軟塌上的歌舒酸溜溜的道,“還真是體貼啊,沒想到平時冷冰冰的大哥居然還有這麼溫柔體貼的時候,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。
”
程曦朝着歌舒翻了個白眼,“你沒媳婦麼?
沒媳婦自己趕緊的去娶一個,别在這兒酸溜溜的說風涼話。
”
平時話少的許三郎,沒想到居然也開了口,“嗯,是該娶個媳婦了。
”
兩個人幾句話堵的歌舒很是郁悶,閉上了嘴。
程曦被歌舒這樣幾句話一攪和,心裡的恐懼害怕倒是淡了不少,倒是餘招财,站在一旁一直臉色蒼白保持着沉默,怕是還處在被驚吓到的恐懼當中。
那幾個收拾的小二也同樣被吓的顫顫巍巍的,不過動作倒是不敢有怠慢,沒一會兒屋裡就收拾幹淨,新的桌椅闆凳也已經送了進來。
許三郎拉着程曦過去坐下,還難得好心的叫了餘招财也過來坐下,這才對兩人說道,“我先過去處理事情,你們先在這兒呆一會兒。
”
程曦點點頭,應道,“你趕緊去吧。
”
可看着許三郎的裝扮,程曦忙出聲提醒,“你就這個樣子出去?
”
許三郎點點頭,往歌舒那邊看了一眼說道,“用他的名義。
”
看着兩張差不多一樣的臉,不是特别熟悉兩人的人,還真是分不出來誰是誰。
歌舒這邊,身邊兩個護衛,門口也還護衛,程曦倒是不擔心還會有黑衣人過來了,等到許三郎離開,程曦便對坐在自己對面的餘招财道,“你沒事兒吧?
”
餘招财臉色還有些蒼白,勉強露出一絲笑意,笑着應道,“你都沒事兒,我能有事兒麼?
隻這種場面到底是第一次見,實在讓人惡心,想起都有些想吐。
”
程曦因為有許三郎護着,到底是啥也沒看到,看着餘招财這個樣子,心裡也有些心有餘悸,暗自慶幸,幸好自己啥都沒看見,不然自己得好些天睡不着覺了。
歌舒倒是難得一本正經的接話說道,“看多了也就習慣了。
”
聽得歌舒那有些感歎又有些無奈的語氣,程曦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那邊軟塌上的歌舒,這樣的場面,這個人怕是都已經司空見慣了,時刻防備着這樣的刺殺,活着還真是有夠累的,這還不如她在鄉下當個小地主婆自在呢。
不過程曦想起如今她自己的處境,瞬間又焉巴了。
人家是因為身份特殊,才會時刻遭遇這樣的事情,可即便是這樣,人家也能活的好好的,因為有厲害的侍衛時刻保護。
此時的自己就悲催了,一個普通小農婦攪進這些事情中來,有家回不得,若是自己的身份一暴露,隻怕以後都會麻煩不斷了。
她又沒有厲害的侍衛,想想這以後要面對的未知危險,程曦就一籌莫展。
許三郎看着程曦突然安靜下來,不過面上的表情卻是變幻莫測,疑惑問道,“想什麼呢?
”
看到面前的許三郎,程曦原本因為擔憂變得沉重的心情瞬間就輕松了不少。
程曦看着許三郎,笑着搖了搖頭,“沒事兒,就是有些擔心在家的百歲。
”
許三郎聽得程曦的話,卻是不好說什麼,即便是再擔心百歲,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将程曦送回去,這樣容易暴露了程曦的身份,以後怕是會麻煩不斷。
許三郎心裡想着,還是盡快将這邊的事情處理好,才能讓他們回去,可是想着這再一分别,又不知道是啥時候能再見,心裡又不舍,想程曦在身邊多留一些時日。
這是軟榻上的歌舒突然開口說道,“我說大哥,你是不是該帶着你這小媳婦回去見見爹娘呢?
難道你打算一輩子藏着她不讓她見自己的公婆啊?
”
程曦微微皺了皺眉頭,雖說許三郎沒明說他們的身份,可程曦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,她雖有了跟許三郎在一起過日子的想法,卻是從未想過進去那樣的地方,那種複雜的侯門深宅,她是一點興奮都沒有。
程曦雖不說特别了解自己,卻也是知道自己其實就收簡單的人,那種勾心鬥角的後宅争鬥,她可做不來。
隻程曦皺着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,許三郎就先她一步開口說道,“我們說好,這件事情處理好,就放我回來,别想着從她身上打主意。
”
歌舒癟了癟嘴,看着許三郎道,“我說你咋就這麼小氣呢,就這點事情,時時刻刻都記恨着,爹娘不是都給你解釋過了麼?
”
許三郎面色突然變的特别冷,語氣也同樣陰冷的應道,“我叫許三郎,爹娘已經死了。
”
說完便站起身,語氣稍稍緩和對程曦說道,“我去看看,一會兒來接你。
”
程曦點點頭,許三郎便邁步離開了。
歌舒看着許三郎出了門,便一臉殷勤的朝着程曦招了招手,對程曦說道,“小嫂子快過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
”
程曦看了一眼歌舒,搖了搖頭,“不過來,許三郎說了,别從我身上打主意。
”
歌舒一臉無語的道,“我說小嫂子,小小年紀能不能别這麼老成啊,果然是跟那個榆木疙瘩一樣。
”
程曦當然明白歌舒嘴裡的榆木疙瘩是誰,心裡就有些不爽歌舒這樣說他,于是程曦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歌舒,說道,“一大把年紀,能别這麼幼稚麼?
”
歌舒感覺自己被*裸的鄙視了,氣呼呼的不再開口。
程曦卻是火上澆油的道,“就比如你現在這個樣子,真該找個鏡子自己好好照一照。
”
歌舒被程曦幾句話堵的怒道,“你懂不懂點禮儀規矩呢,有你這樣說話的麼?
”
看到歌舒不高興,程曦心裡就高興了,語氣都變的輕快的說道,“你不是一直叫我小嫂子,我這當嫂子的教訓幾句小叔子,有什麼問題?
”
歌舒此時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,叫什麼小嫂子呢。
餘招财聽得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,然後歌舒被氣的吹胡子瞪眼,心裡的那點恐懼早就被沖散了,隻抿起唇角,努力忍住盡量不笑出聲。
此時外面大廳裡卻是有了響動,程曦歌舒也都閉上了嘴,聽着外面的動靜。
許三郎從歌舒屋裡出來,直接下樓去了大廳,看了一眼大廳裡的一堆黑衣人屍體,和兩個被另外放在一邊昏迷中的黑衣人,許三郎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,“這兩個人好生看管起來,别讓他們死了,以後有用。
”
護衛聽得許三郎的吩咐,很快就将那兩人拖走了。
程曦看向還在那一堆黑衣屍體裡搜找的阿奕,開口說道,“不必找了,敢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動手,肯定不會給咱們留下什麼線索的。
”
阿奕停下了動作,應道,“這些人身上好多都有傷,而且好些還是緻命傷,應該都是些亡命徒,若真想讓他們開口,還真是不容易。
”
許三郎看着阿奕,“這不是你的強項?
把你那些藥物都給那兩人試一遍。
”
阿奕一臉興奮的道,“屬下這就去試。
”阿奕的特長愛好,就是擺弄他那些奇奇怪怪各種功能的藥物,今兒難得有活人給自己當藥爐,阿奕當然很是高興,想要迫不及待的一試。
隻阿奕剛邁開步子,就被徐許三郎叫住,“現在不用他們交代什麼,好好養着,等到有需要的時候,自然随你折騰。
”
阿奕這一興奮,倒是忘了,這倆人并不急着處理,等到能發揮大作用的時候才能拿出來。
這時外面總算傳來了動靜,很快門外李斌便帶着一行官兵衙役過來了,客棧大廳裡燈火通明,到處點着油燈火把,李斌等人一到,便将屋裡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。
看到屋正中那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,李斌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,隻那一刹那的眼神,快的根本讓人抓不到,随即就變成了一臉的震驚,站在客棧的大門口,看着那一堆屍體吃驚的道,“這是怎麼回事兒?
”
許三郎冷眼看着李斌,“李大人,本世子挨着衙門的客棧住着,都能遭遇刺殺,看來這雲城的安全很是堪憂。
”
李斌一臉吃驚很是惶恐的道,“讓世子殿下受驚了,這些刺客真的是膽大妄為,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刺殺世子殿下,下官一定會徹查此事。
”
許三郎冷笑一聲,一臉諷刺的道,“李大人推的倒是幹淨啊!
”
那李斌忙施禮賠罪,“是下官疏忽,讓世子殿下受驚了。
”
說完李斌擡起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世子殿下,明明是同一個人,為何他總覺得現在這個人跟下午見着的那個世子殿下有些不一樣呢?
許三郎卻是一點不将這人的打量放在眼裡,隻冷聲說道,“李大人還是要給本世子一個交代才是,這些黑衣刺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,這樣本世子回去京城也好有個交代不是,畢竟是奉旨辦事,遇見什麼事情都得一一上奏才是。
”
李斌聽得許三郎的話,低着腦袋,眉頭微微皺了皺,似是想到什麼随即又舒展開來,賠着笑應道,“下官一定徹查,一定給世子殿下一個交代,為了世子殿下的安危,世子殿下不如跟下官暫時去總督府上暫住,這樣下官也能就近保護世子殿下的安危。
”
許三郎冷冷說道,“李大人覺得本世子這些侍衛是擺設麼?
”
李斌倒是一點不将許三郎的冷眼放在眼裡,仍舊保持着他那虛僞的謙和笑容,應道,“下官倒是沒想到,世子殿下還帶了這麼多厲害的侍衛過來,既然是這樣,世子殿下又怎會這般容易被抓緊了大牢呢?
”
許三郎冷聲應道,“李大人可以偷偷摸摸的抓了本世子,本世子難道還任由李大人磋磨不搬救兵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