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秋意急忙收回視線,小聲的對小夫人說:“小夫人莫要亂想,大哥隻是大哥。
”
“是嗎?
”小夫人淡笑不語,大哥明明白白,就怕小妹不明不白。
這時,琵琶已經彈起來了,姑娘邊彈邊唱,那聲音一出,趙秋意頓時想起來了。
這聲音,這半張臉……
那不是……彩雲姑娘。
她不是回家了嗎?
怎麼來了邊城的煙花之地?
趙秋意一時間,激動得站起來。
“哎。
”小夫人一把将她拉下來,說:“彩雲姑娘唱得是好,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?
”
趙秋意心下定了定,低聲說:“是是,我是太激動了些,第一次聽琵琶曲。
”
小夫人笑了笑,小聲說:“芙蓉苑的姑娘不賣身,男人們要尋姑娘,是不會帶我們出來的。
他們若是要去對面那條街,你可就得小心點兒了。
”
趙秋意已經聽不下去,一雙眼睛隻盯着彩雲。
剛才那一站,她應該也看到了自己,不時的向自己看上一眼。
趙秋意不明白了,她怎麼會在這裡?
是被人賣來的,又或許是别的原因?
彩雲出手就是金葉子,那是有錢人。
就這麼忐忑着,直到她彈完下場。
趙秋意尋了個去茅房的借口,偷偷的混到芙蓉苑後台去,迎面卻撞上了慕修遠。
“大哥?
”她一臉驚詫之色。
慕修遠則是一臉莫名的神色,那鷹眸一般的眼睛,總讓人有種被他洞察内心的感覺。
趙秋意急忙移開了視線,又問:“大哥不在前面聽曲了嗎?
”
慕修遠靜默片刻,緩緩道:“怕你找不到茅房,來給你帶路。
”
趙秋意:“……”你這是将尴尬扔我臉上。
“沒有哇,我找得到。
”
“在哪兒。
”他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。
和慕修遠在一塊兒真是亞曆山大,根本糊弄不到他。
無奈,趙秋意隻能将他拉到一邊老實交代。
“我看到個姑娘,是我以前醫治過的病人。
”
慕修遠蹙着眉,薄唇緩緩出聲,“是剛才彈唱琵琶的彩雲姑娘?
”
趙秋意急忙點頭,又說:“她在我哪兒治好之後,說要回家,不知怎麼淪落到芙蓉苑中唱曲。
”
慕修遠冷硬的眉眼稍有緩和,說:“似乎與你無關。
”
他不希望她多管閑事。
可趙秋意并不這麼想。
“我還欠她二百五十兩銀子呢,如果她是因為囊中羞澀才不得不在此賣唱,我便應當立刻将欠她的錢還了。
”
這總是對的吧?
果然,她如此一說,慕修遠再不情願也無從反駁。
“既然這樣,你回去,我将銀子給她。
”
“你哪來這麼多銀子?
”趙秋意一臉不屑。
你個大頭兵,雖然混上個小官職,一年也不過二十幾兩銀子的俸祿,上哪兒拿二百五十兩去?
“除了俸祿,我們可以拿人頭換賞銀。
雖不敵你和三弟做生意賺得多,幾百兩銀子還是有的。
”
說罷,他拿出一疊銀票來。
趙秋意數了數,頓時震驚得無語。
這麼多錢,你是拎了多少人頭去領賞啊?
怕是萬将軍都沒你殺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