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晏離含糊道:“沒啥,放家裡好看。
”
慕家并不是在村子裡跟鄰居隔堵牆,當初為了遠離是非,慕家爹就作主将房子弄到半山腰上。
也不遠,站壩子上對着村子大聲喊,村子裡的人就聽得見。
但他們釀酒,曬棗子賣什麼的,可都是偷偷的。
趙秋意原本就不是張揚的人,悶聲發财再好不過,免得惹麻煩。
卻不想,繞着走還碰到個熟人。
趙秋意隐隐覺得不安,對慕晏離說:“咱們買這麼多壇子,村裡人又愛八卦,怕是瞞不住了。
”
慕晏離不以為然,“村子就那麼大,咱們做的又是釀酒的生意,免不了酒香味就到了村裡,早晚也瞞不住。
”
趙秋意皺眉:“那怕是會引起麻煩。
”
“不怕不怕,隻是鄰居,非親非故的,咱們就算發大财也不關他們的事。
要是李柳枝活着我還有些擔心,畢竟是親姨,又難纏。
”
說話間已經回了家,慕晏離動作利索的将牛車卸下,将黑妞弄到後院去。
趙秋意也沒閑着,将車上的東西弄下來。
在這個時代,牛車可是好東西,回頭得弄到鎮子上找人上上漆,好好保護着。
“哎媳婦,放下放下,我來就好。
壇子這麼重,别累着你。
”
趙秋意笑道:“這算什麼?
我在趙家能當漢子使。
三哥,我和你一起搬。
”
慕晏離瞧着她粗糙的手指一臉心疼,聲音沉沉的,空氣中,袅繞着年輕男子特有的味道。
“趙家對你不好,三哥對你好呀。
聽娘說,爹在的時候就從不讓她吃苦。
我們家沒有妹妹,要是有妹妹,一定會好好寵着,不會讓她吃半點兒苦頭。
”
他強行将她手裡的東西奪了下來,又将她拉到一邊笑道:“你坐下,你看三哥搬,三哥一次能搬……四個。
”
他比劃着。
趙秋意注視着他帶着淺淺笑意的臉龐,鼻子一酸,眼中升起氤氲霧氣。
一縷無處停靠的遊魂,穿越千年。
一死一生間,她來到了這裡。
能遇上他們,既是她的不幸,又是她的幸運。
“三哥。
”趙秋意心裡發酸,‘有你真好’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,再怎麼壓抑着自己的情感,終有壓制不住的時候。
“怎麼了?
”他低頭擡起她的臉,“怎麼還哭了?
”
趙秋意一個勁兒的搖頭,說:“不行,不能一次拿四個,别摔壞了。
”
才不是擔心拿四個摔壞了壇子。
他就知道,人心都是肉長的,他對她好,她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,一定會被感動的。
“哈哈,好,不搬四個,那我搬兩個。
”
真開心,這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……
“哎,你們說那慕家三哥兒是怎麼回事?
帶着他家傻媳婦摘了那些桑葚。
背着大筐,滿上的桑葚都快被他摘完了。
”
“還什麼傻媳婦?
他媳婦已經不傻了。
”
“張嬸兒,就是不傻才奇怪的嘛。
你們還記得前幾月吧,他帶着傻乎乎的媳婦兒到處摘桃花,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。
”
其他人一聽也這麼個理兒。
慕家不對勁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