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曦也是惡趣味的很,許老太太的表情越難看,她就越是樂呵,還故意話裡話外的氣許老太太,看着許老太太已經接近了爆走邊緣的時候,程曦才終于消停了下來,乖乖的跟着許三郎一起起身過去左廂房休息。
回去廂房的路上,程曦跟在許三郎身後,樂呵的哼唱着不着調兒的歌,許三郎跟程曦呆在一起的時間長,知道程曦高興時便這樣,倒沒覺得奇怪。
看着程曦開心,許三郎的唇角也不自覺的微微上翹,開口說道,“有那麼高興麼?
”
程曦笑着應道,“當然高興,咱們辛辛苦苦的賺的錢,都進了他們的腰包,能讓他們掏些出來,怎麼能不高興。
”
也不等許三郎接話,程曦繼續興奮的道,“不是硬要咱們來這裡住麼,咱不可勁兒的折騰一番,怎麼對得起他們的一片苦心呢?
”
拿着油燈走在前面的許三郎腳步頓了頓,程曦道,“怎麼,你心疼他們?
不樂意?
”
許三郎及時伸手拉住了想要往前走的程曦,用力向後拽了拽,兩個人一起退後了一步,說道,“小心前面。
”
程曦疑惑道,“怎麼了?
”眼睛也不自覺的向前看去,等看到前面黑不溜秋在地上翻滾的東西,程曦吓的整個人緊緊的貼在許三郎身上,腳也不停的在地上跳着,就怕腳下也有那東西,待看到腳下什麼也沒有,才松了一口氣,可還是時刻注意着周圍有沒有其它生物靠近她的。
“怎麼會這麼多小蛇?
”程曦帶着驚恐的語氣說道。
許三郎卻是看清了前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,安撫的拍了拍程曦抓着自己手臂的手,應道,“别怕,不是蛇,是泥鳅。
”
程曦聽得許三郎的話,就着許三郎手裡油燈的昏黃光亮,目光也看向前面地上那一堆滑不溜秋的東西,眼角微抽的道,“還真是泥鳅,這院子裡居然會有泥鳅?
這報複,還真是夠幼稚的。
”
許三郎拉着程曦小心的邁過那一堆泥鳅,便準備繼續回西廂房,程曦卻道,“咱去找個盆子将泥鳅抓起來,既然有人送來,咱們可不能浪費了,這東西紅燒了可美味了。
”
許三郎聽得程曦居然要吃這東西,也是愣了愣,之後便贊同的點了點頭,打算由着她折騰,畢竟程曦的廚藝之高超,他可是早就見識過了。
兩個人還是先行回去了廂房那邊,準備找個盆子再過來抓泥鳅,不想兩個人剛到廂房,不遠處便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聲,而且那聲音似乎是程芳的。
程曦跟許三郎也來不及找盆子了,拿着油燈就快速朝着尖叫聲的方向過去,卻正是剛剛路上有泥鳅的方向。
兩個人過去之後,便見着許文宇跟程芳站在泥鳅的前面,昏暗的燈光下,許文宇的臉色很是蒼白,怕是剛剛也吓的夠嗆,而此時他的眼神卻已經不是害怕,而是透露着一股子陰冷。
程曦越看越覺得好笑,心裡暗道,“這放泥鳅的人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。
”
雖覺得好笑,程曦還是努力的保持鎮定,不讓自己笑出來,開口問道,“這是怎麼了?
”
許文宇剛剛确實被吓着了,他都踩到了上面,加上程芳的那一聲尖叫,晚上這地上到處翻滾着滑不溜秋的泥鳅,看着像一條條小黑蛇,确實可怕。
因為受了驚吓,此時倒是收起了平時虛僞的面孔,一臉陰沉的對許三郎程曦說道,“這路上怎麼會有泥鳅。
”
程曦聽得許文宇質問的語氣,暗暗癟了癟嘴,應道,“誰知道呢,我們剛剛回來也被吓了一跳,正打算去找着盆子将這些個東西抓起來呢。
這家裡是有養泥鳅麼?
怎麼都跑這裡來了?
”
程芳還驚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,應道,“家裡怎麼會養這東西,怕是哪個孩子抓回來惡作劇的。
”
程曦冷哼一聲,“這惡作劇還真是費了些心思,專門在這烏漆墨黑的夜裡放在咱們回廂房的路上,怕是特意針對我們的惡作劇吧!
隻是沒想到四叔跟四嬸也湊巧過來,倒是也跟着吓着了。
”
許文宇此時心裡也有氣,陰沉着道,“真是不像話,不管是不是惡作劇,這事兒都得查清楚,阿芳,你去把那一群皮孩子都給我叫過來。
”
程芳點點頭,将手裡的包裹遞給許文宇,接過來許文宇手裡的油燈,正準備離開,許文宇再開口說道,“記得把許二郎也叫過來。
”
程曦聽得許文宇提起許二郎,她倒是覺得許文宇的懷疑很有道理,這般惡心人,倒是有點像許二郎母子幹的事兒。
程芳點頭應下,正準備往正院兒那邊去,那邊便一群人拿着油燈過來了,許老太太走在前面,邊快步過來邊問道,“怎麼了?
怎麼了?
怎麼回事兒呢這是?
”
程芳看了看,跟在許老太太身後,許家大多人都來了,就許二郎母子沒有過來,心裡也已經有了計較,轉身朝着自家男人問道,“就缺二嫂和二郎沒過來,要去叫他們過來麼?
”
許文宇面色陰沉,語氣陰冷的道,“當然要。
”
此時許老太太也帶着人過來,詢問道,“出了什麼事兒?
”結果一不小心就瞄到了許文宇前面地上的泥鳅,昏暗的燈光下也是吓得呀一聲,離得遠倒是沒吓的尖叫,拍了拍胸脯問道,“怎麼會有蛇?
”
許文宇陰沉着臉應道,“那是泥鳅。
”
随即看向許老太太身後跟過來的幾個孩子,陰沉的道,“誰把泥鳅倒這裡的?
”
一行人果斷搖了搖頭,倒是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站出來,小心翼翼的說道,“我看到二哥今天去了河邊,看着像是在摸泥鳅,我還特意問了二哥,可二哥說不是。
”
許老太太揮了揮手,說道,“大半夜的都圍在這人幹什麼?
不睡覺了?
趕緊的就散了。
”
許老太太聽得自己小孫子的話,就知道了,這事兒怕是許二郎弄了吓許三郎跟程家丫頭的,便想着大事化小算了。
不想許文宇卻不這麼打算,一是這泥鳅确實吓到了他,二一個,他覺得這事兒完全就是在給他拖後腿,好不容易覺得程曦這丫頭似乎有松動的迹象,這許二郎還從總作梗,第三,他今天才特意警告過許二郎和李氏,轉身就背着他搞小動作,這是沒将他看在眼裡,無視他的威嚴,許文宇一直都認為,他在許家的威嚴不容人侵犯。
于是在許老太太說散了之時,許文宇開口阻止道,“都等着,這事兒必須得搞清楚。
”
許老太太還是覺得老四有些小題大做了,便開口勸道,“也不是什麼大事兒,既然大家都沒事兒,這事兒就算了吧。
”
許文宇冷哼一聲,“我看我的話在家裡是一點用不頂了,誰都可以忤逆我,娘既然覺得這事兒不用查,以後有什麼事情,我都不管了。
”
許老太太看自己兒子似乎是真的生了氣,不像是做給許三郎程曦看的,忙開口說道,“你這是什麼話,咱許家就你是秀才,懂的道理最多,你不管誰管呢。
”
許文宇道,“那娘别插手這事兒,不然這以後誰都将我的話當做耳邊風。
”
許老太太哪兒還敢不應,隻開口說道,“行,我不插手,都聽你的。
”雖然她想護着自己二孫子,可在老四跟二孫子之間,他還是果斷選擇了老四。
而許家老二許文龍也忙上前開口說道,“四弟放心,這事兒要真是我家二郎整出來的幺蛾子,我絕對會好好收拾他的。
”
許文宇應道,“這二嫂跟二郎,二哥是該好好管一管了,今天下午我還特意跟他們聊過,這才眨眼的功夫,怕是又是他們整出的幺蛾子。
”
程曦跟許三郎站在一旁,也不開口,就優哉遊哉的看着熱鬧。
這邊許文宇剛說完,那邊李氏跟許二郎便被程芳叫着過來了,這李氏還氣勢洶洶的叫嚣着,“大半夜的幹啥呢這是?
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
”
許二郎倒是沒李氏這麼蠢,看到是四嬸過來叫他們,就知道這事兒怕是惹了四叔生氣,這會兒倒是安安靜靜的跟着過來,看自己老娘還這般大喊大叫,忙伸手拉了拉他娘,小聲提醒,“娘,你别鬧。
”
李氏冷哼一聲,一點不将許二郎的話放在心上,得意洋洋的往這邊過來,嘴裡還大聲道,“喲,都在呢?
什麼大事兒?
”
之後假裝斜看了一眼地上,繼續道,“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?
不就幾個泥鳅麼,至于搞得全家出動不得安甯?
”
現場的人隻要不傻都看的出來,這事兒李氏鐵定知道,因為其他不清楚的人過來的時候,因為天色暗的原因,根本看不出地上的是泥鳅,都以為是蛇吓了一跳,細看之下才發現是泥鳅。
而李氏那眼神,根本就是不經意的假裝往地上看了一眼,就說是泥鳅,說她不知道?
怎麼可能。
許文龍陰沉着臉朝着李氏過去,不等李氏做任何反應,便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李氏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