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餘站在拒馬陣之後,眯眼望着眼前那僅剩兩千的鐵騎沖陣。
随後,他微微扭頭,将視線移到另一側。
齊衡帶着一千鐵騎,應當是要帶人迂回。
這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戰術,但是這迂回包抄,是在己方隊伍能夠破陣的前提下,才能使用。
不然的話,本就兵力不多,再分出一部分進行迂回,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。
陸餘沉思片刻,随後擺了擺手,“帶着那三千騎兵沖陣,攔下那一千人。
”
陸餘身側的那位副将一愣,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:“将軍,他們隻有一千人,根本不足為慮。
”
“即便是讓他們迂回掠陣,同樣沒用,拒馬陣靈活多變,隻需要盾矛一轉,這一千人就再無用武之地。
”
陸餘扭頭望向他,眯眼道:“此刻沖陣的是哪支騎軍?
”
“武陵鐵騎啊。
”副将幾乎沒有猶豫,脫口而出。
陸餘冷哼一聲,“虧你還知道這是武陵鐵騎,對待他們,不能有半點的掉以輕心!
”
“這麼多年來,被武陵鐵騎剿滅的敵軍,至少有了十萬之多。
”
“這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這支武陵鐵騎的建制常年維持在三萬!
”
“以少勝多,早已是他們的的家常便飯!
”
“你以為,隻是比他們多出了三千人,就能穩操勝券?
!
”
陸餘冷哼一聲,他扭頭望向前方。
“去吧,三千人齊沖陣,必須将那一千鐵騎給我攔下!
”
那位年輕副将再不敢多話,他馬頭一轉,面對身後三千騎軍高聲喝到:“衆将士聽令,與我,一同沖陣!
”
與此同時,洛毅那一騎,也已經來到了那拒馬陣之前!
身前不足十米處,那些長矛之上閃爍的寒光都清晰可見。
洛毅卻神情漠然,他一手拉着缰繩,一手倒提銀槍,絲毫沒有停馬的意思。
這是……要強行沖陣?
!
轉瞬間,洛毅已經來到陣前!
他用力一勒缰繩,胯下戰馬嘶吼一聲,前蹄擡起,竟然是當空一躍!
腳下,那早早便布好了拒馬陣的一衆将士先是愣了一下,然後下意識地擡頭望去。
頭頂之上,有一騎如魚躍龍門,那鮮紅如血的披風随風而動。
拂曉時分,大日初升,天地間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,照耀在了洛毅的銀盔之上。
銀盔之上閃爍着刺眼的光芒!
下一刻,一點寒芒先到!
一位将士正伸手遮擋那刺眼的日光,就在這時,一柄銀槍洞穿了他那厚重的大盾,甚至透過盾身再透過他身上的鎖子甲,直接刺進了他的胸口!
洛毅一人一騎,單槍匹馬,掠入拒馬陣之内!
衆人誰都沒有注意到,一隻體型較小的赤色麒麟,在洛毅沖入拒馬陣之後,同時鑽進了陣中……
戰馬還在呼嘯奔騰,洛毅這一槍在刺死那名将士之後并沒有停手,反而是繼續先前,銀槍仿佛在穿糖葫蘆一把,眨眼間便有五六位将士,皆死在了洛毅這悍然一槍之下!
隻不過很可惜,這畢竟是在陣中,洛毅胯下那匹戰馬舉步維艱,幾息的時間,便再不能向前。
頃刻間,洛毅被團團圍住!
數十柄長矛對着洛毅猛地刺出,洛毅瞬間起身,腳尖在馬背上輕輕一點,身形一躍而起。
他身在半空中便抖了一個槍花,随後握緊銀槍,銀槍落地之時豎劈而下!
“轟!
”
銀槍的槍身砸在地面之上,瞬間,洛毅周邊的甲士,硬生生被彈開!
遠處,陸餘目光一沉。
就在這時,餘下的兩千鐵騎也已經沖殺而至,隻不過暫時被外層的拒馬陣所阻,一時無法支援洛毅。
而洛毅似乎也完全沒有退走的意思,他很是狂躁的開始在陣中殺人。
銀槍所過之處,寸草不生。
一開始還有不少将士死命的沖殺,意圖圍殺洛毅。
可漸漸的,随着洛毅身邊屍體的增多,這些将士開始下意識的後撤了。
實在是因為這洛毅太過兇悍,出手毫不含糊,全部都是一擊緻命。
手中長槍或是橫掃,或是直刺,上挑,斜撩,回馬。
每出一槍,便有數人要死。
他們身上的盔甲,在洛毅面前猶如紙糊的一般。
雖然洛毅也身中數矛,可不敗金身已然大成,這些尋常刀兵,隻不過是在幫洛毅撓癢癢。
不得不說,體魄的強度在這種戰陣厮殺之中,要比自身元力的多寡要來的更為重要!
催動元力,一式複一式,此間會有極難捕捉的換氣之機,雖然隻在一瞬,可一旦掠入戰陣之中,這個短短的一瞬,便會被無限放大。
屆時刀槍無眼,很容易就會陰溝裡翻船。
而且在洛毅沖入戰陣之中後,他身上便多了一些絲絲縷縷的紅線!
随着地上的屍體越多,這些紅絲便越多!
遠遠的,陸餘便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嗜血森寒的……劍意!
沒錯,就是劍意!
雖手持銀槍,可是卻有劍意護體!
而且随着洛毅殺人越來越多,這劍意便也跟着上漲,完全沒有緩緩消退的迹象!
隻不過殺這些尋常将士,劍意的增長并不算快。
可即便如此,洛毅的劍意似乎也将要達到劍嘯境大成了……
另一邊,齊衡所率領的一千騎軍,也已經與那三千騎軍對上。
雙方一同沖殺,一個照面過後,齊衡身後還餘下八百多人,死傷一百多。
可那位年輕副将身後卻隻剩下兩千人,死傷近一千!
武陵鐵騎,恐怖如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