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能冒兩次青煙
“老二,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,瑞年不是你孫子你不心疼。
”
谷老太太不滿谷二叔上來就指責谷瑞年。
谷二叔冷冷的看了大嫂子一眼,轉而對谷老爺子說道:“大哥,你别嫌我說話難聽,瑞年行事不端害的咱們谷家在村裡都擡不起頭。
族裡有倆和瑞年驚蟄一樣大的小子,前段時間在相看,瑞年的事情一傳到村裡,媒婆都吓跑了。
如果瑞年不思悔改繼續這樣作下去,遲早會給咱們帶來大的禍害。
”
“要不是村裡不少人在大暑娘那裡幹活掙錢,大家連帶着對咱們谷家人都敬着,否則瑞年這個事咱們在村裡都擡不起頭。
”
谷老太太臉上不服,那倆小子沒有人相看,還不是家裡窮鬧的,怎麼能怪瑞年呢。
佟華瓊從一進門,谷老太太和賈氏就不得勁。
谷老太太覺得谷家出這麼大的事情,佟華瓊腳底抹油竄去了府城,讓谷瑞年受了那麼大罪,如果佟華瓊出面走柳縣令的關系說不定谷瑞年的腿腳不會被挑斷筋。
賈氏則恨他兒子從此再也沒辦法給谷驚蟄較勁了。
谷老太太當着村長和谷二叔的面,對佟華瓊擺婆婆的譜說道:“二叔這話說的,我們倒是把家族放在眼裡。
有人不在乎谷家其他人的死活我們有什麼辦法,若是咱們鄉君出面,這事情我不信壓不下來。
”
谷老太太一聲鄉君叫的陰陽怪氣。
鄉君,鄉君怎麼了,别說鄉君了,就是公主也得給婆婆幾分面子。
佟華瓊嗤笑一聲,說道:“老太太這是怪我了?
是我綁着谷瑞年按在徐棗花的床上?
是我逼着谷瑞年闖禍的?
如果真是我的手筆,谷瑞年就不會隻是腿被挑斷筋。
”
谷老太太氣的一雙手炸開。
劉鐵鐮和谷二叔對視一番,谷瑞年的筋被挑斷了,這以後隻怕和科舉無緣了。
谷二叔對谷瑞年印象不好。
吃獨食,地裡的活不幹,不顧家庭情況整日以讀書的名義問家裡要錢,做人不踏實村裡人看到他幾次出入豐樂樓酒樓吃好的,對家裡人毒小姑姑的緞子都當掉
谷二叔私下和谷二嬸嘀咕,隻怕瑞年發達後是個不擇手段坑百姓坑家族的。
他的腿被挑斷筋可惜是可惜,不過對于族裡人來說是好事,最起碼他會消停,族裡不會受他連累。
劉鐵鐮裝模作樣安慰:“隻要養養就好了。
”
賈氏垂淚。
劉鐵鐮瞬間就明白了,隻怕從此真的是殘廢了。
谷二叔說道:“瑞年的腿既然傷到,就别想那有的沒的,你們也别覺得天塌了下來。
大橋的腿一樣傷到,人家一樣活,不怨天尤人,能編籃子背簍能養家,瑞年也能。
你們别嫌我說話難聽,咱們谷家八百輩子務農,驚蟄能中案首已經是祖墳冒大腿一樣粗的煙了,别指望冒兩次青煙,有驚蟄給咱們光宗耀祖就夠了。
瑞年心思不正,就算走科舉當官指不定會闖大禍,他現在和徐棗花苟合影響的是族裡名聲,當官闖禍能連累到抄家滅族,别把驚蟄好容易帶起的煙再給滅了。
”
佟華瓊嘴角彎彎,谷二叔可真是妙人一個。
不過谷二叔說的對,谷瑞年行事不端心思不正,又自持是大男主護體毫無道德觀念,這樣的人走官場就像上一世的範桐,蝗蟲一樣走哪裡禍禍哪裡。
在這個以宗族為主的時代,谷驚蟄作為他的堂兄弟,哪怕表明割席,在外人眼裡都是一體的,到時候谷驚蟄得四處給他擦屁股,搞不好真的要把谷家祖墳好不容易冒出的香火給掐滅。
谷二叔的擔心不無道理。
佟華瓊看向谷瑞年的腿,被廢了好啊,從此斷絕他的科考之路,在清河灣那個屁大的地方他也翻不出水花。
劉鐵鐮想笑,不敢笑,端起茶杯喝茶掩護。
他贊同谷二叔的話,若是谷瑞年是自己族裡的子弟,隻怕他就将谷瑞年關起來了,省得出來帶壞了族裡其他上進小青年。
谷瑞年的手攥的死死的,連族裡都放棄他了嗎?
那就等着瞧好了,他還沒有徹底落敗。
賈氏被戳中瑞年不能科舉的心病,再次痛哭起來。
谷老爺子和谷老太太等人聽了這話不樂意,臉色難看的像被當衆扇了巴掌。
不過谷二叔向來說話直接,倆老夫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。
谷老爺子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他不能給親弟弟翻臉,在村裡什麼事還要仰仗谷二叔。
當下最棘手的問題是如何應對徐家人。
賈氏說的好聽,要去找徐家算賬,問問徐家怎麼教出的女兒,可那能是她想算賬就算的嗎?
徐家可不是好相與的。
谷老爺子有點後悔,早知道回到清河灣就給大房搞好關系,現在能把徐家按在地上摩擦的就是大兒媳和驚蟄了。
“這事瑞年有錯。
”谷老爺子終于開口,緩緩說道,“瑞年也被懲罰了,廢了一條腿。
那徐家想要瑞年賠什麼?
賠命?
官府都沒有定瑞年的罪,徐家憑什麼要他的命?
我想請村長當中間和徐家好好說說,看看徐家到底想要什麼?
我谷家能給起的一定沒有二話。
”
劉鐵鐮看到谷老爺子終于提及他來這一趟的目的,松了一口氣。
不過谷老爺子這話說的他不愛聽,都到這地步了,還一副高姿态。
徐進一窩子固然不是什麼好鳥,可谷瑞年又是什麼好人咋地。
劉鐵鐮沉吟一番說道:“徐家現在在氣頭上,他們打砸了你們老宅,你們就當吃個悶虧不要計較此事。
徐家即便不要瑞年的命,對瑞年的懲罰也跑不了,這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。
”
徐家倒是想要瑞年的命來着,不過為了村長的威嚴,他也得攔着不讓打殺。
谷老太太立起兩隻眼睛說道:“誰也不能碰瑞年一根汗毛。
徐家敢!
”
劉鐵鐮笑了,敢不敢也不是你一個老太太說的算的。
“嬸子,您想想若是擱從前的徐家,隻怕他們早把瑞年抓回去打殺了。
這幾天全靠我和二叔在周旋,說白了,人家現在就想出氣,你們得讓人家出了氣才行。
現在不讓人家把氣給出了,以後他們找到機會說不定對瑞年更不利。
你們如果不回村倒也罷了,你們以後總得在清河灣生活。
我來給你們商議此事不是偏幫徐家,我是看在大暑娘的面子上照顧你們家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