石,要是中品靈石的話,他還真是舍不得了。
就在此時,北方的天際上突然浮現出一個小黑點來。
小黑點急速放大,不一會兒就朝陸離飛了下來,看清來人模樣之後,陸離微微一愣,便走了過去:“易老哥,你怎麼過來了。
”
來人正是從陽沁城匆匆趕來的易青陽了,他本就在一路狂奔,又看到遠處山巒被踐踏的痕迹,頓時焦急的不行,跑的越發賣力了。
但沒想到剛飛出群山,就看到這滿地的屍骸。
“這,都是你殺的?
”易青陽不可思議的問道。
“呃。
”
陸離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,“我有一套的陣法,名叫巽風陣,剛剛試驗了一下,用來對付這些低階妖獸,好像還不錯。
”
“陣法?
易青陽一聽,頓時一臉贊歎,“老弟果然厲害,竟然還會陣禁之道。
”
陸離含糊道:“老哥謬贊了,我也隻是小有研究而已。
”
說着他就岔開話題,問起了北方的狀況,當聽說北方九城已經安定下來之後,陸離也是松了口氣,如此看來,這易青陽多半是來支援自己的了。
這樣一來的話,他就可以放心的離開昊陽城了。
當易青陽知道陸離是主動找上妖獸大軍的時候,又是忍不住的一陣誇贊,說得陸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随後才和陸離一同返回了昊陽城。
“老弟,我總覺的譚淵老頭對你有些成見,你可得提防着點啊。
”
昊陽城的街道上,易青陽突然眼珠一轉,小聲提醒道。
“對我有成見?
”
陸離微微一愣,“不至于吧?
我又沒得罪他。
”
“這個我就不清楚了,反正我覺得,此人一讨論起和你相關的事,他就有些不對勁...”易青陽好心的将之前在陽沁城的事,給陸離說了一遍。
“這樣麼,多謝老哥提醒,我會注意的。
”
陸離皺了皺眉頭,突然想到了什麼,又說道:“對了,老哥,我問你件事,這譚淵長老是我們玉虛殿的老牌長老,還是後面加入的呢?
”
“是後面加入的,據我所知,他原本是星火宗的二長老來着。
”易青陽不知陸離問這做什麼,但還是如實的說道。
“哦,我知道了。
”
陸離目光微閃,就不再說話了,隻是臉上多了一分苦笑:看來,自己出那個主意,還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啊。
“神仙,快看神仙來了。
”
就在此時,遠處一群玩鬧的小童中,突然有人高呼起來,随後就紛紛奔向陸離,有模有樣的跪地磕頭:“拜見神仙,拜見神仙...”
陸離一愣,連忙上前一一扶起衆人,哈哈笑道:“小朋友們,我可不是神仙,你們叫錯人了。
”
“不會錯的,那邊廣場上立着的雕像跟你一模一樣呢,我娘說了,那就是神仙。
”一個流着鼻涕的小童,一邊說,一邊指向不遠處的廣場。
廣場中心,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嶄新的染色石雕。
沒有放大比例,身形和此時的陸離一模一樣,身前還‘懸’着一柄猩紅的寶劍,飄逸中自有一股威嚴之氣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