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蠕動着說話,原本這副嗓子估計是嘶叫過度一直就有點痛,所以她才一直沒有說話,況且在二哥家裡,她跟人家又不熟,也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現在髒腑又痛又被嗆,好不容易忍着嗓痛開個口,說話的聲音啞得愣是沒人聽見。
“媳婦,你是不是不舒服?
我帶你回去……”蕭熤山想扶着蘇輕月走。
“我讓你放開……”她又次吼叫着,嗓子啞得像鵝公在嘎,幾個字而已,還是邊嗆邊嘎出來的。
蕭熤山見媳婦似乎有點激動,以為她還要尋死,把她往淺的地方拖。
蘇輕月死命的掙紮,原本她是個殺手,她不想動,誰也别想拉動她,但那得是她前世那副經曆了魔鬼式鍛煉的身體,而不是現在這具重傷虛弱的身軀。
她一邊強自想掙脫不肯走,不管不顧了,哪怕死也要先洗個澡,哪怕有人圍觀,她也要洗澡!
蕭熤山想将她從河水深處扯上岸,又不敢太用力,怕傷着她,兩人就一拉一扯起來。
“二哥,我說我要洗澡,我叫你放開啊……”她是搞不懂,二哥怎麼沒聽見似的,蠻勁的拉她。
岸上看熱鬧的村民指着她指指點點,“快看,蕭家媳婦還是想死呢。
怎麼搞的,大山都拖住她了,她還要死,要死也不會等蕭家把她賣給了劉婆子,得了十七兩,她再死啊?
”
“那不是去禍害人家劉婆子嘛……”
“劉婆子個老人牙子,這些年買賣了那麼多人,也賺了不少黑心錢,虧一點怎麼了?
”
“嗨喲,怎麼說話的呢?
就這麼希望我虧啊?
怕是不如你的意喽。
”劉婆子從後邊趕着趕着的向這邊過來了,聽到人說這種話,一個老刀子利眼送過去,“都趕着去死的人了,我劉婆子就是錢多也不會去買了。
萬一買回來,蕭家媳婦回頭就上吊了怎麼辦?
十七兩可不好掙呢。
我是賺了點錢,那都是薄利小賺賺,不是幫幫吃不上飯的窮人家麼,我這算起來是做好事。
”
“還做‘好’事呢,你怎麼不把你自個家的人賣了?
”
劉婆子拉長着張老臉,“我也沒逼誰家誰家的把人賣給我。
黑心帳别都往我頭上算,十裡八鄉的人牙子又不止我一個,我劉婆子算是比較公道了。
你們可得憑着良心。
”
大夥兒知道劉婆子雖然有點勢利,倒也沒有别的人牙子更勢利。
“今兒我話就放這了,蕭家媳婦,我是不買了。
”劉婆子往水裡看蘇輕月那要死要活的,越想越吓住,“蘇輕月這麼個連命都不想要的主,我怎麼就開了十七兩這麼貴的價呢。
看來是老糊塗了。
白撿都不敢要啊,萬一買了死家裡多晦氣!
”
大夥兒聽她這麼說,都笑了。
王七姑也朝河裡那拉拉扯扯的兩人看過去,“看那小媳婦,越拉,她還越想死,有大山在,她哪死得成啊?
”
“看看,蕭家媳婦嘴巴在動,好像還發出了點聲音,是在說話呢吧?
”王家嬸子指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