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喂,你還提那兩個死鬼做什麼?
他們明知道兒子不正常,還禍害你呀,你給他們守什麼孝?
”
二舅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叨叨個不停。
“我看你早就該另尋人家了,根本不該給那個禍害守什麼孝。
你今年十八了吧?
不小了,再等兩年二十了,誰要啊?
就我給你說的親,保準人好。
”
大舅娘好奇,“你說的到底是誰呀?
”
二舅娘笑道:“還有誰呀?
我們村不就一個鳏夫,老陳呀。
”
“什麼?
”大舅娘一臉你沒搞錯吧的表情。
二舅娘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,繼續說道:“那老陳早年死了媳婦,就留下一個兒子,多年來他一直未再娶,獨自将兒子養大。
你嫁過去不用擔心幫别人養兒子的問題,因為他兒子已經很大了,去年剛成親。
你過去,隻管享兒子媳婦孝順就行。
”
大舅娘一幅你腦子有病的表情,簡直被她的言論雷得張不開嘴兒。
人家十八歲幹幹淨淨的姑娘,嫁一個兒子都比她大的老頭子,你還說好親事?
你咋好意思開口?
楊四妮被她吓得臉色煞白煞白的,她這輩子兒子還沒抱着呢,就得抱孫子,是好歸宿?
“我……我要為爹娘守孝,二舅娘不必再說了。
”她隻能拿這個理由來推脫。
二舅娘不以為然,“守什麼孝呀,你這孩子怎麼死腦筋呢?
老陳年齡不小了,最近正拖媒人四處找老伴呢,未必肯等你兩年的。
”
你也知道老陳年齡不小了?
大舅娘實在看不過去了,推着她道:“行了,别說了。
走走,我們去壩子上等三哥兒吧,一會兒雞鴨跑了。
”
這時,正好聽到鴨子嘎嘎的叫。
一擡頭,看到一條大黃狗似乎在咬鴨子。
二舅娘急道:“喲,那黃皮畜生要咬鴨子,走走,先去壩子。
”
走了幾步還不忘回身對楊四妮道:“外甥媳婦兒,就這麼說定了啊。
老陳家有田有糧,就是年齡大些。
不過年齡大些會疼人,你嫁去他們家享福的。
”
享福?
享夜壺還差不多。
楊四妮緊緊握着拳頭,眼淚流出的同時,握得手指骨白。
說好了?
誰跟你說好了,她甯願做姑子也不嫁老頭子。
自己都已經這麼慘了,為什麼這些人,還要來踩上一腳?
莫非她還不夠慘嗎?
脾氣再好的人,也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氣瘋。
不要逼人太甚。
“四姑姑,你怎麼了?
”身旁的趙安容擡頭看她,聲音脆生生的。
楊四妮全身一震,孩子脆生生的聲音,将她滿身戾氣驅散。
她急忙低頭去看趙安容,向他笑了笑說:“四姑姑沒事,走,四姑姑給你拿冬瓜糖吃。
”
剛進屋,就聽到慕家壩子方向傳來二舅娘尖厲的叫罵聲,貌似狗子将她帶來的鴨子給咬死了,滿地的毛。
聽說上次那狗被村裡大白鵝給啄過,一直記着仇,時不時的就去騷擾鵝群。
奈何鵝多力量大,它一直沒占到便宜。
這會兒咬死了鴨子,八成是将那鴨子當成了鵝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