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任缥缈真的頭也不回的就這麼走了,尹青丘撇了撇嘴。
隻不過任缥缈越是如此,尹青丘對他便越是感興趣。
她自顧自呢喃道:“東玄洲……任缥缈……”
尹青丘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笑臉:“哎呀呀,這下你逃不掉了呢。
”
尹青丘晃了晃手上的手環,她能出現在這北沂州,便說明她應當也是隐姓埋名從東玄洲參加的這一場大比。
至于這位女子到底是何人,恐怕連那位仲副山長都不知道。
但是……
有一個人知道。
那個人便是洛天宸。
因為他在交給洛毅的那名冊之中,特地隐藏下了這位女子的名諱。
尹青丘将神識投入手環之中。
半晌,她神情古怪的呢喃道:“那家夥的兒子,居然這麼兇?
”
尹青丘渾身打了個激靈。
“吓人吓人。
”
任缥缈離開房間之後,思慮一番便朝着絕人谷軍帳之中走出。
既然那位武城主點名要見他,那見上一面也無妨。
在這位武城主接見任缥缈的同一時間,另一條戰線處,亦是有一位背劍男子,緩步走在一處密林之中。
接下來的水月宗攻守戰,應當算是北沂州當下的第三條戰線了。
而逐漸将這條戰線拉開序幕的人,便是面前這位年輕人。
東玄洲赤陽劍宗當代劍冠,劍孤鳴。
尚未進入大比之前,此人便已經是二玄境修為,如今境界更是提升兩層之多。
四玄之境,而且還是一位劍修。
怪不得能得到那位不敗城城主獨孤川的賞識。
看來劍孤鳴這具原身,亦是一位劍道大家。
此行便隻有劍孤鳴一人,他一人,便算是一支先鋒軍了。
此行的任務,是為了打探幽冥到底在何處設伏。
人數越少,其實越安全。
劍孤鳴已經孤身一人走出千裡之外,他并沒有選擇禦劍,而是一路步行,禦劍目标太大,于他此行的任務不利。
隻不過先前劍孤鳴遇見了一樁怪事。
先前沿途撞見了一尊落單的幽冥魔将,劍孤鳴自然沒有出劍,此時能遇見一尊魔将,将其斬殺倒不如一路尾随。
因為幽冥很少單獨行動,尤其是達到了魔将這個層次的,大多都會率領着數量不菲的魔兵與魔徒。
可這尊魔将委實有些古怪,形單影隻不說,一路上走走停停,反倒像是在閑逛。
隻不過讓劍孤鳴不敢小觑的是,這尊幽冥似乎掌握着一種變化神通。
因為他好幾次看見那尊幽冥時不時的變成人族修士模樣,身上的幽冥之氣更是變得蕩然無存。
這道神通讓劍孤鳴心中一驚。
若是此人以人族修士模樣混入大軍之中,豈不是無人能勘破他的真面目?
隻不過這種變化神通似乎也有着結症所在,那就是變化的時間貌似不能維持太久。
因為劍孤鳴發現,那尊幽冥變成人族修士之後,神情似乎都很疲倦?
直接席地而坐,口中還總是罵罵賴賴的。
“這尊幽冥的脾氣,似乎并不太好。
”劍孤鳴隐藏于暗處,一臉認真的低聲呢喃道。
因為他口中的那尊幽冥,此刻正對着一棵枯樹拳打腳踢。
他一邊打還一邊嘀咕着:“到底是回去,還是不回去?
”
“他娘的,那麼多幽冥,萬一發現我了,還不得把我碎屍萬段?
”
以劍孤鳴的修為,此人的言語,他聽得一清二楚。
劍孤鳴眉頭微微一皺:“這是何意?
難不成這尊幽冥是犯了某個大忌?
”
他有些不理解,也有些不确定,再看看。
那尊化名玄刹的幽冥,如今是人族模樣,他一屁股坐在地上,興許是打累了,随手折下一朵野花,一瓣一瓣的摘着花瓣。
“去,不去。
”
“去,不去。
”
“去,不去,去……”
玄刹手中捏着最後一瓣花,來回摩挲。
“唉,看來這就是命啊,又得回那個賊窩,可惜一路上連個活人都沒有,空有消息卻傳不回去。
”
劍孤鳴眉頭再皺:“消息?
什麼消息?
”
“難道他掌握了人族修士準備馳援水月宗的消息?
”
劍孤鳴神情一凜,若是如此,那斷然不能讓這尊幽冥活着回去!
劍孤鳴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長劍。
可此刻,劍孤鳴卻又有些猶豫。
若是在此地就将其斬殺,那麼自己又如何能得知此刻幽冥大軍,到底藏匿在何處?
可若是不将其斬殺,放任他回去,恐怕消息就會洩露。
劍孤鳴暗自思索着,片刻之後,他眼前一亮。
是了!
等到這尊幽冥魔将臨近大軍的駐紮之處,再将其斬殺,豈不是就萬無一失了?
既能找到他們的駐地,又能防止消息洩露,簡直是一舉兩得!
那尊名為玄刹的幽冥此刻還不知道,就這麼一會的功夫,自己的腦袋已經好幾次,差點落地。
真就差那麼一點。
玄刹緩緩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。
他哀嚎一聲:“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啊。
”
劍孤鳴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那尊幽冥之後……
天色漸晚,日落月升。
數艘雲船終于緩緩駛到了須臾山。
項默輕聲提醒道:“到了。
”
洛毅這才睜開眼睛,這一路上他都在盤膝調理。
不知為何,先前用出大師兄百裡風歌的那一劍,對自身的消耗都不曾有這麼大。
但是這一次,幾乎讓他透支。
體内的元力倒還算是小事,更重要的是神魂。
在用出那一劍之後,一股久違的疲憊感,便瞬間席卷了洛毅全身。
但是經過這一次的遞劍,洛毅對這一劍之中蘊含着的那種難言的法則,有了初步的明悟。
當然,洛毅若是想要掌握這一道法則。
還需要太多時間的打磨,這種法則涉及到了修士的心境,與他之間見過的數種法則,全然不同!
更強,但是也更難領悟!
洛毅揉了揉眉心,他從雲船之上緩緩站起身,仰頭看着面前這座高山。
雲船,顧名思義自然是航行于雲端之上。
可是此刻衆人即便身在雲端,可仰頭望向那座須臾山之時,仍是看不到山巅景象。
須臾山之高,可見一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