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程曦居然過來了,許三郎眉頭微皺,對護衛說道,“你照顧他。
”之後便拉着程曦打算離開了。
那躺在軟塌上受傷的歌舒,聽得許三郎的話,便一臉不滿的瞪着許三郎道,“我受了傷呢,你就這樣走了,有你這樣當哥哥的麼?
”
許三郎身都沒轉,繼續拉着程曦往門口走,嘴裡冷冷說道,“我這個私生子不配呆在你身邊。
”
程曦被許三郎拉着到了門口,聽得裡面的歌舒抱怨道,“真小氣。
”
許三郎拉着程曦去了隔壁屋子,在桌子邊上坐下,程曦疑惑的道,“歌舒還受傷呢,真不管他了?
”
許三郎應道,“你我又不會治傷,呆在那兒幹嘛。
”
程曦表示無話可說,許三郎說的是大實話,她跟許三郎确實都不會治傷,呆在那裡沒什麼作用,便轉移了話題問道,“他幹嘛要說你是私生子啊?
”
許三郎的回答更是簡短,“他無聊。
”
聽許三郎回答的語氣,便知道不可能真的是私生子,那麼就隻能是歌舒在胡說八道了,程曦很是無語的道,“那個時候還胡說八道,還真是夠無聊的。
不過這慕容一族還真是無法無天,肆無忌憚啊。
”
跟着程曦一起經曆了這一遭,許三郎知道,這些事情程曦估計也猜了個大概,自己想繼續瞞着她也沒有必要,于是開口應道,“本就已經是撕破臉皮争鋒相對,隻還有個朝廷作為平衡點,各自都沒有發難的借口,表面上保持着相安無事而已,所以今天隻要他們不再動咱們,咱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,隻到底歌舒受了些傷,倒是可以讓他們吃點虧。
”
程曦一臉好奇的道,“那你又給吳管家支了什麼招?
慕容浩居然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了?
”
許三郎道,“讓他以為找到了江南想要造反的證據而已。
”
程曦聽得許三郎的話,了然的道,“難怪這麼激動,這是想着終于找到了機會滅了江南瑞王吧?
”
許三郎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随即對程曦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,很快就有個小二端着托盤送茶水過來了。
天色已經漸暗,那小二送來茶水,又給掌了燈,才離開。
此時隔壁也傳來的動靜,應該是餘招财請了大夫過來了,許三郎站起身說道,“我過去看看。
”
程曦也跟着站起身,跟上許三郎的腳步,不想許三郎停下腳步,轉身對程曦說道,“你别過去了,呆這邊休息,我讓小二給你送吃的過來。
”
看許三郎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,程曦癟了癟嘴,還是乖乖的過去的桌邊坐下,隻對許三郎說道,“那你快些回來。
”主要是就這樣幹坐着裡實在無聊的很。
許三郎的表情漸漸變得舒展,唇角微揚的點了點頭,才邁開腳步出了屋子。
程曦無聊的趴在桌子上,看着油燈上跳動的火苗發着呆,不過很快就有小二送了吃的過來,飯菜倒是挺豐盛,程曦看着就覺得餓了,她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吃過早飯,結果就進了大牢,然後就沒有吃過東西。
于是程曦不客氣的拿着筷子先吃了起來,許三郎跟餘招财過來的時候,程曦已經吃了一會兒了,看到兩人進來,程曦問道,“傷怎麼樣?
”
許三郎邊過去程曦身邊,邊應道,“皮外傷,無礙。
”
聽得沒事,程曦便招呼兩人,“快些過來吃飯吧,你那個護衛呢?
他不過來吃飯?
”
許三郎應道,“他在那邊吃,順便照顧歌舒。
”
兩個人在程曦身邊坐下,也都拿起了碗筷開始吃飯,餘招财卻是還在疑惑,這會兒單獨跟許三郎程曦在一起,終是問了出來,邊吃着飯邊道,“咱們就住在這兒?
許兄,為何不回去你那邊的院子?
”
許三郎應道,“那邊的院子暫時不易暴露,你們暫時也隻能先呆在雲城,等到風聲過了我再派人送你們回去。
”
程曦差不多已經吃飽,放下了筷子,唉聲歎氣的道,“你說你怎麼就不送個平安信回去嘛,害的我們瞎跑過來,扯進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裡來,如今連家都回不去了。
”
許三郎很是内疚的看着程曦,隻礙于餘招财還在場,終是什麼都沒有說,繼續吃飯。
吃過飯之後,程曦還是跟着許三郎過去探望了歌舒。
等一見到歌舒,躺在軟塌上的歌舒卻是沒完沒了,上下打量着程曦,嘴裡調侃着說道,“哥,你這小媳婦總算是長大了,倒是越長越水靈了,還真是好福氣啊,在鄉下随便撿個媳婦都能長得這般水靈。
”
什麼叫随便撿的媳婦?
程曦瞪了一眼歌舒,她都有些後悔過來了,這人哪兒像是個受傷的病人,躺着還不消停。
可程曦不說話,歌舒卻是沒完沒了的繼續說道,“更難得的是,還對哥這麼的死心塌地,看看,這都追到雲城來了。
”
想着自己追到雲城招惹上這一身麻煩,還都是因為歌舒,這會兒還被歌舒調侃,程曦便忍不住氣惱的道,“怎麼就沒先把你的舌頭給割了,這麼嘴欠,活該挨揍。
”
說完程曦就怒氣沖沖的往門口去了。
不想剛到門口,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,程曦眉頭微皺,然後讓到了一邊,對着裡面說道,“世子殿下,有人來看您了。
”
這個人正式之前在大牢見過的雲城總督衛李斌,李斌面上帶着一臉虛假的笑意,邁進門笑着說道,“是下官的疏忽讓世子殿下在大牢裡受了委屈,所以特來給世子殿下送金瘡藥,還請世子殿下能大人大量,不予下官計較。
”
歌舒冷笑着說道,“還真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呢,本世子難得有機會在大牢裡呆了這麼久,至于這身上的傷,不勞李大人惦記,本世子自會找那罪魁禍首算賬的。
”
那李斌聽得歌舒這般說話,也不惱,仍舊帶着笑意,過去将手裡的金瘡藥放在了桌上,笑着說道,“金瘡藥已經送到,下官就不打擾世子殿下休息,先行告辭了。
”
說完便轉身離開了。
程曦到門口,從客棧樓上看着那李斌帶着人離開了客棧,才再次進屋開口說道,“這人居然還過來假惺惺的送藥,至于麼?
”
歌舒笑着應道,“他不是來送藥的,而是來打探虛實,看看咱們在這雲城到底有多少人。
”
程曦一臉了然的說道,“難怪你們不回去那邊院子,而是要在這客棧裡落腳。
”
随即程曦又有些擔心的道,“打探虛實,他若打探到咱們就這麼幾個人,不會是明的不行跟着來暗的吧?
”
歌舒歎息一聲,難得一本正經的說道,“希望你長的不是張烏鴉嘴。
”
程曦忙捂住自己的嘴,看着許三郎一臉擔心的道,“不是吧?
”
許三郎沒有回應程曦的話,而是拉着程曦邊往外走邊道,“回去休息了。
”
等到了隔壁,程曦看着在屋子裡忙來忙去的許三郎,擔心的道,“咱不會真的有危險吧?
”
許三郎擡起頭看着程曦應道,“别擔心,快過來洗漱。
”
隻到程曦躺到了床上,心裡還在忐忑,翻來覆去的睡不着,總擔心居然就有黑衣人出現來刺殺他們。
客棧的床本就不大,躺在外面的許三郎聽見程曦的動靜,隻到程曦心裡的擔心,便伸手将程曦摟進了自己的懷裡,悄聲安慰道,“睡吧,不用擔心,咱們的人早就過來客棧這邊埋伏起來了。
”
程曦聽得許三郎的話,好奇的道,“很厲害麼?
那個敖副統領帶了那麼多禁軍,還有那個李大人,可是雲城的總督衛,要是打不過怎麼辦?
”
許三郎跟哄小孩子似的,輕拍着程曦得背,嘴裡應道,“放心,禁軍和李斌手裡的人,他們都不敢過來的,咱們隻要抓住一個,就成了他們的把柄,他們最多也就會找些江湖殺手或是山野土匪的過來,不足為據。
”
程曦聽完,好奇問道,“還有江湖殺手,那不是很厲害麼?
”
許三郎道,“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歌舒的暗衛,不然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。
”
聽得許三郎這般說,程曦總算是放下了心,加上許三郎溫軟的懷抱,終是安安穩穩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。
隻夜半的時候,程曦突然吓的睜開了眼睛,外面清晰的打鬥聲和兵器相接發出的碰撞聲,提醒着程曦,她還真的是一張烏鴉嘴,随口一說居然就真的來了。
程曦一臉緊張的正打算坐起身,就突然被一雙手摟進了懷裡,程曦這才發現許三郎還在身邊并沒有離開。
許三郎将程曦摟進懷裡之後,湊到程曦的耳邊,聲音放到最低在程曦耳邊悄聲說道,“别出聲,他們不知道咱們在哪個房間。
”
感受着耳邊陌生的氣息,如此近距離的接觸,讓程曦感覺自己面上有些發熱,同時又擔心着外面的打鬥,身上便漸漸的開始冒汗。
摟着程曦得許三郎感受到程曦後背的濕意,以為是程曦害怕的出汗,手便在程曦的後背輕撫着,唇再次貼近程曦耳邊,悄聲安慰道,“不用擔心,有我在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