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。
如今這般,多是步行,偶爾運氣好,靠着一張巧嘴,能免費搭乘一段路的牛車。
雖然路途辛苦,卻很安全。
“牧野就快到了,我身上的銀兩所剩無幾。
老闆娘,你說的寫信什麼時候寫啊?
再耽誤下去,我爹娘就要暴屍荒野了。
”
趙秋意原本還吃着鹹菜下饅頭,聽他這麼一說,那軟像的饅頭變得難以下咽。
能有饅頭吃,全是他爹娘的安葬費啊。
從未想過會有一天過得這麼慘。
趙秋意艱難的嚼着,覺得十分慚愧。
猶豫再三,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來。
一隻金镯子,一個銀镯子。
金镯子是安容的嬷嬷給她撫養安容的報酬,安容的夥食費。
原本,趙秋意是不打算花掉的,想等安容回到他母親身邊時,一起還給貴妃。
那嬷嬷養育了安容幾年,給他留個念想也好。
至于那銀镯子,是大哥送的,說是在危難的時候當銀子急用。
她如今,山窮水盡了,也算是到了危難之際。
這兩個镯子,用哪一個好呢?
趙秋意猶豫不決。
“老闆娘!
”珑珏兩眼放光的盯着她手裡的镯子。
“老闆娘?
”看到趙秋意在帶,他又喊了一聲。
“哦,怎麼了?
”趙秋意驚醒。
珑珏指着她手裡的兩個镯子道:“你又有金子又有銀子,為什麼不早拿出來?
将我爹娘的安葬費都快用過了。
”
他苦着一張臉抱怨。
“你該不會是舍不得花吧?
你怎麼可以這樣?
那是我爹娘的安葬費啊……”
珑珏一幅快哭的表情,這幅表情,控訴着趙秋意的惡行。
弄得她像個萬惡的資本家,壓迫員工的大惡人。
趙秋意無奈歎氣,安慰他道:“你可别哭啊,我還你就是了。
不就是你爹娘的安葬費嗎?
我這兩個镯子拿去賣了,夠你爹娘風光下葬了吧?
”
“那你現在給我。
”珑珏伸手來抓。
趙秋意往後一躲,道:“不成,全給你了我吃啥喝啥?
”
“那你說給我爹娘的安葬費?
”
趙秋意磨着牙想了想,心下一狠,下定了決心道:“你跟我來。
”
這是一個不小的鎮子,鎮子上有一家當鋪,趙秋意去的地方正是這家當鋪。
她将兩隻镯子放到櫃台前,道:“老闆,當兩個東西,你給估個價。
”
老闆看着那金光閃閃的大镯子,頓時眼前一亮。
“這兩個镯子都要當了?
”
“對,快看看值多少錢。
”
“活當還是死當?
活當死當,那價格可是不一樣的。
”
“當然是活當了,你收好了,回頭我要來贖的。
”
老闆覺得有些遺憾。
這個銀镯子便罷,這隻金的,那做工十分了得,這麼大一隻,其上雕刻的花鳥栩栩如生,定是十分有錢的人才戴得起。
不過,既然客人說活當,也隻能眼饞了。
老闆說:“我們按重量算錢,二位稍等一下。
”
他取出一個小秤了,先稱了銀镯子,重一兩。
再稱了金镯子,厚重的一隻,圓滾滾的大金镯子,一般是老太太才喜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