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鸨嬷嬷一離開,程曦就找出了阿奕易容的百寶瞎子,開始跟程欣和自己搗騰。
小魅那個小丫頭,如今對于程曦程欣完全是已經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,可能也是因為年紀小的原因,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也不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,隻見着程曦忙碌着改裝,她就在一邊打下手,還一臉興奮的問這個可不可以學。
程曦知道這小丫頭單純的很,肯定不會出賣她們,但是就是因為單純,最是好哄騙,于是程曦不得不先行利誘囑咐,“教你可以,但是一定不能洩露我們改裝的事情,記住我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,明白麼?
”
小丫頭拍着胸脯保證,“明白,姐姐放心,就算是有人打死我,我都不會說的。
”
程曦輕斥道,“胡說八道,哪兒有那麼嚴重,去給我打點熱水來。
”
小丫頭笑着應道,“好勒。
”
應完便一溜煙小跑着出了門。
等到小丫頭離開,程欣便對着正在她臉上搗騰的程曦說道,“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情?
”
程曦疑惑問道,“什麼?
”
“小舅舅會不會一怒之下攻進懷安城,若是這樣可就麻煩了。
”
程曦應道,“你就放心吧,薛小将軍在邊疆當了這麼多年的守将,自有分寸,肯定不會做什麼糊塗事兒的,而且這不是還有許三郎在麼?
”
程欣點了點頭,其實程曦心裡也有些擔憂的,他們即便是有分寸,但是邊防駐軍不好好呆在邊境突然圍了懷安城,這事兒傳到了京城,怕是要有麻煩。
隻是就如今這個狀況,怕是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。
等到兩個人收拾妥當之後,小魅看着程欣程曦,一臉感歎的道,“真的好神奇啊。
”
程曦卻是開口問道,“跟之前像麼?
”
小魅抓了抓自己的頭發,笑的一臉尴尬,應道,“那個,我也有些記不清了。
”
到底是個小丫頭,之前她關注的重點怕是根本沒在這上面。
程曦幹脆看向程欣,問道,“你看看我的,覺得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的?
”
程欣細細看着,然後應道,“印象不深,好像是差不多的。
”
程曦道,“這就行了,就這麼着上去吧。
”
程欣點了點頭,拿了一旁的面紗遞給程曦,然後也給自己戴上,兩個人收拾妥當,就等着一會兒老鸨嬷嬷再次喊她們登台。
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之後,老鸨嬷嬷才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,看到大廳裡帶着面紗的程曦跟程欣,便開口說道,“哎喲不得了,這懷安城衙門守軍都調去了城門口,正跟外面的邊防駐軍對峙着,這不會是要打起來吧?
”
程曦聽得微微皺眉,開口問道,“可還有其它消息?
”
老鸨皺着眉頭說道,“還有一群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,拿着衙門的令牌又開始到處搜查了,怕是又是沖着你們來的,這要是查到了這裡,會不會被發現?
”
程曦示意程欣跟自己一起揭開面紗,然後問道,“嬷嬷覺得如何?
跟以前有沒有地方不一樣?
”
老鸨細細觀察者,然後開口應道,“差不多。
”
程曦再次帶上了面上,應道,“那就行,至于搜查的,搜就搜吧,咱們是如今不是遼國樂師麼。
”
老鸨隻得點頭應道,“前面已經安排妥當,時候也差不多了,二位姑娘先跟我過去吧。
”
程欣想着又要去那樣的地方登台,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,隻如今這般處境,卻是由不得她任性的,即便是再不想去,也得忍着。
至于要表演的曲目,兩個人倒是不怎麼擔心,這兩天被小魅那丫頭纏着,沒事兒便在研究樂理,程欣對程曦的曲目感興趣,程曦便又演奏了幾首,兩人合了幾遍,難得有相同的愛好,都是意猶未盡。
再次來到了台上,老鸨嬷嬷似乎做了充分的準備,倒是沒有人叫嚣着讓他們摘面紗,也沒有叫嚣着讓她們下台,似乎還有些期待的樣子。
老鸨麼麼小聲囑咐兩人,“演奏兩首,完了之後就直接下來,若有人開口叫你們,都不要搭理。
”
程曦跟程欣點了點頭,做好了準備工作之後,便開始演奏起來。
不同于這個時代的曲目,時而悠揚時而的笛音,附合着铮铮琴音,回蕩在大廳裡,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,一首曲目結束,還一會兒大廳都還安安靜靜,等回過神來,便有人感歎道,“果然是遼國請來的大樂師,我好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好聽的曲兒呢,再來一首。
”
“對,再來一首。
”
這大廳裡一時亂哄哄的,程曦想着老鸨說的要表演兩首曲子,便将玉笛放在了自己的嘴邊,眼睛看着吵鬧的大廳。
隻程曦開沒開始吹奏,卻是突然看到,大廳門口進來了幾個人,這妓院裡進進出出的人不少,來幾個人并沒有什麼奇怪,但是讓程曦吃驚的是,那後面跟着的其中一人,真是那天那個叫大海的領頭官兵,雖然此時穿着便裝,程曦還是一眼就将人認了出來。
而那領頭的中年男人,雖然頭上帶了一個鬥篷,程曦還是覺得熟悉,很像一個人,但是她不敢确定,于是小聲對身旁坐着的程欣開口說道,“姐姐,看門口,那個人像不像薛大少?
”
兩個人都戴着面紗,隻要氣息不是太重,便不會有人發現她們在說話。
程欣聽得程曦的話,目光看向門口,然後程欣便顫抖着聲音開口應道,“是他。
”
程曦聽得程欣聲音的異樣,忙開口說道,“冷靜,他現在認不出咱們來的,咱們是遼國樂師,繼續演奏咱們的。
”
程欣深吸了一口氣,穩了穩自己的心神,才開口應道,“好。
”
于是程曦最先吹響了笛音,大廳裡的人一聽見笛聲響起,就自覺安靜了下來,被笛聲吸引了注意力。
緊接着琴聲也跟着響起,一首婉轉悠揚的曲目傾瀉而出,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,實在是聽不出兩個人才開始合作兩天。
程曦雖然吹着玉笛,目光卻是一直注意着進門的那幾個人,看着那幾個在大廳裡找了個桌子坐下,之後便看向了她們這邊,程曦忙轉開視線,專心的吹奏起笛子,以免讓人發現異樣。
而桌下的那幾個人,領頭的真是薛家大少,此時帶着個鬥笠,對一旁的那個叫大海的道,“就是台上那兩個?
”
一旁大海點了點頭,小心應道,“是,小的那天正在排查那兩個女子,就突然冒出來那個侍衛,趕着一輛馬車往東城門口沖,把小的打斷,小的以為那兩個女子在馬車裡,便帶着人追了過去。
”
薛大少沒有回話,而是認真的看着高台上那兩個女子,對身邊幾個人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,倒是專專心心的聽了起來。
程曦跟程欣一曲完了,朝着台下微微施禮,在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,便離開了看台,兩個人一下來,老鸨就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,小聲說道,“那天查咱們天香樓的領頭官老爺來了,會不是沖着你們來的,若是沖你們來的,咱們要怎麼辦?
”
程曦小聲應道,“嬷嬷冷靜,你記住了,咱們是你花重金從遼國請來的樂師,别先自亂了陣腳。
”
程曦剛說完,果然那叫大海的就大聲喊道,“老鸨呢?
”
程曦對一旁面色慌亂的老鸨囑咐道,“冷靜,若是露出了什麼破綻,咱們都得完。
”
果然程曦的這句話最是奏效,老鸨一聽,很快就穩住了心神,深吸了一口氣,面上挂着她的招牌笑容就迎了上去,“哎喲,是哪位客觀要找奴家啊?
”
程曦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明明年紀一大把,居然還能發出如此嬌滴滴的聲音,這樣的反差,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栗。
然而這隻要來逛過妓院的男人,大多都對這種老鸨見怪不怪,倒是一點沒覺得有什麼,還能面不改色的跟老鸨說話。
老鸨一出現,那叫大海的就對老鸨說道,“那兩個遼國樂師呢?
讓她們過來陪爺幾個喝酒。
”
那老鸨陪着笑應道,“原來是這位官爺,官爺,對不起您呐,那遼國來的樂師不陪酒的,那是奴家花重金請來的,隻表演不陪酒。
”
那薛大少冷笑一聲,開口說道,“生了樂師,如此大的架子,敢不過來,本少爺讓她回不去遼國。
”
一旁大海附和道,“聽見了沒?
還不快點兒去叫人過來,還是要我親自去請她們過來?
”
老鸨嬷嬷看了看那帶着鬥紗的男人,心道這人身份怕是不簡單,她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,隻得陪着笑開口應道,“幾位客觀稍等,奴家這就去問問兩位樂師。
”
說完老鸨就快速往程曦跟程欣那邊去了,程曦跟程欣也是一直站在樓梯口的角落裡,偷偷打量着大廳裡的情況,并沒有就這樣離開。
等到老鸨嬷嬷過來,就一臉焦急的小聲開口說道,“那個蒙面紗的男人身份怕是不簡單,他們要你們過去陪酒,怎麼辦?
不過去我擔心他們怕是會動手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