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四妮被她說得不好意思得很,臉紅了一陣,可最後卻感歎,是自己命苦,也怨不得旁人。
隻是,對于找婆家這事兒,她還是堅持不願意,“不想禍害人家,你别瞎操心,我想過了,你這兒反正也缺人手,我幫你們做一輩子吧。
”
“哪能做工一輩子的?
”
“咋就不能做一輩子啦?
你們買了那麼多人,不都得幹一輩子嗎?
”
趙秋意笑道:“你和他們不一樣,你又不賣身。
分家後,戶籍就在你自個兒身上,想去哪兒去哪兒,你是良民。
”
原本沒覺得這個良民有啥好的,吃不飽穿不暖,還不如大戶人家的丫鬟。
如今一想,有戶籍在手真不錯,賺的錢都在自己手裡,還有自由身。
自由身……
楊四妮感歎不已,像她這樣的人,有自由身又如何?
“算了吧,隻要你們不趕我走,就這樣。
”
她加快了洗碗的度。
趙秋意看了看她,她的年齡跟自己也差不多,年輕輕的就心死一般真不是好事。
“你一個人,孤苦伶仃的,也沒個孩子,你可想清楚?
”
楊四妮愣了愣,說:“你們不是撿了個孩子嘛,我尋思着将來你們會有自己的孩子,就将安容給我養着吧。
”
他們倆沒時間管,安容一直是她養着,這些日子來,她幾乎是将這個沒爹沒娘的孩子當成了親生的。
趙秋意心跳慢了一拍,看着楊四妮期許的目光中閃爍着的光芒,有些心塞,也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們一直說安容是撿的,父母都被劫匪殺了,楊四妮便一直認為他是個沒人要的孩子。
天,這要養出感情了可怎麼得了?
若是大哥的猜測沒錯,安容很有可能是皇子,搞不好未來還能做皇帝,表嫂有志向,您是要做皇帝的奶娘呢?
曆史記載中牛逼哄哄的皇帝奶娘大把,最不濟也能混個诰命。
剛才還感歎她可憐呢,這志向,可比大哥二哥三哥都有出息。
可是,安容得成為權鬥冠軍才成呀,要是輸了,跟他親近的人都得腦袋搬家。
看他被逼得有家不能回就知道輸的可能性大一些。
趙秋意不知道說什麼好,隻道:“嘞個安容……終究不是親生的。
”
“我不嫌棄。
”她立馬接過話說。
咳咳……
算了,沒法解釋,就這麼地吧。
“咦!
”趙秋意在下水的池子邊上看到一堆的毛,像是故意放在這裡的。
她驚訝道:“這是鵝毛?
”就是将她啄慘了那隻鵝。
“是呀,養了這隻鵝這麼久,晏離說今天過年,就将它殺來吃了。
這些鵝毛我洗幹淨了,回頭曬幹了水就送到衙門去。
”
“送衙門去?
”
“是呀。
”楊四妮笑着說:“羽翅上的鵝毛這麼好,是做弓箭的好材料,這些毛送去衙門興許能換兩個銅闆。
”
這東西還能換錢呢。
哦,對了。
楊四妮的話倒是提醒了她,羽絨服呀。
這年代還沒有羽絨服,她要是做出來,絕對頭一份。
可惜了,楊四妮隻留下了翅膀上的毛,别的都被她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