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道勁風襲來。
緊接着,眼前一道紅衣身影出現,讓這修士不得不散去血遁秘術,身形停頓半空。
“是你?
紅夫人!
中途攔路,莫不是想對同門出手不成?
”
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,修士幹枯雙眼,陡然精光閃爍,怒火沸騰。
方才戰局,紅夫人臨陣脫逃,讓他心中十分介懷。
若是旁人也就算了,但紅夫人可是自己同門。
事先,更有共同進退的約定。
倘若紅夫人留下,四人聯手,未必不能一起離開。
自己……也不用自燃精血,緻使根基虧損成這個樣子。
紅夫人面帶歉意神色,“塗道友别誤會,我對你并無半點惡意。
”
“哼!
若不是為動手而來,那就讓開,塗某不想跟你這背信棄義的小人多說什麼。
”
塗姓修士悶哼一聲,沒好氣聲音響起。
他想法也很幹脆,若紅夫人為動手攔殺自己而來,以自己此刻狀态,肯定是跑不掉的。
若真不是為動手而來,必然另有其他打算。
不管怎麼看,都不影響自己以什麼态度對待對方。
“背信棄義?
塗道友莫不是在說笑?
”
“且不說你我是不是世人口中邪修,這修仙之路,大道獨行,關鍵時刻,設法保全自身,又有什麼錯呢?
”
“那天山道人的實力,你我有目共睹。
我若無意與衆人共進退,在那天山道人出招之前,就可以選擇離開的,不是麼?
”
紅夫人也并不氣惱,接連幾聲反問。
塗姓修士頓時語塞,看着眼前人,眸中敵意也在悄無聲息中削減幾分。
紅夫人的手段,他自然是知道的。
修為境界或許不及陸豐道人,可謂人謹慎狡猾,手段更是怪異,連他們幾個同門,都捉摸不透。
先前一戰中,對方确實是有太多機會,可以獨自離開的。
“那你此刻攔路,又是所為何事?
”
敵意消退,塗姓修士語氣也随之緩和幾分。
“咱們此番大張旗鼓行動,不但沒能功成,更折損了陸豐道人三人性命。
塗道友可有想過,返回宗門後,該如何向宗主以及其他長老交差?
”
紅夫人眼波流轉,繼續出聲反問。
塗姓修士恨恨道:“有什麼好交代的,如實說就是了。
他們若是有意見,讓他們親自動手就是。
”
此番也算興沖沖而來,本以為能得到不少好處資源。
沒想到,偷雞不成蝕把米,落得此番境地,心中自是有氣。
“話是這麼說,但此番失利,再加上你我如今狀态。
再回宗門,就算未必遭受什麼責罰,往後的宗門資源……能落在你我身上的,怕也會大大減弱。
我倒是還好,起碼一身實力尚存七八分,往後修仙路不過是困難一些。
但塗道友你嘛……根基受損嚴重,光是如何修複根基,隻怕就是一件難事!
”
紅夫人先是點頭表示贊同,旋即話鋒一轉,滿臉擔憂說着道。
此話一出,塗姓修士眉頭皺起。
“這……”
話到最後,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。
雖說分神期修士,宗門未必舍得放棄。
可自身根基受損嚴重,修複根基所需消耗的資源絕對不少,更需要很長時間。
短時間内,對宗門怕也提供不了多少幫助。
有這些資源和時間,說不定能将其他出竅期修士培養起來。
出竅期到分神期,可沒什麼渡劫難關。
難就難在,如何尋得破境秘藥,輔助突破時沖擊境界壁壘。
“唉……已經走到這一步,若宗門真削減資源,塗某也隻能認命。
”
片刻沉默後,塗姓修士歎息一聲。
“認命?
塗道友當真甘心?
”紅夫人又問。
“不甘心又能怎樣,修仙世界本就殘酷,我等邪修世界,更是殘酷。
”
塗姓修士皺眉回應。
心中所想卻是,好在自己這些年還積累不少修煉資源。
當年踏入分神期,更是秘修分身。
此身受傷嚴重,卻還另有分身一直藏在暗處。
這一點,碧雲軒内怕是根本無人知曉。
若真是宗門削減資源開支,那也隻能用這些年的積累,再加上分身配合,設法修複此身根基。
别人放不放棄自己,自己肯定是不能放棄自己的。
分身、本體,同時突破到合體期,雙身合一,自己實力絕對能跻身一流水平。
更有機會,沖擊更高的境界。
隻不過,自己另有分身和資源積累這種事,肯定不能說出去。
尤其,更不能讓眼前紅夫人知道。
“其實……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,說不定能将功補過,将那天山道人拿下。
”
紅夫人眼珠骨碌一轉,悄聲說着道。
“嗯?
”
塗姓修士先是一怔,審視目光掃過,沒能從眼前人身上看出什麼端倪。
當即皺眉道:
“紅夫人莫不是在說笑,那天山道人的實力,你我可是親眼所見。
陸豐道友,實力遠在你我之上,全盛時期,尚且被對方一劍斬殺。
”
“以你我二人如今狀态,若對上那家夥,怕是用不了一劍,你我就得喪命。
”
話裡話外,毫不掩飾自己此刻怯意。
方才一戰,蘇十二展現出的實力,确實讓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。
紅夫人微笑道:“倘若……再加上玄元劍宗之人呢?
”
“玄元劍宗?
開什麼玩笑,玄元劍宗名聲在外,劍宗之人,怎可能跑來針對古仙門。
”
塗姓修士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。
嘴上這麼說,心裡也是暗暗疑惑。
這話從别人口中說出,他自是不屑一顧,可從紅夫人口中說出,卻不免重視幾分。
難不成……這紅夫人跟玄元劍宗之人,暗通曲款,暗中有什麼緊密聯系不成?
紅夫人媚功一流,玄元劍宗那些劍修,不少都跟木頭一樣,有人抵擋不住誘惑,似乎也不是沒這種可能?
塗姓修士暗暗猜測起來。
異樣神色落在紅夫人眼中,哪裡不知對方想岔了。
當即悶哼一聲。
“哼,你這家夥,别亂猜了!
玄元劍宗之中,大多數劍修心性古怪,跟那些佛宗秃驢有的一拼。
平日裡,更是将我等邪修視若蛇蠍,我跟他們……可沒半點牽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