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秋意這才看到,掩藏在他那黑色的衣服下,有一道更深的口子,鮮血已經将衣服濕透。
這麼大的出血量,除非有輸血條件,有足夠的血供應。
不然,根本救不了他。
怎麼會這樣?
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裡流出來,趙秋意急忙拿了大團的棉花給他堵住傷口。
她知道,這麼做無濟于事,可是能堵一些是一些,他也能撐着最後一口氣将話說完。
“你家裡,你的妻子和孩子還等着你回去,等你回家,你就兒女又全了。
”
孫捕快幹裂的唇上已經起了皮,旁邊的士兵拿了水過來,被他拒絕。
他艱難的,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。
“我沒有福氣看到兒女雙全,趙大夫,等你回浔陽,就幫我看看。
”
趙秋意緊緊咬着唇,重重的點頭。
一定。
她拿出針,在他的穴道插上幾針,能讓他不那麼痛苦。
“告訴孩子們,爹爹是因公殉職,爹爹是英雄。
”
“會的,我會的。
”趙秋意抽氣着,滿心自責,“他們要殺的是我,都是我害了你,如果不是非要你來……”
“不。
”孫捕快搖頭,說:“是我自已要來,因為……”
他看向慕修遠說:“我姐夫已經從軍兩年了,沒有半點消息,我姐姐一直很擔心。
我來邊城,原本想趁着這個機會找我姐夫,可沒想到會這樣。
”
慕修遠問:“你姐夫叫什麼?
”
“叫王五。
”
慕修遠點頭,“我記下了。
”
“謝……謝謝!
”
孫捕快撐到了極限,一個年輕的生命走到了盡頭。
等他将要交待的事都交待完了,終于閉上了眼睛。
随着孫捕快的心跳停止,撐到極限的趙秋意,也終于暈了過去。
……
媳婦兒走的第十天,慕晏離帶着安容,牽着狗子,去驿館送出了第一封信。
還有,準備的第一批藥材。
估摸着,等媳婦到地方了,正想自己想得燒心燒肺的時候,信就正好送到她的手裡。
一定是這樣。
從浔陽驿館回來的慕晏離很是高興,相信要不了多久,就能收到媳婦兒的回信啦。
當然,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,自己更應該努力些,等她回來,看到他賺到的大把銀子一定會高興的。
“哎,水家大媳婦,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?
這是我孫女的店,你不過是他們家打工的而已。
”
“我們老闆沒在家,今天不做生意,我做不了主。
”
楊四妮覺得莫名其妙,這不是二弟妹的娘家奶奶和母親嗎?
怎麼成了秋意的奶奶了?
看她們一臉不善的模樣,直覺告訴她,不能放任她們進來。
反正一切等老闆回來再說。
慕晏離蓦地一怔。
他家門前圍了好些個人,表嫂正堵在門口。
她的對面有兩個婦人,正是趙秋意的奶奶還有後娘。
他奶的,憋了這麼久的大招,到底憋出個啥?
終于來了。
“讓一讓,讓一讓。
”慕晏離擠開人群,一手抱着孩子,一手牽着狗子。
“汪汪,汪汪汪……”
那狗子見了她們後,竟然像見了仇人似的撐着後腿汪汪大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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