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,此刻都将目光投到了那黑棺之上。
棺蓋脫落之後,那整具黑棺,猶如黑冰一般,開始緩緩融化。
原地,升騰起了一陣陣的黑霧迷霧。
衆人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。
緊接着,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從那一片黑霧之中傳出。
五萬武陵鐵騎,率先下馬,跪地齊喝:
“武陵鐵騎,參見少帥!
”
随後,是數百位吞天舊人。
這些人單膝跪地,右手錘胸,朗聲道:
“吞天舊人,參見少主!
”
那黑霧之中的人影,終于漸漸清晰了起來。
一席黑金帝袍,劍眉星目,雙眸如電。
牧倉有些驚訝:“洛毅又破境了?
!
”
劍孤鳴等人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。
本就已經是九品仙帝的洛毅,如今,居然直接達到了神祇之境!
洛毅視線掃過衆人,最終在那黑衣人的身上,長久停留。
那黑衣人伸手,緩緩掀開那黑色兜帽。
“殿下。
”
黑衣人的嗓音有些沙啞,但更多的,是久别重逢之後的喜悅,與釋然。
洛毅沒說話,隻是快步走了過去。
随後,伸手握拳,錘在了黑衣人的胸口處。
黑衣人頓時紅了眼眶,他想說些什麼,但是已經被洛毅抱住,洛毅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後背。
“什麼都不用說,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。
”
黑衣人,正是魏青。
至于為何魏青能夠死而複生,亦或者說,他當初或許根本沒有死,這一切的一切,就需要去問那位曾經的洛皇陛下了。
“為什麼不早點出來見我?
”
洛毅雙手搭在魏青的雙肩之上。
曾經那個魁梧雄壯的木讷漢子,如今消瘦了許多,長相雖然沒變,但是滿臉蒼白之色,那寬大的黑袍之中,更是瘦骨嶙峋。
魏青神情略顯苦澀:“一來,我自願堕入幽冥之道,無顔再見殿下。
”
“二來,也的确是沒到時候。
”
“當初在靈州,那黑色的長矛,是你擲出的?
”洛毅問。
魏青點頭:“是洛天辰的安排,那人身上的因果之力,不要白不要,當然了,對于别人來說或許很危險,但是我相信殿下,這種危險,根本就不算什麼。
”
“哎哎哎,沒完了呢?
殿下,你也忒偏心了點,我老齊在這跪了半天了,你都不說過來瞅兩眼?
”齊衡一臉不滿的站起身。
洛毅笑罵一句:“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德性,怎麼着?
在天上飄着,好玩啊?
”
齊衡無奈:“我也不想啊,隻不過兄弟們如今隻能以這幽靈姿态現世。
”
齊衡來到洛毅身側,三人相視一笑。
沒什麼,比久别重逢更讓人高興。
“殿下,叙舊還有的是時間,當下整座天下都面臨着嚴峻的考驗。
”
“是時候,拯救這座天下了。
”魏青一臉嚴肅。
洛毅點了點頭,“不過,現在還不夠。
”
“不夠?
什麼意思?
”齊衡問道。
洛毅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内的力量,“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,還不夠。
”
牧蒼等人也走了過來。
“雖然這一次的敵人很強大,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。
”
劍孤鳴也點了點頭:“神祇之境,放在以往,的确足以傲視一州之地,但現在,的确略有不足,不過你的神祇境,不同于常人。
”
丹聖閣老也走了過來,“少主,當下的确已經沒有時間了。
”
洛毅苦笑:“諸位,你們誤會了,我不是要閉關。
”
衆人一愣,不閉關?
說着,洛毅深吸一口氣,調動了體内所有潛藏的力量。
下一刻,從洛毅的身上,燃起了一陣無色之火,這烈火熊熊燃燒,衆人直接被逼退了數十丈之遠。
與此同時,洛毅身上的氣息開始高漲,隻不過眨眼的功夫,便突破到神祇的桎梏,來到了半步神帝境!
而這,還遠未結束!
在衆人一陣陣驚歎之中,洛毅的境界,直接來到了神帝境!
沒有一絲絲的阻礙,仿佛渾然天成一般!
牧蒼滿臉震驚:“什麼時候破境變得如此簡單了?
扯淡呢吧?
”
閣老撫須而笑:“小友,你這便不懂了,我觀少主的體内,本就蘊藏有一股極為不凡的力量,這股力量一直儲存在這具體魄之中,如今少主融合了這具體魄,自然就能夠随意調動這股力量。
”
言語之間,洛毅的境界,便已經突破了神帝之境。
十萬年前,洛毅是通過陰陽家的那位仲之安前輩的移花接木,才短暫的跻身了神帝境。
而現今,洛毅的神帝境,可是實打實的自己的境界!
那位丹聖閣老說的不錯,洛毅的這具仙軀之中,的确蘊藏着一股強大的力量。
這是當年洛毅進入靈族祖地,且成為了靈族守護者之時,上一任守護者,送給洛毅的一份“小禮物”。
這是上一任靈族守護者的畢生修為,完全足以支撐洛毅跻身神帝之境!
隻不過當洛毅準備再向前走出那麼半步之時,卻發現了一層無形的阻礙。
洛毅緩緩睜開眼,眉頭微皺。
“果然還是不行麼……”
洛毅望向衆人:“諸位,我要趕緊趕赴天外天了,還請諸位,幫我做成一件事。
”
“此事若成,琉璃天下之危,便可迎刃而解!
”
丹聖等人一齊點頭:“少主說便是了,就算拼上這條老命,我等也一定做成此事!
”
洛毅點了點頭,他望向衆人,一字一句的交代着什麼。
與此同時,天外天之中。
第一席實力大漲,衆人已經難以招架。
先是段朝歌重傷,從天外天之上跌落,而後是蜀山掌教李逍遙,身死劍斷。
隻不過臨死之前,這位蜀山掌教,以畢生修為,化作一劍,劍斬第一席左臂。
要知道,第一席當下的身軀,是當之無愧的魔軀,這魔軀是完全不亞于仙軀的存在!
由此可見,李逍遙這一劍,威力着實不小。
可是,這也是衆人絕望之始。
蜀山掌教以命為代價,才斷去第一席的一隻手臂,可在轉瞬之間,那斷臂便恢複如初。
這就像是一個無聲的嘲諷,嘲諷衆人的無力,嘲諷他們這些下界之人,猶如蝼蟻一般的力量。
衆人的心頭之上,都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郁。
眼前的第一席,比之十萬年前,更為強大。
原以為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卻不曾想,第一席居然找到了能夠掙脫小千世界壓制的辦法。
第一席的那一身寬大黑袍,猶如最極緻的墨色,此刻,他便是終結。
他,便是死亡。
第一席站立于虛空之中,藐視着天下衆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