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見葉青出來,吳美蘭臉上笑的都像一朵花:“二嫂,你剛起呀,真是好命,都這會兒了才起床,我都去地裡割了一隴麥子回來。
”
葉青冷眼看着吳美蘭,臉皮倒是挺厚的,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,去找臉盆洗臉。
吳美蘭也不用葉青喊她,大大方方的繞到大門口進來:“二嫂,你昨晚沒回去,爸媽和我們可是擔心壞了,生怕你出啥事。
”
葉青看着吳美蘭一臉殷勤,不知道憋着什麼壞呢。
依舊不理她,倒水開始洗臉。
吳美蘭抄着手在葉青身邊蹲下:“二嫂,昨天孫同志真跟你什麼都沒說?
二哥就沒給你留點兒東西?昨晚爸媽可是算了一下,二哥兩年都沒往家裡寄過一分錢。
他一個月少說也十七八的工資。
吃喝又不花錢,怎麼也能存個三五百的。
”
葉青有些無語,羅家的數學倒是真好,還知道往多了算。
吳美蘭一想到那麼多錢,眼睛都有些放光:“再加上那個啥金,千兒八百的總有吧。
可是孫同志昨天就給了三百二,明顯錢不對呀。
”
葉青捋了一把臉上的水珠,端起臉盆把水朝着吳美蘭身邊一潑,水濺了吳美蘭一褲子。
吳美蘭哎呦一聲,想到今天來的任務,又把火氣咽了下去:“二嫂,沒事,夏天潑點兒水涼快。
對了,二嫂,你真就不好奇二哥還有沒有其他錢?
”
葉青對吳美蘭的話理都不理,低頭看着手腕,手腕中間隐隐有一塊紅色像花瓣一樣的胎記,她昨天也沒注意,這會兒看到還覺得挺好看的。
吳美蘭有些着急:“二嫂,那可是不少錢呢。
”
葉青冷眼看着她:“那錢和我有什麼關系?
會給我一分嗎?
再說了,有沒有我怎麼知道?
你們覺得不對,去閻王殿問羅晉北去。
”
吳美蘭被嗆了一下,撇撇嘴:“我可是聽說二哥以前在城裡有個相好的,那女人還是市裡的醫生,叫啥倩倩?
長得好看還有文化。
”
葉青覺得這個吳美蘭真是有毛病:“那羅晉北不是也沒娶?
再說羅晉北都沒了,你說這個有用?
”
吳美蘭哼了一聲:“當時那個女同志家裡不同意,二哥才為了賭氣娶了你,你就不怕二哥把錢都留給那個女的了?
”
葉青有點兒驚訝的看着吳美蘭:“你是這麼想的?
”
吳美蘭得意的擡起下巴:“不僅我這麼想,爸媽都是這麼想的,要不怎麼會才這麼點兒錢?
肯定是給那個什麼倩倩的花了。
有一年二哥受傷在市醫院住院的時候,大林還見過那個女的呢,長得好看又溫柔。
”
葉青對吳美蘭後面巴拉巴拉說的一點兒都不感興趣,畢竟就算羅晉北有個前女友,但是錢還是留給她這個正牌妻子了。
隻是驚訝羅家人的腦回路,還想着生在山溝溝裡,思想簡單純潔呢。
沒想到這一家人竟然還能在家自己腦補出來這麼多大戲?
他們有什麼證據,就一口咬定羅晉北把錢留給了前女友。
吳美蘭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,葉青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,氣的直咬牙:“二嫂,你真不打算把這個錢要回來?
”
葉青奇怪了:“你們憑什麼認定錢一定就是給那個女人了?
”
吳美蘭哼了一聲:“那你說那麼多錢去哪兒了?
”
“就不能是羅晉北花了?或者給家裡有困難的朋友?
”
吳美蘭立馬搖頭:“不可能,二哥過日子可仔細呢,沒結婚前,每個月都往家裡寄十塊錢,結婚後突然就不寄了。
你想是不是因為對你這個媳婦不滿意?
”
葉青被這一家人憑空想的劇情氣樂了,看來這一大家以前都是靠着羅晉北生活。
結婚後,羅晉北不往家裡寄錢了,這些人就把氣撒在原主身上。
這麼一想,羅晉北這人也不行啊,明明知道家裡什麼情況,結果娶了老婆後就不聞不問了?
吳美蘭見葉青失神,以為她被說動,繼續說道:“反正家裡已經商量好了,等這兩天收完麥子,就要去市裡找那個醫生一趟,你要不要去?
”
葉青沒想到這家人還能不要臉的去市裡要錢!
剛想搖頭,突然想到自己正好不知道怎麼去市裡呢,跟着他們去也行:“我不去,萬一人家沒拿,不丢人嗎?
”
吳美蘭見葉青說話吞吞吐吐,猜她肯定動了心,繼續煽風點火:“二哥沒了,這事就是死無對證!
我們說她拿了,她就是拿了,要是不給,她就别想過好日子。
”
羅家的不要臉,又刷新了一個高度,讓葉青都有些咋舌。
“你們去了住哪兒?
”
吳美蘭笑起來: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,肯定不會被當盲流抓起來。
”
葉青突然很同情羅晉北的前女友,這無緣無故就要被扒一層皮下來。
吳美蘭見葉青态度松動,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:“我剛進村時聽到你們村宰牛了?
你們家沒分點兒肉呀?
”
葉青沒接她的話:“行了,沒事你先回去。
”
吳美蘭不甘心,想去廚房轉轉,看看能不能順點兒什麼東西回去,可是想想葉青昨天的厲害樣,小心思憋回肚子:“那行,我先走了。
二嫂你沒事也趕緊回去,少一個人就少拿一個人的工分呢。
”
邊往外走,眼睛還四處看着,最後落在院子角落的雞窩裡。
葉青直接過去推着她出門:“再看也沒你的,趕緊走吧。
”
吳美蘭裝傻嘿嘿笑,心裡使勁在罵葉青小氣摳門。
葉青看着吳美蘭離開,才放心的轉身進院,突然感覺到手腕處有些灼熱的感覺,帶着隐隐的刺痛。
低頭看了眼手腕,剛才還是淺淺的粉紅胎記,這會兒顔色突然變深,紅的像一滴血,帶着灼熱感。
葉青皺眉,伸手按了按胎記,那一塊皮膚都是燙的,燙的有些莫名其妙。
刺痛感越來越強,像是被燙傷一樣疼。
葉青琢磨了一會兒,拿着臉盆去壓水井邊,弄了一盆冰涼的井水上來,将整個手腕浸泡在水中,刺痛感減輕。
可花瓣般的胎記依舊紅的妖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