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在屋裡安靜呆了一整天,降低白芍一家人的警覺性,認為她學乖覺了。
其次,等算賬的時候,到白芍那裡轉悠一圈,說要幫忙,白芍自然不肯讓她幫,但她畢竟終來這裡轉悠了一圈,不知情的人,還真以為她去幫忙了。
然後,用搶錢的方式讓白微戒備,幫白芍守在這裡算賬,其實就是側面保證了白川柏的身邊不會出現這兩姐妹。
等回頭叫住白川柏,不動聲色的從全家最好說話的白川柏那裡套話,最後,得知了白芍家每天賺銀錢的數量。
這,就是白蔻的謀算,同時也是她留在白宅的目的。
這天傍晚,吃飯的桌子上,因為白蔻依舊是在房間裡吃,沒有出現在鍋屋,白芍就在吃飯的空檔,将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。
“她真是賤,我說怎麼不走了,原來是想知道咱家有多少錢,她想幹啥,還來搶不成?
”白微惱怒的道。
“倒想不出來,她還有這樣的心機。
”吳氏皺了皺眉頭,對閨女的話堅信不疑。
“不……不太會吧。
”白川柏遲疑着,想為白蔻說兩句話,可就是提不起那底氣。
因為白芍曾經特意叮囑過他,關于鋪子裡賺多少錢這件事情,不要輕易給十裡鋪的人透露,當初白川柏也是答應了。
本來一直做得挺好的,可是這一次,因為白蔻本身是個孩子,讓白川柏沒太多戒備心,其次是他聽到白蔻幫白芍算賬,以為白芍接納了白蔻,畢竟連賬都能讓白蔻幫着算了,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沒那麼謹慎,把鋪子裡每天的淨收入給說了出來。
“什麼不太會,爹你沒看見她當時沖我們笑得有多得意嗎?
”白微恨鐵不成鋼的道,“你不知道,之前芍兒算賬的時候,她拼命想靠近,芍兒不讓,她竟然趁機搶咱家的錢匣子。
”
“啥,她都敢動手搶了?
”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白雲實臉色難堪了起來。
他自認是家裡兄弟姐妹裡的唯一男丁,對姐姐和妹妹都是一種保護的姿态,覺得自己是男孩子,就應該保護她們,可誰曾想,就因為他在幫忙收拾東西,沒注意到這些事情,差點讓那個女人把家裡的錢匣子給搶了,這讓脾氣一向平和的白雲實都忍不住生了怒氣。
“唉,這個大姐兒……”白川柏有苦難言,這白蔻是他大哥家的孩子,要是在出雲鎮生了啥事,他在白老爺子和劉氏那裡不好交代,所以才甯肯委屈閨女都不想說白蔻。
可是現在白蔻所做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全家人容忍的底線,白川柏雖然老實,但也知道,家裡人肯定不會容忍白蔻留在白宅了。
既然如此,那就送回去吧。
白川柏長歎了口氣,看了一眼氣鼓鼓的娘四個,低聲道,“都是我的錯,是我對孩子沒戒心,讓她套了話,我以後不會這樣了……你們娘四個可别不理我……”
把白蔻送回去,是必然要惹怒白老爺子和劉氏的,以白蔻的性格,肯定是要再生些什麼波瀾的。
這些,白川柏很怕。
但是怕也能勉強忍受。
他最不能忍受的,是這娘四個都不搭理自己了,那簡直比要了命還難受。
所以他率先道了歉,希望吳氏和幾個孩子能夠不要生氣,不要不理他。
可是現在,飯桌上一片寂靜,吳氏和幾個孩子一直都在默默地吃飯,仿佛沒聽見他說的話似的。
“小慧……”白川柏心中一沉,趕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,可憐巴巴的拉着吳氏的衣袖,低聲道,“我明天就把大姐兒給送回去……你們别生氣,這次我真的錯了,我保證,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。
”
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,白川柏能做到這樣,已經算是很不錯了。
尤其是他那可憐巴巴的強調,聽的吳氏是又好氣又心疼,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,可她的心裡已經動搖了。
“唉。
”吳氏長歎了口氣,正準備跟白川柏說話,一旁的白芍忽然咳嗽了一聲,打斷了她的話頭。
“爹,我想在這裡問你一個問題。
”白芍慢條斯理的道,“如今十裡鋪那邊也算是知道了咱每天賺多少錢了,奶要是找你要錢,你給不?
”
“要錢……要是養老錢,該給的就給……”白川柏咬咬牙道,“要是其他的錢,就不能給。
”
白芍頓時贊賞的笑了,“爹,你這樣想就對了,咱們孝敬爺奶是應該的,但咱現在已經被分出來了,錢該是誰的就是誰的,得分清楚,這樣才好過日子。
”
“對,分清楚。
”白川柏點了點頭,瞧見吳氏和幾個孩子都沒再闆着臉,心這才徹底的放回了心裡,捧起飯碗,認真的吃起飯來。
一頓飯畢,吳氏在那裡刷碗,白微和白芍幫忙收拾好了鍋屋,又把家裡明天要做的涼皮面水給洗出來,放在一旁沉澱,一家人才各自回了各自的屋裡去休息。
白微是打心眼裡不想跟白蔻睡一起,厭惡她厭惡的根本不想見她這個人。
可是她也沒辦法挪别的屋子裡去睡。
再說了,把床讓給白蔻,自己去委屈巴巴的睡别的床,這種事情,白微才不願意。
白芍也徹底讨厭起了白蔻這個心機頗深的大堂姐,在略一思索之後,她附在白微的耳邊,将自己的計劃嘀嘀咕咕的說了出來。
“芍兒,你真聰明。
”白微對白芍豎起了大拇指。
“可是姐你也要辛苦了。
”白芍攤攤手,這個法子其實有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,可是她們在經曆過傍晚那件事之後,已經無法再對白蔻有一絲一毫的容忍了。
哪怕知道她明天就要被送回十裡鋪,白芍姐妹也想整她一下。
當天晚上。
本應該和昨天一樣十分平靜的夜,卻因為白微的噩夢而變得不平靜。
是的,白微做噩夢了。
她睡着沒多久就開始瘋狂的大叫,瘋狂的蹬人,并且兩隻腿兒像長了眼睛似的,就是避開了白芍的位置,瘋狂的往白蔻的方向蹬。
白蔻被硬生生的踹醒,一睜開眼,發現自己在床沿,随後身後一股力量沖了過來,她猝不及防的,就這麼掉下了床。
“白微,你想要做什麼。
”強忍着摔疼的雙腿,她扶着床沿回頭厲聲大喝。
回應她的是白微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,還有恐懼的呢喃,“别,别追我,别追我,放開我妹妹,不然我跟你沒完,沒完……”
随着那“沒完”兩個字說出來,白微又開始一輪亂蹬,期間好幾次都險險的蹬到白芍。
白蔻一怔,片刻後慢慢的蹙起了眉頭。
白微做噩夢了?
乍一看起來像,隻是為什麼那麼湊巧的蹬到了自己?
和錢氏一樣,白蔻也是個多疑的人,她不相信白微是真的做夢了,所以就到了白微跟前,高舉起了右手。
此動作有兩個目的,一為試探白微到底是不是真的做夢,二為複仇出氣。
當那高舉的手掌逐漸落到白微的臉上時,一直在恐懼的呢喃的白微還是沒有任何動作,白蔻心底終于相信她是真的做夢了。
隻是做夢歸做夢,不故意歸不故意,自己卻是真真的落了床,所以白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白微。
略一思考之後,她改掌為抓,長長的五指彎曲成鷹爪狀,竟似要狠心在白微的臉上撓上一巴掌。
“白微,你始終要為上次抓我的臉付出代價的。
”她冷笑一聲,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高高舉起,猛地對着白微沒有落疤的那一面臉抓了下去。
眼瞅着白微那半張稍微能看得過去的臉又要被毀容破相,就在此時……,更優質的用戶體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