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媳婦第一次獨自到村裡的河邊洗衣服,他們終是不放心。
遠遠的瞧着她眉開眼笑,與村裡的女人們說着什麼的樣子,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發生沖突,他這才放心。
以傻媳婦的暴脾氣,要真有人欺負她,肯定會上前揍人。
由此可見她跟嬸子大嫂們聊得不錯。
有個眼尖的婦人看到了慕晏離,低聲對她說:“哎,小傻子,你家小相公偷偷看你呢,準是不放心你。
”
趙秋意早知道,并沒有放在心上,隻對着那個婦人傻笑一通。
她今日來河邊洗衣服,一是覺得慕晏離一個大男人混在這些婦人堆裡被人笑話,确實不好。
二來,她想趁着這機會打探一下村裡的情況。
一個村子錯綜複雜的關系如何,不就從洗衣的婆子們八卦嘴兒裡漏出來?
因為她傻,婆子們對她還不設防,聽了不少真話。
“你家小相公這麼好看,嘴巴還會哄人,他又是慕最唯一正常的人,萬一被馬翠花給勾走了,你哭都沒處哭去。
”
趙秋意嘿嘿傻笑道:“三哥不喜歡馬翠花。
”
那婆子恨鐵不成鋼,“不喜歡馬翠花,還有張翠花,李翠花,随便拎個翠花出來也比你強。
”
趙秋意:“……”
聊得好好的,咱能不埋汰人嗎?
回頭姑奶奶不傻了,亮瞎你們的钛合金狗眼。
洗好了衣服,趙秋意就氣呼呼的拎着衣服回家,屆時,大哥還沒回來,二哥在沙地上練字。
長身玉立,着一襲幹淨的青布長衫,路過的清風拂過眼睛上系着素白的長帶,就像即将羽化蒼穹的仙人。
二哥雖然生在農家,眼下又瞎了眼睛,可在他的身上,尋不到半點兒世俗的塵埃。
這樣的一個人,不應該被一雙眼睛拖累。
趙秋意打定注意,等明天大哥和三哥去山裡了,她就開始給二哥施針。
怎麼不動聲色的紮好他,她都想好了。
“秋意回來了?
”
“回來了。
”她用孩子的聲調傻乎乎的回道。
趙秋意迅速的将衣服在杆子上晾好,又跑到織布機房裡。
這時,三哥沒有織布,而是在縫什麼東西。
她一時間沒有看出來。
就聽三哥拿起手上的東西揚了揚,對她笑道:“三哥給你做鞋子,你看,夾層裡塞了好多棉花,等下雪了,你穿着這鞋子在雪地裡玩兒都不冷。
”
趙秋意仔細瞧着,才發現他縫的是鞋面。
有點兒類似于現代的雪地靴,高鞋筒,能到小腿處。
她覺得十分新奇,這時候的人,就知道将鞋子做成這樣了?
“三哥真厲害。
”她由衷的佩服。
“都是我娘教得好。
”三哥笑道:“可惜你來我家晚了,都沒見過我娘。
我娘可能幹了,啥都會,就總是念叨着生了咱們哥兒三,沒生個女兒,她一身的好手藝都沒個傳人。
這不,為了彌補遺憾,我娘将我當閨女養。
”
趙秋意一臉佩服的表情。
看三哥這手藝,比誰家女兒都強。
你娘沒白疼你。
隻是今個兒沒空欣賞你做鞋子的手藝,她還有大事要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