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村裡的張嬸子過來,小聲的對趙秋意說:“你們李家二舅娘做了媒人。
”
“什麼……?
”
她說:“他們兩家的親事雖然是自己說好的,但不能沒有媒人啊。
水生去李家,找了李家二舅娘做媒人,要拿謝禮錢的。
”
原來如此,難怪她那麼積極。
想來,那謝禮錢還挺豐厚。
趙秋意擡頭看了下,新娘子的娘家人還全在半山腰的慕家宅子裡,他們有家不能回,真是憋屈。
快到吉時了,才有送親迎親的人出動,帶着新娘子,還有新娘子的嫁妝圍着村子轉了一圈,這才轉到水生家裡。
“吉時到,新郎新新請入堂。
”
裡正讨厭水生,但他作為雲溪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家,還是為他的親事親自操了心。
都一個村的,便沒那麼多講究。
新娘子送來,新娘子的娘家人便一道下來喝個喜酒。
這時,趙秋意才看到趙家人。
趙家人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,大多沒注意到站在人群後的她。
第一個看到她的,是趙詠傳,趙秋意的親爹。
作為趙家長子,他的妻難産死後,留下一個智力低下的女兒。
他順應父母之命娶了續弦,又生了兒子女兒。
不過,他對那傻女兒的喜愛和關心從沒有變過。
然,他是典型的軟耳根子,慫包。
性格太軟弱,又沒什麼心眼兒,續弦的妻子欺負了長女,他也隻能幹瞪眼。
在小傻子的内心,是十分敬重這位父親的,可趙秋意不一樣。
在她看來,軟弱得不能保護自己女兒的父親,害得她丢了命,不要也罷。
所以,她隻看了一眼,就跟在慕晏離身邊走了。
趙詠傳愣在當場,看着從自己眼前走過的女子,半天挪不動腳。
是她嗎?
那孩子的眉眼,跟自己的大丫頭一模一樣。
可是她的眼神看起來那麼清亮,沒有半分癡傻。
記憶中自已大丫頭的模樣,是那麼瘦弱,枯黃得像十月天的野草。
這位姑娘,長得白白淨淨的,臉上還泛着健康的紅,又穿着花團錦簇的襖裙,那是有錢人才穿得起的衣服,怎麼會是她?
不,一定是自己認錯了。
“當家的。
”屋裡一婦人急忙跑出來,道:“當家的,你愣着幹啥呢。
閨女馬上就要拜堂了,你這當爹的來不來了。
”
這是他的續弦妻趙王氏。
在他看來,這王氏除了性子要強,苛待他的長女外,也沒什麼太大的毛病。
“哎,這就來。
”他立刻收拾好心情跟着王氏進了屋。
趙秋意從慕晏離身後伸出頭看,看着趙詠傳離開的方向,輕輕歎了口氣。
‘小傻子,你爹認沒認出你呀。
’
他們也準備進屋去看新人拜堂,卻在這時,一人不知從哪兒竄出來,一把抓住趙秋意的胳膊将她拖到牆根後。
走在前面的慕晏離察覺到媳婦兒被人偷襲了,想都沒想便回身一擰,隻聽咔嚓一聲,他的胳膊生生被他擰得脫臼。
這個年紀小小的書生,硬生生的受了這疼痛,隻見着額頭大顆的汗珠冒出來,沒出一點兒聲音。
“喂,你這下手也太重了,脫臼了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