嬉笑着回頭，又悄悄的對趙秋意說：“以前我們沒東西拿來，二舅娘那白眼能翻到天上去，總罵我們是來趁吃趁喝的。
”

　　趙秋意但笑不語。

　　這才是生活，很正常。

　　外祖母半邊身子癱了，看到他們來，也隻能勉強挪動腰部以上的身子，想掙紮着坐起來。

　　趙秋意急忙上前扶了一把，順手在她的手腕上搭了把脈。

　　年齡大了，加之她癱瘓在床缺少運動，器官開始衰竭。

　　天氣好的時候，人就精神一些。

　　等到變天，就容易生病，一年總要病幾回，這是老人的通病。

　　無解。

　　因為誰也無法阻止人老去，死去。

　　“三哥兒，聽說你這小媳婦兒不傻了是嗎？
”外祖母激動的問。

　　慕晏離忙說：“是啊，她腦子的病讓鎮上陸大夫給治好了，現在已經不傻了。
”

　　“不傻了，不傻了好啊。
”外祖母仔細打量着她說：“我瞧着這眼神兒都不一樣了，機靈轉。
”

　　趙秋意心道：這說明自己演技好。

　　“外祖母，您坐上。
”趙秋意将她扶起來，身後抵着枕頭。

　　“好，好孩子。
”

　　慕晏離忙問：“外祖母，最近身體可好些了？
”

　　外祖母說：“我這身子骨就那樣，一陣好一陣不好的。
現在天氣暖和了，已經好多了。
”

　　“您身子骨好就好，您看，這是我們在鎮子上給你買的糕點，您嘗嘗可好吃。
”

　　慕晏離将油紙打開，遞到她手裡，是她從沒吃過軟糕。

　　軟糕好吃，她也高興，可又不免擔心。

　　“你家又沒田地，就靠着你們山裡刨食，那麼危險。
你給我買這麼貴的糕點，自己得少吃幾頓飯呐？
”

　　“外祖母，這你就别擔心了。
我們年輕，有力氣，餓不死。
”

　　“你這孩子，說什麼死不死的？
唉！
就是可惜了，你娘不能享你們的福氣。
”

　　想到女兒，外祖母老淚縱橫，又念叨着：“你們大姨至過年來看了我，到現在也沒來過，她呀，不如你娘好。
”

　　說到李柳枝，趙秋意和慕晏離都臉色僵了僵。

　　那件事，一直瞞着她。

　　怕她看出端倪來，慕晏離忙笑道：“現在是農忙，水家地多。
”

　　外祖母擺擺手，“她家地多，她家地哪來的？
還不是連哄帶騙的從你娘哪兒弄來的。
她這做姐姐的，羞得去妹子家弄東西，這真是……真是，回頭她來了，我定讓她将地再還給你們。
你們一大家子沒田地，那日子可怎麼過？
”

　　一把年紀了，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。

　　每次和大女兒提，她都說慕家大哥兒若是娶了芙蓉，就将地當嫁妝。

　　其實她也覺得這親挺好的，隻是小女兒不願意，大哥兒也不願意，也不能硬來不是？

　　慕晏離讪讪，說：“外祖母，快别說這樣的話了，那些地也是買的，當初要不是那些銀子，娘也買不上藥。
”

　　“你也真是傻，哪裡是買，是半賣半送還差不多。
”

　　能怎麼的？
當初他們哥三還小，不就被李柳枝連哄帶騙的給套路了。

　　正說着，二舅娘推門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