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2章 番外38
“抱歉,我是真的還沒有找到孩子,再給我點時間吧。”何富海說話的聲音透着深深的無力。
其實對于何富海來說,他真的累了。
何蘇念死了,但活着的人還要繼續下去。
他清楚錯原本就在何蘇念,後來也是蔣小小推了她,蔣黎實在是無辜。
他想結束這件事情,放了蔣黎,也還了孩子,讓日子歸于平靜。
可現在,江瑤芝宛如一個瘋婦,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。
就如同當初的何蘇念一樣,當初的何蘇念天天想着報仇。
現在何蘇念死了,跟得了失心瘋,瘋狂想報仇的人又換成了江瑤芝。
何富海覺得好累。
他每天被氣得頭痛欲裂,額頭青筋暴起,每天承受着失去女兒的痛苦處理後事,還要兼顧公司工作。
而江瑤芝還要怨他,罵他不夠傷心,罵他沒長心。
有時候他真想由着江瑤芝去,想死,就都死死掉好了。
可一想到偌大的何家,一想到若由着她去,她的胡作非為會給何家帶來滅頂之災,何富海一下子又不能不繼續撐着。
能怎麼樣呢,想要多活幾天,就繼續熬着忍着。
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事情會過去的,再痛再難,都能熬過去。
何富海自己緩緩地走回客廳沙發上坐下。
沈甯苒的眼睛落在緊閉的門上,按照何家别墅的房屋布局,這裡應該是通往地下室的門。
他們進來時,就見何富海頹喪地站在這扇門前。
第六感告訴沈甯苒,這扇門後不簡單。
沈甯苒轉頭時和薄瑾禦默契地對了眼神,示意薄瑾禦注意這扇門。
薄瑾禦視線掃了過去,烏黑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,也發現了這是通往地下室的門。
薄瑾禦懂了沈甯苒的意思。
“來者皆是客,坐吧。”何富海想将幾人引到客廳去。
宴遲徑直走過去,實在是沒有心情在這裡跟何富海墨迹,他盯着何富海,頭頂白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,照得他的臉色越發的冰冷。
“我問你,孩子呢。”
“真的還沒找到。”
這話宴遲不相信。
他們警告過何富海,何富海心裡也清楚,孩子就是被何蘇念藏起來了。
若找不到孩子,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何家。
孩子真到現在沒找到,何富海絕不會這麼淡定地坐在這裡。
所以,宴遲清楚,孩子他找到了,隻是他現在不願意交出孩子。
宴遲直接走到何富海面前,握緊的拳頭宛如一塊堅硬的石頭,宴遲的一拳,何富海估計是怎麼都承受不住的。
宴遲并沒有跟他動手,他壓着情緒低聲問他,“你懂不懂講信用幾個字怎麼寫?已經證明了蔣黎不是殺害何蘇念的兇手,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放過孩子?”
何富海握着水杯喝了口水,可他放下水杯時,手明顯在發抖。
倒不是怕,而是氣的。
“我再說一遍,孩子沒有找到......”
“砰!”
話未說完,宴遲拿起何富海剛剛喝茶的水杯重重地砸在地上。
玻璃碎成了渣,何富海後槽牙緊了緊。
沈甯苒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,視線緩緩劃到地上散落在各個角落的水果。
這裡像是發生了激烈的争吵。
沈甯苒走上前,問,“何董事長,何夫人呢?怎麼不見何夫人的身影?”
“她去樓上休息了,這件事跟她無關,你們找我就好。”
沈甯苒點頭,順了何富海的話,“好,何董事長很清楚我們這次來是必須要帶走孩子的,原先我們不知道孩子在哪,所以拜托你找,兩天過去了,我們現在依舊不知道孩子在哪,那就不需要再勞煩何董事長找了,我們自己找。”
沈甯苒話落,薄瑾禦配合地揮了下手,一起跟進來的保镖立刻分散開來。
周臣帶着人更是直接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。
他們這次有備而來,自然帶了不少人,氣勢逼人地讓何家的傭人都躲了起來。
何富海這下坐不住了,拍案而起怒道:“你們想要幹什麼?這裡是何家,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。”
“這裡是何家,但是我們的孩子被你們綁架了,現在我們必須找到孩子,何董事長,事先我們也說了,我們給你真相,你還我們孩子,現在真相給你們了,你們卻還藏着孩子,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,做父母的都擔心孩子,所以為了盡快找到孩子,我們隻能采取些暴力的手段了。”
沈甯苒說完,周臣也沒閑着,已經走到地下室門口,擰動了門把手。
但門被鎖了,打不開。
周臣回頭朝兩人搖了搖頭。
薄瑾禦面無表情,薄唇輕啟,“砸。”
得了命令,周臣立刻派人去找工具,很快一把斧頭就送了過來。
見狀,何富海大聲道:“住手,給我住手。”
沈甯苒擡了下手,示意停止,她看着何富海清冷道:“我們在你們何家找到孩子,和你們把孩子送回來,性質是不一樣的,所以你是要我們自己找,還是你把孩子交出來?”
何富海眉頭緊鎖,嚴重的焦慮和矛盾要将何富海逼瘋了,他遲疑了半天,講出來的話卻還是,“孩子真的還沒找到。”
沈甯苒點頭,不跟他争有沒有找到孩子這個話題。
找不到孩子是嗎?
沒關系。
自己找。
“繼續。”沈甯苒語氣淡淡。
周臣拿着一個大斧頭,掄起斧頭就往門鎖上砸去。
何富海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
按照這種操作,就算鐵門也會被砸開的。
砸開了,他真怕江瑤芝真的會做什麼不堪設想的事情出來。
“三天。”何富海大喊道。
沈甯苒挑眉,“什麼?”
“再給我三天時間,三天後我一定把孩子給你們送回來。”
宴遲深邃的冷眸始終看着何富海,他開口,“三天時間,你們是要等蔣黎的判決結果出來再考慮要不要交出孩子吧。”
宴遲想到江瑤芝在面對記者時說的話,絕不可能放過蔣黎。
猜想他們是想若蔣黎如他們的願被判刑,他們就放了孩子,若蔣黎被無罪釋放,他們就将氣通通撒在孩子身上。
“不,三天過後,我一定會将孩子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。”何富海說着一臉保證的樣子。
宴遲不相信他的話。
沈甯苒也好奇。
既然不是等判決結果,既然已經決定還孩子了,為什麼要等三天後再歸還孩子?
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心裡還打着其他的壞心思。
但在沈甯苒看來,何富海并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。
何富海做事小心謹慎,不像是能為了報仇打算拿全家安全做賭注的人。
所以沈甯苒看不懂何富海到底想要做什麼,沈甯苒看向薄瑾禦眼神裡帶着詢問。
薄瑾禦沒說什麼,冰冷的表情顯然已經沒了什麼耐心。
發現了地下室的古怪,直接去地下室搜一搜就好了。
可沈甯苒在轉頭時,餘光看到了何富海眼中的無奈和懇求,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隐。
“真的就三天,孩子一定會好好的還給你們。”
“多一天都不行!”
再等三天,宴遲覺得自己要精神崩潰了。
那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啊,在仇人的手上,還不知道他們會對她做什麼,作為父親的宴遲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擔心孩子的安全。
宴遲也發現了地下室門的古怪,大聲道:“繼續砸。”
周臣卯足勁,揮舞起斧頭,一下又一下地砍下去。
鐵門和鐵斧碰撞,發出了巨大刺耳的聲音。
何富海的臉上已經布滿冷汗了。
他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,再這樣下去門一定會被砸開的。
而門砸開,江瑤芝真帶着孩子去死,那就什麼都晚了。
何富海不顧一切地沖過去,竟直接攔在了周臣面前。
周臣沒注意到何富海過來,等他反應過來,何富海已經在他面前了,他拼盡全力将揮舞起來的斧頭往旁邊側去,這才沒有将斧頭劈在何富海身上。
周臣都被何富海這危險的舉動吓得渾身一驚,這可是斧頭,劈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。
何況他剛剛鉚足了勁。
“Boss,夫人?”周臣看向薄瑾禦和沈甯苒。
沈甯苒看着何富海這舉動,他顯然是怕極了他們砸開這裡,不然他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險去阻止周臣。
這一點更加證實了他們的猜測,孩子八成就在這裡面。
索性大家都不打啞謎了,沈甯苒看着何富海問,“孩子就在這裡面對不對?”
何富海用身體攔在這扇門前。
宴遲怒不可遏,在他的印象裡,當初何富海願意幫着他,也并不是一個腦子糊塗的人,怎麼在這件事情上糊塗成這樣。
“讓開。”宴遲寒意越發凜冽,“你不是說沒找到孩子,既然沒找到孩子,那你攔着不讓搜做什麼?”
“不能進去。”何富海臉上那種無奈更甚。
沈甯苒越發覺得古怪,“為什麼不能進去?”
直覺告訴沈甯苒,何富海似乎不是怕被搜到孩子,他是在怕他們進去,否則他不會做這麼明顯的事情。
他現在這一系列反應,不都是在赤裸裸地告訴他們,孩子就在裡面。
“就三天時間,真的就三天,三天後,我一定會把孩子還給你們。”
“少廢話。”宴遲一把推開何富海,一手奪過周臣手裡的斧頭,就要親自上手。
情況還不夠清楚嗎,孩子一定就在這裡面。
什麼三天時間,一天都等不了。
何富海幾天沒休息好了,現在頭痛欲裂,力氣哪能跟宴遲比,被宴遲推開後,眼見着宴遲要砸門,何富海沒辦法才道:“你把這道門砸開,孩子會死。”
宴遲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。
何富海深吸了一口氣,啞着嗓音道:“你們就相信我一次吧,就三天。”
“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,什麼孩子會死?”宴遲現在聽不得這個死字。
想到他那還沒見面的女兒,他接受不了她的死亡。
何富海愁容滿面,這樣的情況下,他再不實話實說,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他了。
何富海深深地喘了口氣,“孩子在裡面,在我妻子的手上,她要求三天後将孩子歸還,你們若是硬闖,她就和孩子同歸于盡。”
宴遲的眼睛不自覺地緊縮。
何富海垂着眼睑,臉上一副疲态,“我想把孩子還給你們,她不願意,她接受不了念念的死亡,我們大吵了一架,她把自己和孩子都鎖進了地下室。”
宴遲視線再一次落在這扇門上,停留了一會,他把何富海拽上前來問,“你在騙我。”
何富海搖了搖頭,推開宴遲的手,轉身走進一間房間裡。
不過一會,他走了出來,手裡還拿着一部平闆,平闆屏幕上顯示的是地下室的監控畫面。
何富海将平闆遞給了宴遲,“你可以自己看。”
宴遲接過平闆,清晰的畫面裡可以看到房間裡放着各種醫療設備,而角落處正放着一個嬰兒的保溫箱,雖看不清孩子的臉,但宴遲完全可以看到保溫箱裡的小人兒正在晃動着小腳丫。
是孩子!
宴遲緊緊盯着,呼吸都輕了幾分。
再往旁邊看,江瑤芝确實握着一把刀站在孩子身邊,那樣子确實像何富海說的,若是有人闖進去,江瑤芝就會立刻和孩子一起死。
宴遲覺得江瑤芝手上的那把刀刺眼,他轉身盯着何富海。
雖然裡面的情況确實像何富海說的那樣。
但他怎麼确定這不是何富海和江瑤芝兩個人合起夥來演的戲,為的就是在沒辦法的時候留住孩子。
何家的人在宴遲這裡沒有任何信用可言,所以宴遲很難再相信他們說的話。
“你怎麼證明這不是你們兩個在演的戲。”
何富海不知道該怎麼解釋,江瑤芝已經将他推到了兩難的境地。
“你說的我無法證明,但我真的已經盡力了,你們也看到了,她現在這樣子,你能把這扇門打開,不等你們找到她和孩子所在的房間,她就已經對孩子動手了,她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,一心想要為念念報仇,她說她沒辦法不恨蔣黎。”
宴遲聽到這句話,心裡的預感愈發不好。
何富海說江瑤芝一心想要為何蘇念報仇,沒辦法不恨蔣黎,現在沒辦法不恨,過了三天後也是一樣的。
三天後等審判的結果出來,蔣黎被釋放,江瑤芝更不會放過孩子。
宴遲表情凝重,“就算我現在相信你的話,給你三天時間,三天後你能保證江瑤芝會把孩子還給我們嗎?”
何富海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,心情沉重。
讓江瑤芝把孩子還給他們,他做不到。
何富海隻能說,“我會想辦法的,我保證我一定會把孩子安全的還給你們,我也不想這個孩子死在我們家,孩子若在我們家出事了,你們也不會放過我,我心裡很清楚,所以你們放心吧,現在這個孩子的命跟我的命一樣,我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命看待。”
何富海這算是做出了承諾。
現在所有人僵持在這裡也沒有辦法。
在何蘇念的死這件事上,何富海和江瑤芝比起來,何富海理智多了,而江瑤芝在種種事情看來都是失控的那個,沒有人确定她究竟會做什麼。
所以他們現在不敢闖下去,因為不敢拿孩子的命打賭。
就像何富海說的,江瑤芝結果孩子是一瞬間的事情,也許等他們下到地下室找到他們所在的房間,看到的隻是兩具屍體。
現在至少孩子待在保溫箱裡,旁邊還有醫生照顧她,何家終究是沒有虧待虐待她。
這樣看起來,這件事隻能暫時緩一緩。
但宴遲還是無法相信何富海。
江瑤芝現在不願意歸還孩子,三天後也是一樣的,他要是沒辦法把江瑤芝騙出來,保證孩子的安全,三天後的情況不會比今天好。
宴遲沒有将能看到監控畫面的平闆還給何富海,而是拿着平闆一起離開。
薄瑾禦和沈甯苒也沒有久留,事情變成這樣,隻能按照何富海說的給他三天時間。
何富海獨自一個人疲憊地靠在牆上,他手有些抖,從口袋裡拿出手機,打通江瑤芝的電話。
江瑤芝很快接通,江瑤芝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他們走了嗎?”
“走了,出來吧。”
“不,我不出來。”江瑤芝知道何富海現在打的什麼主意,他想要将她騙出來,她一出去就會被控制住,然後他就會派人把孩子送還給他們。
江瑤芝進去的時候就打定了不出來的主意,“這三天我都會待在地下室跟孩子一起,三天後重新開庭時你去,記得把她們兩個的判決結果告訴我。”
“江瑤芝,你簡直不可理喻。”何富海被江瑤芝氣得胸口發堵,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。
“就這樣。”
江瑤芝挂斷了電話,不給何富海一點商量的機會。
江瑤芝将手機擱到一邊,低頭看着孩子,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。
她隻是想給自己的孩子報仇罷了。
保溫箱裡的孩子剛喝完奶,正舒服地睜着眼睛躺着。
江瑤芝看了孩子很久,才緩緩開口,“你媽媽害死了我的女兒,我怎麼能夠放過她,你祈禱一下吧,祈禱一下你媽會被判刑,不然就隻有你代她受罪了。”
孩子什麼都聽不懂,隻是蹬了兩下小腿,動了動自己的小手,時不時地轉動腦袋,有時候還會看向她。
在孩子看向她時,江瑤芝心尖不由地一顫,一時間竟然覺得這個孩子可愛,她記得何蘇念剛出生時也是這樣的,小臉蛋粉粉嫩嫩,躺在搖籃裡活潑好動,要是有人這時候拿着小玩具逗她,她就會咧開嘴,對人咯咯地笑。
江瑤芝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粉色的小鈴铛,小鈴铛輕輕一晃就會發生叮鈴鈴的響聲。
江瑤芝輕輕地晃了晃,孩子的注意力就被這個小鈴铛吸引,她再晃一下,孩子就會彎起漂亮的眼睛對着她笑,還會時不時地擡起手,像是想要隔着保溫箱抓住她手上的玩具。
江瑤芝喉嚨間哽了哽,一陣酸澀湧了上來,很快眼睛裡布滿了淚水。
江瑤芝咬緊唇,痛苦的哭泣聲還是從喉嚨處溢出來。
......
翌日,蔣黎的辯護律師許律師申請了見蔣黎,并幫着宴遲帶了話。
蔣黎看到許律師來,立刻問,“許律師,你怎麼來了?”
“案子還有一些細節要詢問你,另外,宴先生讓我給你帶幾句話。”許律師現在是外面唯一能進來見到蔣黎的人,許律師看着蔣黎,覺得蔣黎的臉色很差,嘴唇有種病态的白,看着沒什麼生氣。
“什麼話?”蔣黎眼睛明亮了起來,“是不是關于孩子的?”
蔣黎現在日日夜夜想的就是她那可憐的孩子。
許律師點頭,“是關于孩子的。”
在法庭上,蔣黎畢竟沒辦法和沈甯苒,宴遲交流,她清楚他們一定會找到孩子的,但她不确定孩子現在是否已經回到了他們身邊。
得知是關于孩子的消息,蔣黎欣喜若狂地看着許律師問,“許律師,是孩子找到了,是嗎?孩子已經安全了,對不對?”
許律師想到宴遲的叮囑,開口對蔣黎道:“孩子現在是找到了,暫時也安全,你可以放心,宴先生也已經見到過孩子了。”
蔣黎抓住了許律師這句話裡的重點,她驚喜的表情落下,蹙眉,“什麼叫暫時?”
許律師如實相告,“孩子還在何家,何家不願意交出孩子,但你可以放心,何家不敢對孩子怎麼樣,何家給孩子安排了保溫箱和醫生,她現在的情況很好。”
蔣黎一怔,“不願意交出孩子?為什麼?”
許律師道:“這個我不清楚,但是宴先生他們讓你放心,他們絕對不會讓孩子有事。”
“可是......何家為什麼還不願意把孩子還給我,不是已經證明了何蘇念的死是蔣小小推她造成的嗎?他們為什麼還不願意把孩子還給我?”
“這個......”許律師歎了口氣,沒有說下去。
“我知道。”蔣黎攥緊手心,喃喃自語,“他們是想要報複我,他們是想利用孩子來報複我,他們是不是想着,要是我沒事,就去害我的孩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