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旁邊幾個婢女快速上前,抱住了發瘋的白蔻,讓她在即将抓住趙悅茜的時候,被迫停止了身形。
“你們放開我……趙悅茜,為什麼……”白蔻還在那裡發狂的伸出五指,想要抓住趙悅茜的衣襟。
“為什麼?
因為……她們也來找我了啊……”趙悅茜見狀,半低下頭,眼底略過一抹精光,似笑非笑的說了這麼一句。
白蔻一怔,随後瞳孔猛地放大,嘴角也同時抽搐了起來。
片刻之後,兩個婢女猛一用力,似是十分巧合的将她推到了白微的身邊。
這個時候,白芍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,就想把白微給叫過來。
可就在眨眼間,白蔻忽然發瘋一般的拽起白微的手,大叫一聲,就拼命的拖着她往外走去。
原本白微的力氣是比白蔻大了許多的,可是這一刻,她竟然怎麼都掙不脫白蔻的手,隻能被動的被拽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岩石上,緊接着就被力氣大到詭異的白蔻掐住了脖頸,不能動彈。
白芍頓時吓得目呲欲裂,因為那岩石身後就已經沒了落腳的地方,雖不如懸崖那樣陡峭,但也是個極危險的地方。
這要是掉下去了……
白芍不敢想象。
“白蔻,你放開我姐,跟她沒有任何關系,全都是我的事兒,你沖我來啊。
”她十分焦急的對着白蔻大吼道。
“哼……哼,你們誰都逃不了……”白蔻冷笑一聲,扭過頭,沖着白芍咧嘴一笑。
然後,她兩手猛一使勁兒,就将白微給推了下去。
“姐……”白芍被吓得魂飛魄散,大叫了一聲就想猛地撲過去。
在她身後的紅柳和弗冬全都拼命的拉住她,“二小姐,不能過去了……還是奴婢過去吧。
”
“白蔻,白蔻,你把我姐推下去,我跟你沒完,我跟你沒完……”白芍發了瘋一樣大叫,“我不會放過你們的……我不會放過你們的……啊啊……”
這個時候,趙悅茜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,命人控制住白蔻,然後站在那岩石上往下看了兩眼,随後,她回過頭,歎息着道,“已經看不到白家小姐的身影了……”
“這菊花山雖然不算太高,但人掉下去也不是摔一下那麼簡單,再加上這一路上的石頭……”有人就低聲說了那麼一句,“我看怕是沒希望了……”
白芍一聽這話,兩眼一翻,竟是怒急攻心,暈了過去。
紅柳和弗冬全都眼淚汪汪的抱着二小姐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到最後,還是趙悅茜見事情有些大發了,趕緊的疏散了衆位公子小姐,兩個丫鬟才帶着暈倒的二小姐,哭哭啼啼的回了白家。
與此同時,白蔻也被那朱公子要走了。
趙悅茜原是不想放走白蔻的,因為白微那邊始終需要給個交代,可朱公子拿出趙悅茜給他的一截迷魂香來做要挾,趙悅茜隻能讓他把白蔻給帶走了。
傍晚,柳山胡同白家,暈了半天的白芍幽幽醒來,想起暈倒之前看到的那令人魂飛魄散的一幕,她猛地就從床上躍了下來,顧不得穿鞋,直接就奔到了白川柏和吳氏的屋子。
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流淚的白川柏,和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吳氏。
“爹……”白芍哭着跪了下去,“是我沒保護好姐姐……”
“好孩子……”白川柏趕緊抱起白芍,嘶啞着聲音道,“不怪你,紅柳都跟我說了,是微兒心善,想去幫她一把,結果她卻這樣對我微兒……你說……我們到底欠了青山胡同那邊什麼?
為什麼……為什麼總是要跟我們過不去?
”
“爹,别說這些,有沒有讓人去搜救?
”白芍着急的道,“快點去找人救姐姐啊,快點去救她啊。
”
“我讓家裡的夥計去搜救了,但是……大家都說……微兒回不來了……”白川柏帶着哭腔道,“我的微兒啊……”
“不行,爹,隻讓家裡夥計去搜救不行。
”白芍掙紮着從白川柏的懷裡跳了下來,三步并作兩步的就沖回了自己屋,一不小心瞥見白微挂在床頭的衣裳,頓時眼淚洶湧的往外流淌。
可她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,所以強忍着淚意穿好了鞋子,扭頭就往外跑。
中途遇見了弗冬,白芍沒說話,弗冬就也跟着她跑。
主仆兩個拼勁全力跑出了柳山胡同,往縣丞府上跑了過去,剛巧就在縣丞府門前瞧見了正在下馬車的楊縣丞,白芍顧不得其他,一邊流淚,一邊撲過去,就這麼跪在了楊縣丞的跟前。
楊縣丞似乎才從遠處回來,被白芍這一跪吓了一跳,“你……你這孩子……這是怎麼了?
”
“求求縣丞大人救救我姐姐,芍兒在這裡謝謝縣丞大人了,求求大人……我姐姐被人從菊花山的岩石上推了下去,求求縣丞大人救救我姐姐……”白芍一邊哭,一邊磕着頭道。
楊縣丞愣了片刻,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,趕忙的将白芍給扶了起來,仔細的詢問了一番。
當聽到這一切都是趙悅茜做的之後,他深深地蹙起了眉頭。
大外甥臨走之前除了讓自己照顧這錦色繡莊一家,更多的是讓自己盯着趙悅茜這個姑娘,生怕她使壞。
結果現在,自己不過是去下面村子兩三天,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
一想到這叫白微的姑娘要是真的出了問題,自己的大外甥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,楊縣丞就忙不疊的囑咐身後的小厮,“快點,拿我的手令,去調衙門裡的人去搜救……快去。
”
“好的老爺。
”小厮點頭離去。
這個時候,白芍還是哭個不停,楊縣丞有些頭疼這孩子的哭聲,但又覺得有些心疼,所以猶豫再三,将白芍給抱了起來,柔聲安慰她道,“莫要哭了,我已經派人去幫着搜尋了……你放心,一定會找到的……”
那麼高的山上,就算是找到,一定是活人嗎?
白芍一邊哭,一邊忍不住回想着這段時間白微對自己的照顧。
回想着她爽朗的笑容,回想着她潑辣的面容,回想着她叉腰時的英姿飒爽,回想着她護着自己時的英勇,回想着她跟劉氏吵架時的潑辣刁蠻,回想着姐妹倆解開心結時她的微笑。
從前,姐妹倆總是形影不離,不管是對付劉氏,還是去給白川柏打氣,姐妹倆永遠都是手拉手在一起。
可是現在,就要留下她一個人了麼?
白芍不能自控的想哭,想流淚,想用哭嚎聲來釋放心底的悲憤,難過,以及其他複雜到不能一一到來的情緒。
最後白芍是哭暈過去的。
楊縣丞歎息了兩聲,終究是先将這小丫頭給送回了柳山胡同白家,然後才回了縣丞府上,聽着被派去打探人的繪畫。
第一個時辰,沒有找到什麼。
第二個時辰,沒有找到什麼。
一夜過去了,還是沒有找到什麼。
搜救的人也不是鐵打的,也是要休息的,所以白川柏就讓家裡的夥計還有那些衙差回去歇息了。
但白芍不肯就此放棄,竟拿出了一千兩,雇了幾十個大漢滿山的尋找。
這個時候,福景堂的趙虎也聽說了柳山胡同白家發生的事兒,趕忙的送了七千多兩分紅過來,讓白芍好使用。
這個時候的白芍已經紅了雙眼,勢必要找到白微不行。
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
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的……
但有些時候,沒有消息,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因為此,白芍一邊揪心的雇人尋找着,一邊在家裡反複的安慰自己,甚至都忘了去找白蔻和趙悅茜的麻煩。
隻是聽說楊縣丞和趙知縣大吵了一架,趙知縣将趙悅茜連夜送到了遠方,不知道是哪裡。
白芍沒有放在心上,她也沒精力管這些。
她現在隻想知道,她的姐姐,白微,還活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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