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呀,有什麼話,坐下慢慢說。
”
趙秋意面帶笑容,坐姿還十分端正好看,要不是知道她的底子,還以為是大戶人家那知書達禮的小姐。
她不傻了,為什麼區别這麼大?
越看越嫉妒。
趙秋蓮胡亂在身上擦了擦手,将髒兮兮的圍裙仍在一邊,就在她的對面坐下來。
“你來我家做什麼?
”她不善的問。
趙秋意淡笑着說:“我不是來找你的,我找水生跟水芙蓉,是我夫家的事。
”
點明了來意,你要沒事就别瞎找事,她的态度很明确。
“夫家?
”趙秋蓮冷笑了一下,即便是笑,那面上也帶着陰冷。
一對眼珠子瞪着她,似要用眼神将她活剮了似的。
從前沒人在的時候,趙秋蓮慣會欺負小傻子,吓唬她,趙秋意早習慣了,她并不在意。
“你是他們的‘共妻’,共妻和妻,一字之差,區别可大了。
”
這個共字說得極重,就是要提醒她,共妻與妻的區别。
“不孝有三,無後為大,窮人家才需要共妻傳宗接代,有錢人娶共妻那是恥辱。
”她看趙秋意,就像曾經看小傻子那般的眼神,好像對面的人,還是曾經的可憐蟲。
“我都問過了,他們買你的時候,兄弟三個一個瞎一個啞,還有一個被傳是斷袖,險些被他娘賣去花街做小倌。
那時他家一貧如洗,賣了老牛才有錢給他們娘下葬和付買你的二兩銀子,我說得對吧?
”
趙秋意就坐在她對面,看着她髒兮兮的樣子,偏偏還驕傲得像隻雄山雞。
嘲笑自己?
這模樣,有些滑稽。
“是是,确實是這樣子。
”她笑着應道。
趙秋蓮越得意,“那你就應該知道,現在他們達了,不會要你了。
”
呃,想法不錯。
趙秋意說:“看你的樣子,你的親姐姐可能面臨被休的可能,你還挺高興?
”
難道不應該高興嗎?
趙秋蓮心中一陣竊喜,村裡翠花娘所傳是真的。
也是,人家憑什麼要她呀,肯定是真的。
“你是一個人來的?
”
嗯?
“啊,我一個人來的。
”趙秋意點頭。
她是一個人來水家的。
趙秋蓮心裡琢磨着。
一個人來啊?
莫不是上次爺爺奶奶非要搶占慕家的房子,惹怒了那位慕三先生,他怕惹麻煩,所以幹脆将她休了回來?
她不好意思直接去趙家,所以想了個迂回的法子,跑來水家,想找水家兄妹去給自己表兄弟求情?
一定是這樣,趙秋蓮快高興得笑出聲。
趙秋意蹙着眉看她,不曉得她已經腦補到天上去了。
不過她這番撿了錢似的表情,小傻子的記憶裡沒有過。
趙秋蓮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,目光漸漸移到趙秋意的衣服上。
趙秋意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的,她喜歡這身衣服,得想法子弄過來。
趙秋意看着她的眼神:“……”
這個眼神最熟悉了,要搶她東西時就這樣,從小就這樣。
那她看上了什麼?
趙秋意低頭看了看,衣服?
我去。
也就這種目光短淺的人才看得上别人穿過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